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还没有杀死我们之前,我们都有机会。”陈晖语气坚定的说。
朝旁边探了一下头,试图看一看情况,刚一偏头,一颗子弹在紧贴脸颊的地方打起一股青烟,带着刺鼻的植物根茎的灼烧味。
“如果你们现在投降,我会认真考虑是否放你们一条性命,倒数十秒钟。”迈得的声音。
汤姆浑身哆嗦,大声回应,“我凭什么相信你。”
“十。”迈得大喊,带着胜利者的语气。
汤姆惊恐的看向陈晖。
陈晖眉头紧锁。
说实话眼下的情况确实非常难办,硬打无论如何都打不过,枪械不像冷兵器,以少打多基本没有多少可能性,硬扛摆明了就是送死。
但是投降不是陈晖的风格,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陈晖很清楚,如果他们投降,结果一样是死。
“九。”
“八。”
“杀了他,迈得,还等什么。”是宾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口气。
“急什么,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能跟到这里来,我很想会会他。”
“可是我们没时间。”宾冷漠的说着,咔嚓咔嚓,枪栓拉动的声音。
“七。”
汤姆吓的哭了出来。
紧紧的扯住陈晖的胳膊,“我们投降吧,英雄,这是唯一能保存性命的办法。”
陈晖轻轻的摇了摇头。
“永远不要相信投降会保命这种话。”
汤姆愈发惊恐,“那我们怎么办?”
陈晖看着他,沉默片刻,“待会儿会有两只枪从两个方向对着我们,我可能会先死,你不要惊慌,大声的告诉他们CR芯片还有另外一道保密程序,只有你能解开,这样他们就暂时不会杀你,接下里的事情你看见机行事。”
“可是—”
“记住,一定要告诉他们你是唯一能解开这道程序的人。”陈晖直直的看着汤姆,“点头告诉我你已经记住了我的话。”
汤姆脸色发白,茫然的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二、一。”迈得大笑着,声音远远的传来,“想不到你们骨头还挺硬啊,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蹲下。”陈晖低声命令汤姆。
双手握枪,背贴着山体,警惕的望着两旁。
此时此刻,再想别的也没有用了,陈晖要全神贯注,用全部的力气去拼这最后一线机会。
虽然他心里也知道,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左侧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陈晖稍一停顿,转头对着右侧举起枪。
一个脑袋从右侧露出一点头发,就在这一瞬间,陈晖扣动扳机。
枪声带着崩溅的血柱激射,对方像条死狗一样朝旁边飞了出去。
陈晖弯腰转身,身体尚未完全转过来,一个高大的黑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冰冷的史密斯维森自动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陈晖知道自己已经晚了,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砰。”的一声枪响。
握着史密斯维森的手扬起,向后猝倒。
陈晖愕然转头,田间远处,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越野车,打开的车门上方,寒光闪闪。
正茫然间,又是两声枪响,两具冒血的身体从山包两侧重重的倒了出来,鲜血汩汩,渗进干涸的泥土里。
几乎就在同时,反方向的子弹线也拉了起来,射向越野车,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快跑!”陈晖大吼一声,拉起几乎已经瘫倒的汤姆朝越野车的方向跑去,一边跑朝后面开着枪。
当陈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越野车旁边的时候,发现躲在车门后面的人正是之前借车给他的茜拉的同事考瑞,考瑞戴着墨镜,手里握着一只轻型狙击步枪,见到陈晖和汤姆过来,招手说道:“我再晚一步你就没命了,年轻人。”
“把你的枪给我。”陈晖不由分说从对方手里夺过枪,半起身架在车门上,望着远处已经加速启动的一辆悍马汽车,熟练的将眼睛贴在了瞄准镜上。
“来不及了。”考瑞说,“如果有机会我刚才就干掉他俩了。”
“他们在利用汽车加速扬起的灰尘作为掩护。”汤姆透过眼镜望着悍马车,“这伙人很狡猾。”
考瑞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还用你说么,喂,我说你他妈哪儿来的?”
“他是N.E的工程师。”陈晖头也不转的替汤姆解释。
考瑞皱起眉头,“你拉了一个宅男做搭档,难怪被人打的到处跑。”
陈晖没有接腔,做了个深呼吸,轻轻扣动扳机。
悍马裹挟着滚滚浓烟,拐进了农舍后面的小路。
“我们追过去。”陈晖站起身。
“那首先也得找辆车不是。”考瑞慢吞吞的说。
陈晖这才隐隐闻到一股柴油味,低头看了一眼越野车的油箱。
“开我那辆车。”陈晖反应很快。
“来不及了。”考瑞说,“你的车离这儿更远,等我们过去上了车,再追过去,那俩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伸手指了指农舍前躺在田间的保镖,“那边两个还活着,我们不妨去问问他们。”
三个人站了起来,陈晖端着狙击枪,考瑞从腰间掏出一把M500大口径左轮手枪,随手打开保险。
M500是一款杀伤力巨大的手枪,比以杀伤力凶猛著称的沙漠之鹰更爆裂,更具穿透力,同时后坐力也大得多,属于非常难控制的手枪。
考瑞用这把枪,其臂力之强可见一斑。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陈晖边走边问。
“利用你车上的跟踪器。”考瑞回答。
陈晖无语,自己竟然把这种最基本的定位装备都给忘了。
“你也是特警?”
“我是编外人员,跟你一样。”考瑞漫不经心的答道,“我曾经是陆军,我儿子以前是一名特警,跟茜拉是同事。”
“后来呢?”汤姆问。
考瑞扭头,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死了。”
汤姆尴尬,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哦,对不起。”
考瑞转过头,如鹰般犀利的眼神带着一丝迟滞的悲伤。
陈晖看了他一眼,恍然意识到考瑞其实已经算是一个老年人,只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
三个人走到一名保镖身旁,蹲下来。
“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考瑞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