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已经无法形容余华此时的清晰感受。
沉重的身体,干涸的嘴唇,无力的身躯,一种极度的虚弱,仿佛死亡靠近,生命的尽头已然到来。
世界昏暗无比,无多余存在,也就多出自身一人的孤独罢了,身体冰寒,有些悲伤,头脑浑浊,几乎无法起身,有所忧虑的思考,旋即一沉,无法支撑。
既无感慨,且无悲伤。
对于,眼前的黑暗,静望,毫无懈怠,闭着眼,若是如此,未免有些孤独,突兀,余华薄弱双唇一吃,有些不甘。
余华昏睡,有些深层,身体干涸,无法填补,破碎的经脉,丝丝裂开,蓦地,一道道焚唱在耳边奏响,如敲响生命的警钟般,疼痛而不知无畏,竟不知丝毫疼痛。
随之,碑界里,一阵阵光芒闪耀而来,深藏的九大古字便是再次围绕,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干涸的身体,一股暖流,踽踽而来,缓且温和。
身体逐渐浮在空中,被九大古字围绕。
快速的旋转,让瞳孔紧锁,眼花缭乱,难以视清所有之外,甚为更甚者,观其模样,居然是一鼎!
虚空之中环绕而成的一道炉顶,如般若的火焰滚滚焚烧,旋即便是朝着余华盖下!
当余华落下,蓦地,火焰如若疯狂,嘶嘶而燃,如狂热的天地炙阳,越发靠近,越发难受,皮肤干涸,化为干壳,寸寸脱落。
旋即,强烈刺痛感从余华身体里流出,即便极为疲惫的余华,也是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发出丝丝不适的声音,这才渐渐的忍受了下去。
火焰,溅起九尺之躯,浪起翻腾滚热,宛若油锅般的刹那爆裂,更是如那撕裂开的瞬息,怦然炸裂!
灼的余华,难以承受,更是瞬间清醒过来!
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随之,一股红光猛然射出,所到之处,便是宛若燃烧虚空,瞬间,便是灰尘飘舞!场面之恐怖,难以想象。
男子,虚幻的身影,盘坐余华身前,像是在吟唱着什么,耳边传出怪异的声响,阵阵回荡开来,可那每一个吐字发音,却是让余华身体一震。
一股冰凉突兀袭来,身体寒颤,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喷涌而出,而那星气迅速的膨发,瞬间充满全身!力量,无法遏制!
随即,盘膝端坐在炉顶之上,嘴角喃喃,低声呵念功法,果然,一息而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在疯狂燃烧!
虚幻男子,双眼突然睁开,大声念道,传出的尽是嘴角的翕合之声,
“身于死,念于消,道于亡,若如轮回,必可苍,欲入鬼道,必消亡!”
“今日见你为吾如此,自死活不过一线,花开花尽,秒化于烬,欲为死,欲为生!”
“终化涅槃!”
顿时,圣洁的光芒从其周身缓而散发,一道又一道黑色的死皮,渐渐脱落,再生出的肌肤,透露出新生婴儿般雏兹的尹红淡光,散发出濯濯荧光。
九大古字缠绕,炉顶便是退去,化为一口大钟,守护其身,不断的旋转,余华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轰!”铿锵之响,轰然而临,那钟坐落而下,发出阵阵迭击!
还未等,余音消散,黑色大火源自钟底,浑然灼烧,发出嘶嘶的拉扯之声,在昏暗空间里形成唯一亮光,火虽未黑炎,可那熊熊火光却是将其照亮。
余华被烘烤的满脸通红,可其身体却是在发出炙热红光,如那玄铁般纯臻红的透亮,再而,四周星气围绕。
身体遽尔颤抖,无法制止,仿佛开始脱离自身的控制一般,让他感受到矍然的是,手在痛苦的举起,居然是合而为一。
霎时间,星光闪耀,占据所有的光辉,在半空里不断的旋转,渐渐,脚部开始出现断裂,咔咔的脆响挑动着神经,骨骼已然崩坏,黑血随着虎口流出。
在灼热的火焰下,旋即浮起一道道蒸汽来,霸道至极,血色干涩的痕迹如同可刻下,点点丝丝的磨磋砂纹如同雕琢般的清晰,方才生出的肌肤纹理,甚为清晰。
继而。
腿部开始崩析,肌肉开裂,鲜红色的肉筋在烈火下,现出了原形,像是被割开的伤口,深褐色的疤口,清晰可见,无法承受的伤痛割裂着余华的心神,汗滴所化的蒸汽在其周围围绕,仿若一道仙雾般,氤氲朦胧,无法看清,添上朱砂般的薄薄轻纱。
可那朦胧之中,却是一副不堪目睹的场景。
此刻,余华紧咬牙根,嘴皮破裂,角边鲜血溢出,渗出而来,滴落,却也是瞬间被火焰燃烧殆尽,立即被蒸发,继而其周身。
可让人感受到震惊的是,每一道血气都是会再次化为血流从筋脉重新流转,回归自身,场面恐怖,难以置信。
周边雾气星气,也是同样,重新进入经脉之中,化为星液,汩汩流动着。
退部,血肉模糊的伤痕,往上蔓延而去,熟悉的深黑色雾气在飘荡,此并未其他之物,而是他身体之中的杂质。
而在这时,被这炙热火焰,强行灼烧而出!
余华的气息在疯狂增长着!不曾停歇!并未使星气的波动,而是源自肉体的强悍,化为的一道魄摄之气,宛若一道虚无之隔,无法靠近。
然而,获得与付出的代价平等,那种不可理喻的撕痛感刺激着心神,灵台之上,出现动摇,似有失控的迹象。
甚至,连星湖之中的莲台都是有所摇晃!
要不是余华大部分心神放在守莲台,不然早已体内星气动荡,气息不稳,失去意识,陷入生命的危险。
大钟突然扩大,火焰宛若获得滋补,瞬间,便是充满钟内的空间,甚至有些许盈满!
那是成两倍增长的痛苦再次向灵台冲击而去,将莲台之上的心神,大部分拉扯而回,及时稳住,可眉心还是出现了丝丝血迹。
若非是他及时调动心神,方才那一击便是足以让他心神寂灭,垮掉莲台!暴毙而亡!
莲台之上,一朵金莲,摇摇欲坠,仔细一看,已经有一瓣花蕊化为灰烬,随着星气拂来,于风消散,余华喘息,身体的负荷超乎以往!
未曾停止!
撕裂蔓延至上身,璞铁般的红炙肌肤,彻底的消散,便是如那冰水灌下的古铜肌肤一般没,摄人心神,却是,再次被烧的红兹,只比鲜血的颜色略浅。
这是超越以往的强烈,灼烧!
此时,涅槃,已然进入高潮!
“啊!啊!“狂裂的怒号回,源自余华!
面前的虚幻身影,更加模糊,已然看不清形体。
突然,那虚幻的身影,一阵扭曲,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所吹散,却是又拉扯而回,这是!来自神识的嘶吼!竟然如此强烈!
此乃颤抖灵魂的咆哮!
可想而知,此时,余华所忍受的疼痛是有多么强烈。
模糊的虚影之上,类似于嘴角的轮廓,不禁有少许抽动,方才那一闪烁,让身体变得更加的虚幻了。
男子迅速切换手印,所剩几大古字,便是化为洪流,瞬息间,涌入余华体内,终究红色退去,迎面而来的光芒却是刺眼臻金,强烈的难以睁眼,耀眼强光!
如那十八罗汉般,二者的差距,无非是毛发的有无。
九大古字汇聚,化为一团如精灵般的微光,看似微笑,却是耀眼,瞬间涌出,如同引燃之物!
那火!变色了!
颜色不再是黑色,而是如那血色之火般炙热!
而那内焰却是化为黑色!
变化未曾停止,继而红色被紫色覆盖,迭迭递进,即便是虚空内无物可焚,也都是会飘出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灰尘……
余华紧咬嘴唇,此时莲台,一阵颤抖,那星湖地台出现裂缝,原本有些许崩溃的金莲却是突然开始自燃,金色的火心,翻腾燃起!欲图燃尽所有!
余华咬着已然破损的嘴皮,早已肿大的红印流出鲜血,湮没在紫色火光里,化为雾气,无法看清。
旋即,金莲断裂,唯独残余枝干苦苦支撑,却是此时,原本不易沉寂的余华,却是突兀张开嘴来,“道几道,何为道,自古,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天地万物,皆为道,何为虚无,何为目实,无需道,皆为道……”
乳白微光包裹着他,被灼烧的躯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莲台终归融化开来,与星湖融为一体,旋即化出莲池,滚滚荡漾开来,感受而去,其模样,此等莲台都是方才灼烧之时,方才浮现,若非如此,余华依然认之为莲池!
看似并无区别,可化为莲池刹那,体内星气瞬间动荡,如同净化般!
怪异的声响响起。
是那道虚影在自我呢喃,“此乃道家的最高意经,此子隐藏颇深啊!”
待时间流逝,余华归于平静,那火光也渐渐消散,幻化的大钟,失去衬托,归于暗淡。
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一道精芒闪烁,如同一道灼眼热浪袭来,让人胸口一闷!
余华盘膝在地,旋即起身,挥手便是衣物,随即背对,换上!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新生肌体的力量,随手一挥,均是会让空气隐约出现极度压缩炸裂的爆破之声,乳白色的微光已然未曾散去,微弱的力量依然哺育着他的身体以及神识。
经脉之中,星气流转,星璇处,留下一滴又一滴星液,而那初生金莲不远处,却是有一嫩芽缓慢伸张,贪婪的吸收着星液,渐渐成长!
调整呼吸,这才空闲下来,旋即望着面前虚幻身影,轻声道谢,“多谢!”
虚影越发模糊,甚为越发难以看清,甚至有些许消散的痕迹,可那隐约的话语之中,还是让余华感受到对方善意,“此言差矣,多谢之人,应我。说不定…以后…”
余华微微一顿,有所疑惑,不知所谓何言,旋即反问道,“说不定什么?”
余华不清男子所言何事,男子,也是突兀意识,旋即摆手,“罢了,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罢了!”
“接下来,我即将消散,可我的传承却是不能断!”话罢,身后一道大门展现,古朴而又实质,没有繁华的雕饰,如那陈旧仓木破门一般,微有修饰,不过并未有多大美感,蕴含其中,余华眼神一闪,并未多言,旋即准备走进,却是突兀停止!
“咚!”一道怪异的声响让他停下。
余华凝目,似乎那边角有东西垮了下来……蹙眉,视线转向那男子虚影,摸头,有些凌然,这也,太随意了……
不等余华言语,那男子便是干咳一声,语气微显尴尬,随而说道,“岁月漫长啊!不知多少年月,有些失修了……请勿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