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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金军袭扰边境

北境除了高大陡峻的山林,还有那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给人一种漫无边际的酣畅,冬日的北风吹来,携着一股北国草原的气息,一路吹向中原。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将军!将军!敌袭!敌袭!……啊!”那人发出便从飞驰的马上重重栽倒在地,他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支箭;汤昌定睛一看,顿时心头猛颤,这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自己安排在边境外围警戒的亲兵之一。

话说,那日汤昌听了节度使郭永怀的话,所以,在边境增加了好几千警戒的亲兵。

汤昌心想:此地,虽然地处宋辽的边境,不过,此刻的辽国早已是名存实亡,在金军的大力进攻之下,辽军兵力捉襟见肘,入秋以前,驻守在这附近的辽国边军就已奉命悉数撤退,赶回去镇守他们的部落临潢府(现在的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南波罗城)去了,他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所以,不可能再有精力来袭扰大宋的边境了。既然不是辽军,那也不可能是金军。不管怎么说,眼下宋和金还是同盟,他们不可能在辽国一息尚存之时就进攻大宋;除了这两股势力,汤昌眼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马贼,也只有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才敢铤而走险发动对官军的袭击。

这样想来,汤昌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来,因为他们的军队还有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子:“刀锋铁骑”。

这“刀锋铁骑”是由汤昌一手培训起来的,他们一个个训练有素、战术灵活、纪律严明、智勇兼备。因为他们手持无环首短柄铁刀,此乃前朝唐军骑兵的制式马刀,其特点是刀身直,刀柄末端没有圆环。易于手握,锋利无比。而且这些“刀锋铁骑”胯下的坐骑则是清一色产自大理国的滇马。所以,称为“刀锋铁骑”。

我们现代人会认为凡是马匹大多产自北方,甚至很多人都说宋朝在失去燕云和西夏独立以后,就失去了产马地云云;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其实西北地区也是产马地,而且西北这里的马比较好,因为西北那里,汉人的农耕文化不容易渗透进去。所以很多地方还是保持着比较原始的游牧生活,而在这种游牧生活下,马是被半野生的放养,所以才能保持一种野性。而在北宋年间,滇马和大宛马一样有名,尤其是其耐力更是堪称一绝。

宋朝就有很多关于滇马的记载:“早在两汉、三国时期就已见诸史书,《华阳国志·南中志》说:“长老传言,滇池有神马,或交焉,即生骏驹,俗称称之曰'滇池驹',日行五百里。唐宋时期,《蛮书》云:“马出越赕山东面一带……尾高,尤善驰骤,日行数百里。……腾冲及申赕亦出马,次赕,滇池尤佳。“《新唐书·南诏传》亦载:“越赕之西有荐草,产善马,世称'越赕骏'。始生若羔,岁中,细莎縻之,饮以米渖,七年可御,日驰数百里。”

所以,这“刀锋铁骑”能在骑兵如云的北境赫赫有名。那也是因为汤昌平日里对他们训练有加、再加上他们的战用装备又强,还有汤昌善于马战,又能跟士兵们打成一片,上下齐心之下的缘故。

“TMD,区区几个亡命之徒竟敢把主意打到老子身上,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汤昌疾言厉色,他的手朝前方一指,怒狮狂吼般地喊道:“将士们,结阵迎敌,给我杀!”

“杀!”“杀!”“杀!”众将士们闻言异口同声地喊着,纷纷手牵缰绳调转马头,迅速摆成了一个三角阵型,这是“刀锋铁骑”平时惯用的进攻阵型,可以快速的对敌军实施突破,待分割后再席卷砍杀,特点就是速度快、威力猛。

此次紧跟在汤昌将军身边的有800多名“刀锋铁骑”,他们早已是刀出鞘,箭上弓,一个个处于时刻备战的状态中。从他们的脸上根本看不到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正相反,这些“刀锋铁骑”们一个个紧握手中马刀,眼神中充满了嗜血一般的期待。

正在这时,右侧的小山坡后突然有一个人奔跑出来,这人身上的装束与“刀锋铁骑”并无异样,原来,他也是“刀锋铁骑”的。只见他连滚带爬的逃向了这边,忽然,瞧见前方一队骑兵策马横刀立于眼前,再看看他们装束,他们当然认得这是自家的弟兄,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边跑一边放声高喊道:“金军!后面金军追来啦!”

汤昌闻言很是震惊,但是脸上仍然挂满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而那些正严阵以待的“刀锋铁骑”们也是面面相觑,他们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宋、金两国目前不还是同盟吗?那金军又为何会忽然闯入宋境之内?他们又为何袭杀宋军?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汤昌和众将士的心头。

“嗖”,“嗖”,“嗖”……数箭齐发,划破长空,接二连三的射来,呼啸着朝这个人的后背袭来,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头栽倒在自己的袍泽们面前。在他身后不远处,几名身披重甲的骑兵正从那小山坡后面追杀而出,戍边多年的汤昌哪里会不认得这样的装束,只看了一眼便已认定,这几个重甲骑兵乃是金国赫赫有名的铁浮屠。

“铁浮屠”又被称为“铁浮图”,是金国铁骑的其中一种,这支“铁浮屠”是属于金国的四皇子完颜宗碧的手下,去年年底,完颜宗碧率领手下9万大军和2万名拐子马、3000名“铁浮图”一起浩浩荡荡的直奔辽国的部落临潢府而去。“铁浮图”与“拐子马”途经之处无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打得辽军是一溃千里。

金军穷追不舍,一直追杀到离临潢府仅有一百多里的“阿旗”,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折返。

辽国的整个朝野和辽国老百姓一听到金人的“铁浮屠”来了,无不胆战心惊,惊慌失措。

在金军追杀辽军的途中,要不是金军的粮秣、草料等军需物资告缺,又逢半个月的天降暴雪。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因的话,恐怕去年辽人早已全部成了金人的刀下之鬼了,辽国就早就不存在了。

就是这样的一支金人的“铁浮屠”,如今忽然出现在大宋的边境内,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甚至还袭杀了自己的部下,顿时令汤昌心中一片烦乱。到底打?还是不打?他是心里万分纠结。

如果打,万一引发宋金之间的全面战争,这朝廷一旦怪罪下来,这个责任可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可如果要是不打,金军已然已经越境,且无故袭击宋军,明显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难不成自己和手下全体将士等着束手就擒吗?

正在汤昌内心极度挣扎之际,那几个铁浮图也急拉马缰停了下来,他们本是来此打前哨的探马,大部队尚在几百里开外的辽国境内,原以为路上遇到的只是几个巡逻边境的宋军,因此这才大着胆子追杀而来,可是,眼前这一队持刀列阵的宋军又是打哪儿来的呢?

这几个铁浮屠的探马并非是不识货的东西,他们只看了几眼便已确定,眼前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宋军,而是北境赫赫有名的“刀锋铁骑”,再一看对方盔明甲亮,磨刀霍霍的列阵于前,分明是有备而来,莫非偷袭宋军的计划败露了不成?

当下,为首的那个铁浮屠右手一抬,几人纷纷调转马头,打马急走,就凭他们几个,“刀锋铁骑”只需一个冲锋,其实就能将他们剁成肉酱,所以,那几个铁浮屠还是聪明的,一看苗头不对,立马就走。此时不走又更待何时。

看到金军遁走,汤昌的副将楼承志连忙问道:“将军,追?还是不追?”

凝望着那几个金军探马的背影,汤昌长叹了一声,抬手道:“情况不明,冒然追击金军恐生变故,马上传令下去,全军警戒,前锋压后,回营再说。”“嗨呀。”楼承志只觉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好不难受,他咬牙切齿的看了看几个金军探马逃离的方向,这才心有不甘的扭头向身后的部队传达了汤昌的指示。

“刀锋铁骑”们一路小心戒备,时刻提防着金军偷袭,最终在天黑之前安全回到了潞安州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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