一晃七天过去了,袁村又回到了往日的安宁,并且,祖祭的准备事宜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各家都在忙碌着,两天前便已结束的洗礼依旧是村里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因为,这次洗礼给袁村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好处,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
空地上,十多位少年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他们互相聊着天,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
经过了一次洗礼,他们有了极大的改变。首先,身材更加魁梧了,一个个肌肉虬结,虎背熊腰的,活像头凶兽幼崽,小身板里藏着大能量。并且,他们的样貌也有了不小的变化。原本黝黑的皮肤变得白皙起来,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这引来大人们的一阵嘲笑,笑他们白的根个娘们似的,这让他们很是郁闷。
郁闷归郁闷,他们还是明白这次洗礼所带来的好处的,别看那些药液将他们那苦练出来的强悍肌肤给弄没了,但这身看上去白嫩的新皮,比之以前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其实是一次淬炼,药液中的能量将他们全身上下熬炼了个遍,同时也将他们体内的杂质去除了,便是那褪去的老皮。
而今,新生的皮虽看上去白嫩,但却异常结实,足以比上许多大人了,这同样让那些大人也郁闷起来。
须知,大人们身体的确是结实,多年的熬炼使得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层厚实的皮,甚至有些人的防御力不比林中那些凶兽弱,抗击打能力超强。
但是,这一身厚实的皮肤可是来之不易,那是经过几十年持续不断的磨练才练出来的,其中的艰难只有亲身经历方能体会,这都是大人们战斗勋章,村里的战士们都以身体皮实为荣。
可是,这身“荣耀”在少年们身上出现只用了六天的时间,这等于是一个耳光,在大人们脸上狠狠的扇了一下,要不郁闷才怪,许多大人都开始嫉妒这些孩子了:
“妈的,太打击人了,洗个澡皮就比老子的还厚,这澡洗的可真值。”
孩子们聚在一起,一脸的兴奋,洗礼过去了两天,他们终于可以不再受那难以忍受的痛苦了,说实话,没一个孩子当那是好事,虽然他们都明白那确实是好事,对将来至关重要,但即使是表现最出色的二狗子,想起来都是后怕。
事实上,许多孩子没有坚持到六天,大多是在第四天或第五天的时候,身体出现了异常,才被阿公叫停的,只有两人坚持了下来,将药液?“发挥到了极致。尤其是二狗子,在众多孩子中,便要数他最为优秀,旁人都无法忍受,他却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到最后,所有的药液都集中在了他那里,并且能量都被他吸收殆尽。
这可把所有人都吓了个不轻啊,尤其是阿公,老泪纵横,一脸的激动。嘴里老念叨着“天佑我袁村”之类的话,好多人都以为他疯了,好在他们行为举止还是很正常的。
村里人也没有说什么,倒不认为有何厚此薄彼之处,毕竟在蛮荒中,一切都要靠本事说话。既然二狗子有能耐将药液物尽其用,大家便不会有意见,要怪也只怪自家孩子不争气,比不上二狗子那般有毅力。
况且,二狗子自小就有天赋,在同辈中都是佼佼者,能做到这一步,倒并未太过出人意料,只是让人羡慕而已。毕竟,在洗礼中能坚持越久,好处就越大。
可以预见,自这次洗礼后,袁村同辈中的差距定会越来越大,大多数孩子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呼,可算是过去了,终于不用受那煎熬了。”
“可不是嘛,都过去两天了,俺想起来都发怵,现在好了,不用遭罪了。”
空地上,那群孩子们一脸的后怕,不愿再回忆起数天之前所经历的。太煎熬了,没有几个人能熬到最后,大多数人都不曾坚持下来,半途而废了。
但是,孩子们都不后悔,虽然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次洗礼算得上是失败的,没有在阿公意料之中,很多人都没达到标准。但是,这次洗礼带来的好处也难以言喻。
孩子们的身体强度提升了一大截,力气也有了极大的增长。不少孩子在洗礼后能举起近千斤的物体,堪比幼年凶兽了,即便是袁村的历史上,在这般年龄能有如此神力的人,都不多见。而今却冒出了一大批这样的“种子”,这绝对是袁村的兴起之兆,令人振奋。
尤其是二狗子等两个坚持到最后的孩子,除了一些大型部落弟子外,足以在蛮荒地同辈中称雄了。
突然,一名少年嘟囔道:“咦?奇怪了,从泡完怪药之后,就没见到二狗子了,你们见到了吗?”
其他孩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都说没看到过。
不过,其中倒有一个孩子小声说道:“唔,俺好像见到阿公把二狗子喊去了,也不知道要干啥,哦,还有天志。”
天志,便是除二狗子外,另一个挺过六天的孩子,是阿公那一脉的,也是同辈中最厉害的人之一,整个袁村都没几个小孩能打得过他。天生神力,能和一些凶兽幼崽角力,像一头小凶兽。大人们都看好他,连阿公都说他将来肯定是袁村最强大的战士之一,能带领袁村走向强盛。
这时,大壮说道:“你们说,阿公把他们叫去这是要干啥呢,神神秘秘的,也不让俺们知道。”
“这俺们咋知道啊,没准是有啥好吃的,像什么蛮牛啊,猛犸肉啊这类的,要奖励给他们呢。”
“嗯,有道理,那咱们赶紧找他俩儿去,别叫他们吃光了,好歹给俺们留点儿。”大壮听到有好吃的,双眼一亮,忙吞了一口口水说道。
“得了吧,你小子泡那药时才过四天就受不了了,都没俺坚持得久,还好意思向阿公讨吃的,那没狠狠训你就不错了。”
“就是,就是,你就别去丢人了,那要有吃的也是轮到俺们,有你啥事啊?”一帮小子在那打趣道,一脸的得瑟。
大壮听了,小胖脸涨的通红,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的,那些人戳到了他的痛楚。
也怪他自己太不争气了,所有人中就数他坚持的的时间最少,丢脸丢大发了。唉,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而在不远处,阿公家里,二狗子和天志盘坐在地上,像是在修炼。阿公站在他们身前,嘴里念叨的什么,满脸平静。
阿公说道:“天烈,天志,你们按我说的去做,先摒去杂念,就是什么都别想,保持心静。”天烈,便是二狗子的真名,二狗子只是他小名,村里人都叫惯了,倒是没有几个人喊他的真名。
但现在,明显是很严肃的场合,连阿公都显得很庄重,没有叫其小名。
两人听后,深吸一口气,迅速沉静下来,照着阿公所说的抛开了杂念。
没过多久,阿公见他们没动静了,脸上露出一抹欣慰,就修炼来说,他们还是很有天赋的,这与袁村那些个满脑子肌肉的壮汉相比有极大优势。毕竟修炼一途天赋最为重要,其他倒是相形见绌了。
而后,阿公自怀中取出一块骨片,似是某种不知名的凶兽的骨头制成,莹白如玉,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紧接着,阿公嘴里小声念着奇怪的语言,难以言喻,晦涩复杂。
这其实是远古的语言,自蛮荒地先辈们口中传下,每个部落中只有掌管祭祀的阿公才能学习,而这同样是阿公传承的标准,其他人是听不懂的。
但是,这种语言只有在祭祀时才会用到,是沟通先辈祖灵的桥梁,平常的场合并不会出现。
很显然,这枚骨片应是某件祭祀之物,否则阿公不会对其念着远古的密语。
只见阿公在念完一段密语后,那骨片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像是有了反应。而后,骨片上的光芒突然强烈了起来,虽然还是比较微弱,但却更加的莹润,似乎是有了灵性一般。
阿公松开手掌,那骨片缓缓上升,脱离了阿公的手掌,就这么悬浮在空中,颇为奇妙。
阿公见状,连忙挥出一道符纹,接着划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骨片上,连同这符文一起没入其中。
随后,骨片像是有了反应,光芒更加强烈了,但是原本莹白光芒逐渐向着血红转变,眨眼间便是闪动的红光,显得很妖异。
突然,两道赤芒自地上的两人身上爆射而出,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射入那道血红的骨片之中,但盘坐在那里的两人却是没有丝毫动静,依旧是平静如水。
阿公见状,脸上露出激动之色,说道:“来了,果然来了,希望莫要让我失望,万年的期望终于要实现了,先祖保佑阿!”、
随着两道赤芒的没入,骨片剧烈的抖动起来,血芒闪烁不定。
突然,骨片上的红芒瞬间聚拢,朝中心汇集,而其它地方又恢复了原本的莹白之色,只是中间的红芒汇聚成一点,骤然璀璨起来。
赤芒四射,骨片陡然平静,而后,只见那道赤芒迅速闪过,没入了阿公的眉心之中。
阿公连忙闭目,像是在体会其中的玄妙。
不多时,阿公开口了,虽然双目依旧紧闭着。他大声喊道:“果然,封印破除了,血脉被激发了,先祖的荣光即将重现。”
只见阿公脑海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顶天立地,威武霸气。
那是一只赤红色的巨兽,身与天齐,它双手擎着大地,支撑住了那庞大的身躯。这是一只巨猿,周身血红,双目爆发出嗜血的红光,它朝着苍天怒吼,不屈的意志仿佛要将天镇压。
它威猛绝伦,脚掌高过山岳,凶威滔天,无数生灵匍匐在其脚下颤抖。
这便是太古时期的绝世凶兽——朱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