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已经快凌晨1点了。
陈晖真没预料到来欧胡岛的第一天会过的如此漫长,回到房间的那一刻他觉得身心俱疲。
这上学,怎么比出任务还累。
杰克的床铺依然保持着之前的样子,但是书籍统统都不见了。
陈晖没多想,倒在床上,很快呼呼睡去,连梦都没做。
……
“曼库里,曼库里。”
陈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大片刺目的白光正从窗户外射进来,窗纱被风轻轻吹起,不知名的小鸟在窗台外蹦蹦跳跳的鸣叫着,然后呼啦一声飞到不远处的榕树上。
一缕黑色长发轻轻的扫打着他的脸颊,异性身体上淡淡的香味几乎让刚睡醒的陈晖立刻产生了自然反应。
“你怎么还在睡觉啊。”韩晴推着他的肩膀,表情匆忙。
她今天穿了一条淡绿色的长裙,美的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花仙子一样。
陈晖不动声色的侧身并住双腿,“你怎么进来的?”
韩晴吐气若兰,“我是宿舍管理员,有你们房间的钥匙。”
陈晖打了个哈欠,“这样啊。”
想了想,用手支着头,“你不会有所有房间的钥匙吧。”
“哎哟你废话真多呀。”看到陈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韩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看到你报了存在主义哲学的试听课,不想迟到的话就赶紧给我起来。”
陈晖这才想起来今天要上课,“好好,我这就起来。”
“快点。”
“知道了,你先出去,你先出去……”
十五分钟之后,当陈晖跟着韩晴走进拥挤不堪的历史学院2号阶梯教室时,陈晖这才意识到早点来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足可容纳两百人的教室里人满为患,其中80%都是男生,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贼眼精光,窃窃私语,彼此脸上都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个金发女孩儿远远的冲韩晴打招呼,指了指身边的两个空位。
“你好,我是露西。”坐下后,金发女孩儿笑着冲陈晖伸出手。
陈晖意识到这个露西就是昨天他刚到宿舍时穿着浴袍去洗澡的女孩儿,友好的伸出手,“你好,曼库里。”
教室里突然有些异样,陈晖抬起头,看到一行人簇拥着一个面色冰冷、双手抄兜的年轻学生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陈晖差点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哥们儿。
上个试听课都敢以这种拉风的姿态出场的人,除了叶有纶,还能有谁?
一身手工白衬衣黒西裤,如昨天一样挂着不羁表情的英俊脸颊,叶有纶在一帮随从的前引后跟之下来到教室正中间的座位旁,几个学生立刻起身,将位置让出来,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然后转身退去。
叶有纶大大咧咧的在兄弟们让出的座位上坐下,神态自若的翘起二郎腿,随手翻开一本英文版的《追忆似水年华》看了起来。
“凯特,这是你们国家的传统,对么。”露西指着叶有纶的背影问韩晴,“我觉得这是一种权势的象征,我是说,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差异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了,而且,不管是等级高的人还是等级低的人,大家都很自然,好像每个人都对自己所处的阶层有充分的认识。”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韩晴低头整理着自己的笔记本。
她不想回答跟叶有纶有关的任何问题。
露西眨了眨眼睛,隔着韩晴看陈晖,目光充满征询。
陈晖笑笑,“我是非洲人,对这些东西不太懂。”
教室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一个魅惑如天使一般的女人迈步走上讲台。
黑色长卷发,黑框眼睛,白衬衣松开前面两个扣,下摆扎进紧绷绷的黑色修身及膝裙里,黑色细高跟鞋,身材********,极其惹火。
陈晖禁不住啧啧,林艾米老师真人比照片上还漂亮。
站在讲台上,林艾米随手拿起一只粉笔,“好吧,我们现在开始上课,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学期‘存在主义哲学’公共课程的讲师林艾米,同时在海洋学院和人文学院教授必修课,我每周要上九节课,除此以外还要参加大量的社会活动,所以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课外邀约,辅导、草坪聚餐、另外,虽然我是法国人,但我不喜欢看电影,也从不去咖啡馆。”
教室里一片哄笑,夹杂着计划落空的无奈。
陈晖也笑了,这也太狠了吧,直接把所有人的路全都堵死了,不过也由此可见,追求林艾米的男学生一定太多,所以林老师烦不胜烦。
一个接一个靓丽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仔细品味一下,陈晖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全世界最有特色的女人全都齐聚在欧胡岛了。
眼睛突然有些发困,陈晖意识到可能是时差事儿多各种原因,导致自己没有完全调整过来,悄悄的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听课。
面无表情的等大家笑完,林艾米走到讲台边站定,“那么在正式开讲之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什么是存在主义哲学?”
台下立刻十几双手跃跃欲试的举了起来。
但是不等林艾米张嘴,最中间的位置上突然传来一阵不羁的笑声。
“哈哈,林艾米老师问这个问题,当真有趣的很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叶有纶弹了弹衬衣,从座位上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如果哲学是可以回答的问题,那么这门课我们所有人也就不用上了。”叶有纶抽动着嘴角,一脸坏笑,贪婪的眼神在林艾米身上扫来扫去。
“说到存在主义哲学是什么,我们首先要了解哲学是什么,”叶有纶朗声说,“哲学是西方词汇,起源于古希腊,以柏拉图、苏格拉底为代表的一代哲人可以说是西方哲学思想的奠基人,但在我们东方,也有老子所著的《道德经》,以‘道可道非常道’来解释天地万物阴阳调和互为因果,但是我认为,不管是东方哲学还是西方哲学,最终都只是为了解释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那里去,然而讽刺的是,这三个问题恰恰是人类自诞生以来始终无法解释的终极主义命题,不然的话,全世界那么多种宗教的存在简直就是贻笑大方了,呵呵。”
教室里一阵哗然。
“他完全是在胡说!”有人不满的嘀咕。
“宗教的存在怎么会没有价值!”一个男学生边转着手里的笔边摇头,“上帝原谅这个无知的人吧。”
“人要有信仰,才不会堕落。”一个黑人女孩甚至有些生气了,大声的质问。
听着周围的非议声,叶有纶冷冷的抽动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
他一点也不在乎这些质疑声,反而觉得是一种对自己的肯定。
真正的天才,哪个不是在质疑声中名垂青史的。
林艾米敲了敲讲桌,“看起来有人不同意这位同学的意见,说实话这位同学,我也觉得你说的有点偏了,我的问题是,什么是存在主义哲学?”
瞅了一眼后面的位置,伸手一指,“倒数第三排,麻烦叫醒那位睡觉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