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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武斗开始

初阳现,一夜已过,村东角,此时已经围满了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是来自龙齐村的周围村落的人,以及龙齐村本村人的总和。

有手牵着小孩,有抱着小孩,还有鼓励着少年的中年人,老人。

有拖家带口,男女老少齐齐上阵的。

他们都是前来围观这一年中最为盛大的武道大比。

他们的心中至始至终都带有一丝憧憬。那是年少到年老,从对自己的渴望,努力练武,到对自己的失望,自食其力的生活,养老育子。

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争气,带着自己的梦,让自己乘他的风一路向西直捣瑞木城。

虽然,每一个家长都知道自己的孩子的底细,他的本事到底如何。

可是,这些年还是有很多称之为奇迹的孩子,带着家长走了出去。

比武终究是武斗,哪怕在怎么认真的守着,看着,也有那么个不小心。

不小心死亡,不小心胜利,不小心崴着了自己的脚。

战鼓吹,东风卷,武斗台上谁无敌?

人挤满了又何妨?龙旗带着老李深入村东角最靠近武斗台的位置,虽然周围都挤满了人,可他的身边还是空的。

身边一个老李,自成一片天地。老李这个后天高手,成功的隔离出了一个能够伸腰弯腿的空间。哪怕旁边的这些穿得整齐、体面,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土气的粗壮大汉怒目而视,却也无可奈何。

而龙成龙,则是前去演武大院,提前热身去了。

正如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分量一样,龙成龙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哪怕在昨天没有晋升锻体六层之前,龙成龙没有绝对的把握打败龙腾峰,他也是不急不躁的。而如今他进入了锻体六层,也没有一丝骄傲,虽然他认为龙腾峰入门的大力牛魔拳,不过是庄家把式,不值一提。

他可是将龙齐拳练到精通境界了。

……

“哟呵,这不是龙李么?龙李小老头,你不在家里歇着等死,跑出来干什么啊。这武道大会是你能看的么?”一个老头大声的叫道。

“老子等死?我儿子能干的多了去了,哪像你儿子,就那熊样?要有老子儿子一点的本事,也不用你这个要死不活的东西下地种田了。”这边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听到,气势汹汹的顶了回去,又是大叫一声:“看看我孙子,现在可是锻体三层了,过几年再大些呀,就可以带着我去瑞木城喽。哪像你孙子哟,和你一样,懵逼一个。来,瑞瑞,叫这老头一声叔叔给爷爷看看。”

老头牵着一个小孩子,在这闹腾腾的环境中,声音格外的响亮。

“叔叔。”

哎哟喂。

周围的人轰然大笑,笑的是这个龙李老头白占了那个老头的便宜。

这就是龙齐村的环境,见面吵,要吵出水平。斗了无数年嘴,最终的心愿无非还是孩童时期的那个被大人帮着许下的离开龙齐村的,前往瑞木城的愿望。只是如今他们变成了大人,而他们也将他们的梦传给了他们的子孙后代,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因为,终有一天这梦会实现的。

……

武斗台是青瓷砖铺就成的,这青瓷砖经过无数次的打磨,任由风吹雨打也是没有什么变化,可想做工之精细,这武斗台已经在龙齐村东角坐落了上百年了。

红色的铜鼓满是铜锈,两旁用古青色的麻绳吊着两把铁椎,金色的崭新长礼带绑在了铜鼓四角上。

此时,一个全身腱子肉的壮汉站在铜鼓旁,赤o裸着上半身,手持着双锥。

“咚!咚!咚!——”

沉重的打击声,击穿了铜锈,击飞了礼带,击静了此时喧哗的武斗台,开启了此次武斗大比。

一声又一声,鼓声传遍四野,传到了天的最远处。

直到村长走了上去,敲响了武斗台边上的铜锣,叫上了第一场比斗的两个少年。

战斗便开始了。

这是一场热血的战斗。

虽然并非用精湛的技术赢得观众的喝彩,可是这拳拳到肉的爽快,彻底的激起了老人们对年少时的想念。

“战!”

“****丫的!”

“爬起来!!!继续打!”

……

这就是龙齐村的武道大会。

其实便是两个人互相比拼修为,想要技巧上的胜利,在龙齐村是极少的。因为,技巧,对于种地的村民们来说,只适用于田地里。

当这边这个憨厚少年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对面的被打的脸已经水肿了的少年,静静的等待着这个少年爬起来,与他再战!

这就是龙齐村的,所谓的武斗精神。

堂堂正正的胜利,堂皇的让人无话可说的胜利。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精神,龙齐村的村民们的精神却是比较的统一,那是一股属于村民自己的倔强。也就是牛脾气。

壮汉击鼓的声音越来越快,仿佛催促着两个少年,而两个少年也越战越快,眼中的气焰越来越高,战斗越来越激烈,动作也越来越快。

他们摒弃了所学的拳法,肉搏着。因为他们知道,在没有真正系统学习战斗之前,他们能够比拼的只有修为,这是他们聪明的一面,亦或者是一直传下来的,所谓传统的东西。

龙旗面带笑容,他的紫发此时仿佛活了过来,随着铜鼓敲响的声音摆动起来,整齐有序,韵律十足。

长衫轻舞,紫发飘飞,手上的那书卷也轻轻的震颤,也可以说是龙旗的手在震颤。

他是看不起这样的武斗?不是,虽然在梦境中,一些故事中总是会出现技巧、武技、功法的比拼。而这种肉搏,正是对没有脑子的战斗的一种耻笑。可龙旗此刻才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所谓龙齐村的精神。哪怕回来了这么多年,可真正观看武斗大会,他还是第一次。

以往的那些年,这个时候龙旗还在睡觉,还在做着梦。

这是一种不屈而富有武士精神的战斗。他们对那些靠小手段获胜而自豪人是鄙劣的,他们是真正的勇士。

龙旗,也要当一次勇士,哪怕此刻自己除了书卷一无所有。

“老李,走吧。”龙旗侧头轻声说道,他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咚!咚!咚!——”

越来越急促的鼓声仿佛在给龙旗壮行,这一步步迈下去,龙旗感觉自己越发的沉重。

李十二在前面轻挥双手拨开一群群人,龙旗缓步跟在后面,眼睛微阖。

龙旗的手捏着书卷,力量越来越大,甚至让书卷都发出了嘶鸣,此刻他很紧张。他的笑容此刻也收在了面颊之下。

他呼吸没有一点规律,全然靠着本能,他很紧张!能行么?

忽的,他回过头向着武斗台上看去,那是两个铮铮铁骨的少年郎!此刻,龙旗的心又轻了起来,他的脸上重现笑意,他还是他,那个不一样的少年郎!

男儿路,当自行!

……

烈日当空,演武大院中一个又一个的少年跑出去,他们有的是准备进行比赛,有的则是去放松自己,享受这武道大会。

颇为威武的石狮子立在了演武大院院门两旁,流木镶边,鎏金为底的木匾上写着四个大字,这四个银钩铁篆的:演武大院。已经有了很多年的历史了。

“不知道村里人用了多少钱,才把这几个字弄出来啊!”

龙旗说了一句与目的不相干的话,“啊!!!”又大吼了一声。

他在降低自己此时的压力,他要真正的去,去表达他的心意。

这个儒雅的少年郎,他纵使一无所有,他也要坦荡的去做一次,那就是属于他自己的放肆!

年轻,谁不放肆?不放肆,又怎敢说自己年轻?

“哈!”“哈!!”“哈!!!”

大院中的气氛分外的压抑,大家都在做着准备,无论是今天、明天还是为后天的比斗。

流畅的打着属于自己家中的拳法,当然最多的仍是龙齐拳。

越是强大的武技功法,越是能够将自己的身体潜能开发出来。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他们都早早的来占了位置,希望自己也能够在这几天突破一次,逆袭一次。

有布衫少女,有布衫少年,这些穿的是平常服饰,居家的服饰,干活的服饰,也是龙齐村普遍的服饰。

有长袍少女,有长袍少年,五色纷呈样式不一,袍,这是龙齐村自认为最体面的服饰,这样穿着的少年少女们自然是极少的,而穿了的少年少女也多是今日要参与武斗的。

不管武斗台上他们最后是怎么个样子下场,但是这个时候的他们,必须要将自己最美丽帅气的一面展现出来。这是所谓的传统。

李十二出了人群后,便站在了龙旗的右后侧。他能感受到龙旗此时心里的波动,但他没有说话,他有一头醒目的白发,僵成一团,没有一点动静。

龙旗沉浸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中,他此时正在下意识的寻找着那个属于他的女孩。

龙成龙找到了一个好的地方,和一个面色阴沉的少年轻轻比划,这个少年想来是他的好友,少年身上凌乱无比,若是整理一番应该是颇为帅气的。

他看到了龙旗,正准备打个招呼时,却看到他的师父给他做了个眼色,止住了行动,与好友继续比划起来。

“呼——”

龙旗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在最里面的槐树边找到了那美丽的身影。

此刻的他,心乱如麻。

龙衫,我该怎么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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