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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滴水穿人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地貌渐渐的发生了些许变化,远方吹来的风也似乎变得温和了些。

裘远竹忽的拉住了缰绳,扭过身子向后面的詹亦喊道:“诶!我说怎么连个“泉”影子都没见着啊?!”

詹亦应声喊道:“你再朝前行个几步!”裘远竹喊了声“放屁”又朝前方奔去。不一会儿,也许是因为地势的缘故,裘远竹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轩辕由淼道:“前面似是有不少洼地,而这一代风也缓了不少,看来真的近了。”

詹亦道:“不错,按图上说这走石泉就在附近了,很近很近了。”

忽然,前方传来了裘远竹的叫声“哎呦!”轩辕由淼与詹亦心想难道他是中了埋伏,二人扬鞭赶上前去一探究竟,越过两处沙丘之后,眼前景象不禁令人震撼,一潭清泉映入眼帘,怪石包围泉水而生,四周又分出了无数小潭,泉水清而见底,几丈之内居然透着阴凉之气,让人一阵舒畅。

原来方才裘远竹那声“哎呦”是见到泉水之后难耐兴奋之情才喊出来的。

轩辕由淼与詹亦顿时送了一口气,轩辕由淼笑道:“呵,总算是有水喝了,你们快些打水喝水,之后按计划行事。”

詹亦道:“好。”

这边,身后的锦衣卫将士翻过了沙丘也赶了过来,见到了泉水无不欢呼跳跃的冲了过去,有的打水,有的干脆直接俯下了身子喝了起来,不一会儿见裘远竹拿着一水囊走了过来,举起对轩辕由淼道:“喝吧。”轩辕由淼接过水囊,笑道:“那我多谢裘大人赏水了。”说着便仰头豪饮起来。

詹亦道:“从这再走两三天定可到达哈密卫。”

轩辕由淼道:“嗯,一定要快。不过,我觉得有古怪了。”

詹亦道:“哪里古怪?”

轩辕由淼警惕的扫视着四周道:“到现在也不见他们露头。”

詹亦猛地想起了那白绸上的一切,道:“啊!是了,他们不是约咱们在此相见么,但现如今却出奇的顺利......难道,这泉水有诈?”

裘远竹道:“不能!喝之前我拿银针试过了,没异样。”

轩辕由淼放下水囊道:“这些人办事一向不循常规,我们小心便是,吩咐弟兄们们快些打水随后动身,此地恐怕也不宜久留。”

裘远竹道:“一眼破泉水能有什么危险,你小子别在这危言耸听了。”

轩辕由淼默默地注视四周,生怕漏下任何一个角落,也许,魔鬼的爪牙正在暗处跟他们做着游戏,等时机一成熟便会如暴风骤雨般的动手。陡然间,詹亦耳根子一动,他稍稍一扭头,双目微闭,道:“有人。”

裘远竹道:“你讲什么?”

轩辕由淼道:“这是什么声音?”

瞬间变换的气氛让三个人都警惕了起来,詹亦顺势做了个手势示意锦衣卫众人警备,将士们纷纷拔刀凝视四周动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不远处的天空乌压压的飞过来“一群”不知是何物的东西,裘远竹喊道:“你们快看那边!”詹亦定睛一望,急忙喊道:“快退,是箭!”众人一听“箭”字出口,立马拿兵器挡在胸前向后快速撤步,可那“箭雨”来势汹汹,速度之迅猛,又岂能在三五步之内躲得过呢,轩辕由淼见状,道:“躲也躲不了多少了,身后弟兄修为浅,二位大人随我准备接下这些!”詹亦与裘远竹先心中是一凌,但随即又考虑到普通锦衣卫弟兄的修为尚浅,也就没有估计那么多了。只见三人忽的运起轻功纷纷纵身跳了起来,只见那“箭雨”已快落至眼前,轩辕由淼双手交错置于胸前将“九天阳气”聚于双臂,密密麻麻的箭离轩辕由淼已是不足几丈,他双掌骤起向前一推,这一团如乌云一般的箭顿时间被打出了一个缺口,散的散,落的落,有的也飞向了两旁,詹亦与裘远竹顺势用起了“千钧行”的腿法迅速的将两旁飞来的箭踢落,当然仅凭三人之力怎么可能,敌过这千百支箭,不少还是冲着那些身后的年轻锦衣卫飞了过去,霎时间,兵刃与箭碰撞的响声响彻天空,“乒乒乓乓......乒乒乓乓...”,那些措手不及的锦衣卫自然中箭倒地,但依然强支身体奋力防卫,轩辕由淼听到有人中箭,心中焦急,大喝一声:“二位大人退后!”詹亦与裘远竹也没多想急忙回身落地掏出兵器继续阻挡,这是只见轩辕由淼身子向后一仰同时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圆,顿时不少飞来的箭也跟着变了走势向着他的衣袖中飞去,来势凶猛的箭犹如鱼儿入网一般在轩辕由淼的双臂间聚集,似乎这些箭飞来的力劲被尽数消了去,轩辕由淼猛地一起身子一正,“呀”的喊了一声,只见他双臂一振双掌齐出,先前那些被他聚在身边的箭朝着来时的方向又飞了回去,速度之快让然人惊叹,这一下把多数的箭挡了下来,轩辕由淼随即翻身落地,他回头问道:“伤的重吗?”詹亦道:“箭来时的劲力都被我们消了不少,这些都是皮外伤。”詹义又吩咐未中箭的锦衣卫为中箭的弟兄拔箭包扎,而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轰鸣声,像是一队人马正往此处赶来,轩辕由淼道:“来者不善,小心了。”詹亦与裘远竹却毫无惧色的走到了轩辕由淼的身边凝视着那响声传来的方向。

“呦吼吼......呦吼吼...”,一声声啸叫由远而近,轩辕由淼不由疑惑,此等叫声就如荒山里的野人一般,来者究竟是何来头?但又想方才那“万箭齐发”的本事,这一伙人绝非等闲了。轩辕由淼警惕的道:“小心了。”众人听后纷纷戒备,来人越来越近,众人定睛一看,这一伙人马少说百人,浩浩荡荡势如破竹的径直冲了过来,来人均一身戎装,腰挎弯刀,身负弓箭,而相貌却个个都是高鼻深目的关西人氏。

这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裘远竹望着来人,出神道:“这...这身装扮为何有些眼熟呢?”轩辕由淼依旧毫不松懈,道:“裘大人你说什么?”突然,来的这一队人马猛地停下,沙尘飞扬,威风凛凛的与轩辕由淼一行人之隔了几丈远,锦衣卫众人见状纷纷不顾伤势拔刀而起,此时,四周风生涩涩,当真有两军对垒之势。来人无不紧紧的盯着轩辕由淼一行,片刻后,来人中像是领头的对身旁副官摸样的人叽里咕噜的讲了几句关西语言,只见副官点了点头,转头对着轩辕由淼一行说起了带着奇怪口音的汉语,道:“尔等可是中原来客?”轩辕由淼听了这话并无做声,而是转头向詹亦等人使了个眼色,知会他们莫要轻举妄动,詹亦默默点头,但想到两军若是再战,自己一边定是占了“下风”,于是乎他微微向前一步,两手抱拳朗声道:“我等确实是从中原来关西经商的,初来乍到失了方向,只想于此泉处取些水喝,如有冒犯了各位英雄的地方,还请见谅。”话毕,就见那副官摸样的人又在那领头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头领点了点头有和那副官说了几句,副官答应了什么似的又道:“瞧你们的个个都带着武器,你和你的两个同伴又识得“妖术”,分明是说谎,近日关西匪患猖獗,走石泉乃是我卫的生命之泉,任何接近走石泉的外来人都格杀勿论!!”詹亦正想再解释一番,裘远竹忽然道:“这帮人可真够蠢的,会武功拿着兵器就是贼匪,跟他们比起来,他们可比我们像多了。”轩辕由淼又望望来人一行,这一个个装容统一,配弓配箭,所有人胯下坐骑皆是同种良马,与其说他们是土匪,不如说他们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官兵,于是轩辕由淼上前抱拳行礼道:“看诸位的装扮定是关西一带的官兵了,不知诸位隶属哪一卫?”那副官道:“我们隶属哈密卫。”轩辕由淼听了又惊又喜,心想如今算是得救了,但又怎么让这一队官兵相信我们没有恶意呢?詹亦听后心里想得自然是与轩辕由淼一样,如此便有人领路去哈密卫见藩王了,可他深知这帮西域人总是一根筋,认定的事情就很难再变,想来想去只有表露真实身份了,于是詹亦走到轩辕由淼身旁刚想出声,但轩辕由淼却先开了口,道:“詹大人,不如就表露身份给他们知道吧,就算他们不认锦衣卫,他们来人虽多,但都是些不懂武功空有蛮力官军,动起手来也定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待会儿如势头不对我便擒下那个头领让他带你们去见哈密卫藩王,锦衣卫是什么名堂我想那藩王定会清楚。”詹亦道:“我与你也算是心有灵犀,我正有此意。”轩辕由淼“嗯”了一声向后一退,裘远竹走过来问道:“诶,你俩头先嘀咕什么那?”轩辕由淼对他笑了笑,只道:“裘大人,说不定一会儿又有架给你打了呢。”裘远竹摸不着头脑,但看他的样子想事喝足了水,心终愉快,只喊道:“嘿,打就打。”詹亦又上前一步,道:“诸位军爷,方才多多得罪,我等并非有意隐瞒事实。不错,我等并非中原商人,我等乃京城大内锦衣卫,此来关西传旨七卫藩王查办饷银被劫一案!”说完便从胸口掏出一块金牌,至今那正面刻着三个字“大明锦”,这“锦”格外的大,在阳光下分外刺眼。那副官端详片刻道:“锦衣卫?不曾听过,中原人莫要信口雌黄!靠近我哈密卫走石泉者格杀勿论。”格杀勿论四个字一出,那首领抽出弯刀指着詹亦便大喊了一句关西话,身后官兵纷纷拔箭上弓蓄势待发的指向詹亦,锦衣卫将士自然也是毫不示弱无不快步上站成一排举刀护主。裘远竹自语道:“姥姥的,跟这帮蛮夷用不着废话!给我...”裘远竹本想说“给我杀”,可没等这“杀”字出口便愣在了那里,只见轩辕由淼已起身跃在半空中向那首领军官逼近,因为两队人马已是很近,顷刻间,不待众人反应,轩辕由淼就凭着飞快的身法将那首领军官擒回。哈密卫众人大吃一惊,有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有的则吓得认为这是什么妖法而犯起了嘀咕。轩辕由淼退了回来,只见他在那军官身后,左手拿住了军官的双手,右手则锁了他的喉,只见那首领军官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想来他此生头一回遇见这般情形吧。詹亦收好令牌微微一笑,又望了望那副官,副官见状立马抬手示意身后官兵收箭。裘远竹笑道:“哈,你小子,有门儿。”有了此块挡箭牌,詹亦朗声道:“此举事非得已,但我等却无恶意,军爷在身的公务却与我等行迹冲突,还请军爷带我们去见哈密都督,我这里有大明圣上御旨,相信他一看便可知晓个中原委。”想是那副官也未缓过神来,呆滞的望着面前的人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候那被擒的军官焦急的对副官喊了几句关西话,那副官听后点点头,对詹亦道:“只要你们不杀副将军我们就让你带你们回哈密卫,但是你们要现把他放回来!。”裘远竹急道:“放回去?想你的美事儿去吧,来人啊,把他给我捆喽,让这小子给咱们带路!”说着就见身边两个年轻锦衣卫就要去骆驼上拿绳子,轩辕由淼则转头对裘远竹道:“裘大人,我擒了他已是无力也是出于无奈,你若真将人家给捆了恐怕他们会气急败坏,最后我们鱼死网破。”詹亦听罢,对去取绳子的两人道:“回来。”又对裘远竹说了两个字“胡闹。”裘远竹“哼”的喘了声粗气愤愤得望着詹亦,詹亦又对那副官道:“我等保证不动你们将军一根汗毛,但他暂且不可以放,只要你们头前带路等到了哈密,我们自然放人,我说话算话,如何?”副官想道将军性命至上,如今他深信这伙人绝非等闲,不如就走一步看一步,等到了关西如若事情有变令他们本事再大也难抵过那几千人马,于是喊了声“好”。轩辕由淼为防万一,起手在那将军后脊的“哑门穴”上轻点了一下,出手较轻因此他只会暂时失语上身酸麻,随后他又向詹亦点头示意,詹亦看出其中端倪,于是便吩咐手下锦衣卫整装收拾,而哈密卫的官兵却保持着高度警惕,缓过神来的他们无不紧紧盯着轩辕由淼,他们也纳闷,这将军为何不出声了。待锦衣卫整理好后,詹亦与裘远竹纷纷上马,詹亦喊道:“你们先行一步带路,我们随后跟上。”说罢又吩咐手下道:“去吧那将军的马牵过来,就让他同我一并走。”那副官与将士们见锦衣卫过来牵马也会了意,一会儿眼看着将军上了马这才安心准备向前赶路,但副官依旧警惕无比的观望着四周动向,黄沙戈壁又远远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一行人走了起来,轩辕由淼对詹亦道:“我点了他的哑门穴,但我出手很轻,不碍的。”詹亦道:“轩辕兄有心了。”轩辕由淼道:“到了哈密还是要见机行事,这般官兵之类的不知中原事物,好在那副官知晓点汉语有理可讲,不然我们就真要葬在这里了。”詹亦道:“哼,蛮夷小卒尚未开化,好在我有大明天威震慑,等到了哈密求得兵力,定要将那组织铲除干净。”轩辕由淼道:“好,那詹大人,我们就此别过,哈密再见。”詹亦道:“轩辕兄你?...”轩辕由淼道:“你难道忘了我们在那村庄的约定了么,有些事还是我自己去办的好。”詹亦恍然道:“啊...是,但我总觉得这是那组织的圈套,你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只身犯险值得么?”轩辕由淼道:“不是值得不值得,是我觉得村庄一役太过蹊跷,如若你我裘大人都去了,出了事,死的是所有人,不如就让我一人前往探个究竟,几日后如果我不在哈密出现,你就让藩王出兵,并尽快联系其他六卫藩王联手,届时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那组织所在何处的消息。”詹亦道:“这瀚海无边你要如何给我消息?”轩辕由淼听罢掏出一块巴掌大乌黑形似檀香的东西,并交代道:“三日后,在哈密卫城门上点燃此物,自有信使到访。”詹亦道:“这是?”轩辕由淼道:“大人不必多问,信我就好,保重。”说罢便,很拉了缰绳一把,只见马头连身子跃起后一转,轩辕由淼朝着反方向绝尘而去。裘远见状道:“诶我说他怎么走了?!”詹亦道:“别多问,我自有安排。”裘远竹冷道:“不就是卖命么,他倒是个好帮手。”詹亦不语,默默凝视被扬起的尘土,喃喃道:“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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