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年,地下十年。凡间一晃,十六年过去了。
“喂~北正,你不要命了?”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少女,身上穿着精心修剪过的麻衣麻裤,尽显少女美丽曲线,一头乌黑短发,大眼睛里满是焦急,柳眉皱成八字形。
少女从水中拽出一个少年,少年表情呆呆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少女拽着少年很是吃力,脚底全是光滑的鹅卵石。
“周康,你在旁边干嘛呢?还不过来帮忙。”少女气哼哼的,一巴掌就拍在手中少年的脑袋上。“你还不醒醒?老娘怎么会和这俩个傻逼玩到一起。”
旁边叫周康的少年,收起了在少女身上的视线,擦擦口水,小跑着过去帮忙,这样的妹子对于青春期的男孩太致命了。
“叶寻,人怎么会被淹死?”被拉着的少年仰着头问少女。
“拜托,你正常一点吧,今天是拜天祭,而我们快要迟到了。”被唤叶寻的少女没好气的说道。
“对对对,北正乖乖跟着我们。”周康坚决要和叶寻妹子统一战线。
俩人对此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从小跟北正玩到大,北正好像不知道危险一样,小时候他们在房顶玩耍,北正直接就从房顶走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可把俩人吓坏了。
叶寻从小流浪,村民淳朴,靠百家饭才在村子里扎了根。北正老爹激动地差点把叶寻赶出去,周康也狠狠被骂了一通,北正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又活蹦乱跳的出来了。
俩人都奇怪的很,跳下去后一滴血都没有流出,当时村里医生都说骨头断了,一个月后跟没事人一样,他俩都躲着他,他却一个劲的粘着他们,不过北正日后收敛了很多,反正肯定不会再从房子上跳下去了。
太阳渐渐西落,月盘似得银月挂在天空之中,周围有数之不清的星星点缀,星星们在天上组合成了一条条银色彩带。
大红灯笼挂在墙壁上,几乎每家每户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灯笼排成一条条长长的直线,把过往村民的脸颊映得通红,不过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呼呼~”三人从远方跑过来,北正和叶寻身上还湿哒哒的,已经来不及换衣服了,沿着大红灯笼映照的道路狂奔,每个人的影子都被灯笼缩短又拉长。
拜天祭又叫成人祭,在月圆极致之时,秋日夕月。村子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举办拜天祭,是一场祭天祭月之盛典,孩子们在盛典之中削发成人,可以庇佑将要长大成人的孩子们。三人今年同岁,都是十六岁,也是这场盛典的主人公之三,所以迟到的话后果很严重,完蛋了,连北正心里也是这种想法。
冯老在广场上来回渡着步子,一身麻衣干净利落,平时散乱的头发也精心梳过,中年男人的油腻一扫而光,给人一种成熟沧桑之感。台下的人们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交头接耳疑惑怎么还不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冯老的压力剧增。
冯老心急如焚,这些小子不会是忘了吧?
村里有村里的规矩,一旦迟到了就不能参加拜天祭了。
不过冯老心里还有另一件心事,他听说仙人八岁基本上就觉醒了前世一些记忆碎片,可北正这小子,今年十六,还是木头一块,完全没有觉醒任何东西。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种种迹象都显示出了北正的不凡,七色闪电,紫色巨龙,断骨重生等等,都不是开玩笑的。拜天祭结尾会测试每个孩子的修炼资质,十六岁正是灵根成型的时候,什么样的资质一测便知,北正这孩子不是仙人,也该是修炼奇才吧。
不然那些异象要怎么解释?他可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活到现在。
北正三人终于跑到广场,人们交谈声,孩子们打闹的声音各种杂乱声音传进他们耳朵里,广场乱哄哄的。还好还好,没有迟到。
三人悄悄从后面穿过人群,要接受成人祭的孩子们都在一起,三人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刚坐下村长就开始讲话了。
“快看,快看,你老爹你老爹哎!”北正斜眼看着比自己反应还夸张的周康,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好在周康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很快就被村长慷慨激昂的演讲吸引过去了,北正看着捶胸顿足的周康很是无语,感觉他恨不得起身长啸,北正往左看,寻叶这丫头也是满脸涨红,看来老爹的演讲确实挺成功,可他为毛没有感觉呢,如果他的心是一片湖,此刻湖上没有一点涟漪。
是他有问题还是别人有问题,他搞不清。
戴着面具的人们在广场上载歌载舞,所有人都跪下去叩拜,虔诚的说着自己的誓言,以及自己想要实现的愿望,广场中央的灵力石发出清幽的光芒,奇妙无比。
成人仪式此刻正式开始,每个孩子都走上前去,接受断发礼,削发成人,从此就要承担社会上的责任,也可以享受社会上的权利,北正感受着簌簌下落的长发,悄悄瞥了其他人,看到其他人一动也不动,他也赶紧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北正却很不好受,此刻大家都安安静静接受断发礼时,他心里却不平静,他一直都努力的想融入大家,比如刚才大家都热闹非凡的时候,他却一脸平静,丝毫没有感觉,可别人大声呐喊吹着口哨,就差载歌载舞了,他不是很能理解这群人为什么这样。努力的观察着别人,他们高兴时他也高兴,他们伤心时他也伤心,可有时也会看不清他们的感情,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无法融入,那便小心的隐藏。
在北正心不在焉时,时间在悄悄流失。仪式也到了尾声,万众期待的修炼测试,就此开始。
一个个孩子走上前去,将手放在灵力石之上,灵力石会感应孩子们的灵根,发出与之对应的光芒,从而显示出这个孩子的资质,有的只有微弱的光,有的明亮一些,都不痛不痒,每年都有很多这样的孩子。
轮到叶寻时,叶寻正搓着自己的头发,想让头发更干一些。她大大咧咧走上前去。把手放在了灵力石上,顿时感到五感清明,天地万物都感到无比亲切,天空中流淌的淡青色,正慢慢悠悠划过天空,绕过树木,朝着大山深处飘去,叶寻顺着淡青色的轨迹向大山深处看去,最终汇聚成了一潭碧水,美丽异常。
灵力石发出了清幽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像是一个小太阳一般,照亮了每一张男女老少的脸,大家都张着嘴,呆呆看着发光的灵力石,他们这才惊觉灵力石竟能发出这样强烈的光,他们只看到过幽幽青光。
先天资质,在娘胎里就能吸收天地灵气的变态资质,一千个普通人中产生一个可以修接受天地灵气的资质,千万个接受天地灵气的修炼者中产生一个先天资质,感受灵气,吸收灵气是普通修炼者的成千上万倍。叶寻自己也不知道,十六年只是靠身体自行吸收天地灵气,从一岁时就接受修炼教育,此刻大概是全村人的仰仗了。
一个人能感知吸收多少天地灵气,决定了这个人前期修炼的修行速度,如果感知不到灵气,就说明这辈子都是这个水平了。
叶寻睁开了双眼,从那奇妙的感觉中脱离,灵力石的光芒也熄灭了,广场又被淡淡的幽光笼罩,叶寻没有看到灵力石的亮度,现场又鸦雀无声,以为很普通呢,她自己回到了座位上。
冯老张大嘴看着叶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刚才还在与人交谈,话说到一半就被这小太阳似的光亮打断了,这小妮子无父无母流浪至此,因为北正从房子上掉下还差点把她撵出村去,没想到竟拥有如此资质。
下一个就是周康,周康深吸一口气,他不奢求叶寻那样的资质,他只要那种淡淡的光就好了,只要能修炼,他就可以找隔村的混混报仇,在妹子们面前也可以很帅气,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父亲希望他能修炼,他只要能修炼,家庭的压力会小很多很多!
所以发出光吧!拜托了!
周康将手放在了灵力石上,冰凉的触感从指间传入大脑,果然....没有吗?就在周康有点泄气时,突然灼烧感从大脑深处蔓延,大火,四面八方都是大火,地方还是原来的地方,不同的是大火灼烧着一切,他的心中也跟着烧起来了,愤怒,无比的愤怒!
要将一切全部烧尽!
灵力石发出赤色光芒,虽不像叶寻那样明亮,但给人感觉灵力石中有火焰跳跃,在这深秋之中,台下的人们甚至感觉到了一丝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