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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碎玉

阳光下的波光粼粼,暗月在不远处秀气的双手轻轻的抚摸大白鹰,一下两下,李四叶在心里默默的数着。“过几天就要到朝都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睡好一点,也吃好一点了。”天边云彩渐渐变得浅蓝色,印着湖水让人有点头昏欲裂。

李四叶认真的问道:“你觉得我是缺吃的少觉么?”

那双眼里像是能掐出水,听见这话更是笑弯了,“那你也长得太弱小了,每顿都只吃五莲,瘦的成干。晚上睡觉也不老实,动来动去,还老是上演大晚上离家出走。”

我不是离家出走好不好?李四叶低头不语,手臂上新的玉镯发亮,她看的眼睛有些微疼,忽然间想起从前那古诗上写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李四叶认旧,从口袋里掏出暗月给的手绢,丝绸的质地。

滑滑的布料里裹着圆润的玉石,李四叶盯着它们傻傻的发呆,又一次一点一点的拼接,一次,失败,两次,失败,试到暗月将她的手按住时,四叶一抬眼,眼前一片混乱。

暗月措手不及她的眼泪,这个女人从她开始来时,就表现的不一样的安静冷静,他没办法看出她内心的波澜。唯一让他觉得她还是情绪化的就是她的逃跑,想着法的,计划着的,眼睛里好像闪着光。

现在是真的闪着光,湖面依旧淡淡的日光,照的人脸都红了一圈,他站在她面前,愚笨的不知该怎么办。“你哭什么?不是说马上就可以吃好吃的了么?还有你手上的,那几千万年前都是假货,现在更是不值钱,我给你的这个新的。”他说着摇摇她的手,“这个新的才是真的呢。”

李四叶不说话,低眉低眼的看着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人们总是会低估回忆的能力,总以为说忘记就可以忘记,可是有些事有些人不再了,他们的影响还在继续,比如某时某刻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总是不经意间会想起会重复。

抱着臂在袖子上擦干眼睛,李四叶有些累的把东西收拾好,夕阳将将好完全落山,她想起旧时“夕阳一声人倚楼”的诗句,眼睛微疼,却还是拖着身子走到了树下。暗月望着她长叹一口气,而后走到她面前,抱着人就上去了。

李四叶又睡了长长的一角,半夜里暗月听到女孩子不安的声音,他醒来,在黑夜里完全看的一清二楚的眼睛看到了她紧紧皱着眉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做了噩梦。他凑过去,将女孩紧抓的手松开,李四叶一下子紧紧用手抓着他的小拇指。

绵绵肉肉的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指,那种依赖感忽然让他变得很安心,笑着轻轻拉开李四叶的被子钻了进去,然后第二天李四叶就习惯性的一脚踹上去都不带不用力的。暗月给李四叶也踹懵了,不疼,但是莫名其妙。

李四叶有起床气,这是缪斯知道的,她起床稍微感觉到缪斯若有若无的靠近就一脚踹过去,有一次踹到最后李四叶自己反弹出去了,呆在地板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可是暗月不知道的这些,所以以为她又要跑,一个劲儿的冲上去把人死死抱住,昨晚你还死死的抓着我一副不要走的样子,怎么今早就换了?李四叶是挣扎也挣扎不开,只好由他紧紧抱着。

不一会儿她忽然感觉身体某个地方被一个硬硬的地方顶着,一下子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的不知道该如何。而暗月的呼吸也变得明显沉重起来,李四叶手指动动,等到第一丝阳光进来的时候,她看看面前明显光良的环境,立刻推开了他。

暗月不是被推开的,而是自己退开的,他那双桃花眼又是眨着,李四叶低头胡思乱想,表面淡定,可是心里却乱的很。她脸红的时候很好看,暗月想着刚才身体的反应,也很好奇,怎么以前没有过?

钻出树洞,还有一段路程就到朝都了,到时候就可以把她喂的抱抱的。他抬头,远远的望着远方,那慢慢生气的炊烟,却也在提醒他有件事还是要解决的。

从树上下来,他就开始琢磨了,是族里面的族长要求的。回头看看树上的人,赤脚坐在树上看着远处的日出,淡淡的橘黄色照在她的侧脸上,天气忽然间变的不可预测,就像人的心情一样。

李四叶自己从树上爬下来的时候暗月已经出去了,她好奇的看着妇女们忙来忙去,连看也不看她一样,无聊中的李四叶拿了树枝在地上画起来。画着画着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跳房子,一格格的。

来了兴趣,她带着笑颜画了一个个格子,然后丢了手中的树枝,长发及腰的头发一蹦一蹦的,画面似乎被唯美的放慢。而周围的美女们,全部都,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李四叶跳的尽兴的时候,其中还有个人直接从她面前穿过,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一个人玩似乎也没趣,这里的人果然都不太让她合群,她望着她们忙忙碌碌的身影,以及四处动来动去的草丛,都是看着她的眼线呢。

又把玉镯拿出了手,她无端升起暗月的气来,谁叫他还总是笑笑着,不像缪斯一脸无赖,她就一巴掌过去,打的他连家都不认识。

“妈妈,我搞坏了呢。”玉镯表面是一种翠绿色,就像暗月说的,它一点也不珍贵,甚至玉器中都只是C货,可是这是她给自己唯一留下的东西。可是李四叶是李四叶,要她像个电视剧少女一样缅怀过去,缅怀自己的妈妈然后回忆似水流长这种事情,她是做不来的。

高大的树荫落下,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起风了,有风过落下叶无数。

陷入沉思的李四叶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又是高大的身影落下,她恨这个高大。

暗月从后面猛地蒙住她的眼睛,他制造的惊吓不断,李四叶的承受能力还是有限的,还真是怕这样的刺激受多了,到时候她那颗小心脏会忍不住自己按上定时炸弹自行爆炸。她没了反应反倒让暗月没了兴趣,放了手,躺坐在李四叶身边,随手用树叶遮盖住脸陷入黑暗小憩中。

那肆意的肌肉块就任着衬衣的上翻而露了出来,李四叶已经警告过自己不要去看了,可是当那一小块腹肌露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违背了。冷漠是冷漠,骨子里还是个女人的,怎么会有女人不爱肌肉?那不是女同就是人妖。

那腹肌养的恰到好处,块多一点就是硬起,块少一点又是娘起,他这样正正好,就好比是五花肉,肥瘦相宜。李四叶不是好色,还是很坚定的把头转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排排白眼,“不害臊,偷看族长。”这个***的罪名也终于坐实了。

下午暗月走了之后,李四叶也闲着无聊,随手折了一片又大又长的芦苇叶,随手编了一个中国结,本来准备编个小一点的东西,后来发现只用了一点点叶子,她又做了个大的中国结和一个螳螂。

中国结大的能做地毯,她做的完全忘记了所有,忘记了环境,直到做完才发现周围早就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好多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个东西,有好事的甚至往上面踩了一脚。所以暗月一回来就看见一波人不知道干什么的围着一圈,他下意识就是李四叶又跑了,急着跑过去,看到坐在地上双手轻快的动着扎着。

很快,一块精装的中国结地毯就做好了,料子纯净,纯手工打造,关键是它还有个商标,看了看那块脚印李四叶心里美的,嘴角都不住的上扬。暗月蹲下来摸了摸这块中国结,“这块东西都比你的人大了,你也能编的下去。”

知他是在说自己小,可是做完一件事总归是高兴的,她喜滋滋的想着能挂在哪儿做摆设,结果回屋,暗月就把那中国结垫在了他平时休息的毯子上,厚厚的,比毯子结实也舒服。这个自然比不得朝都里面的锦被垫着软和,可是她编的,他就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连着不为什么理由,坐在中国结上很多次,有时是假意腰疼,坐着伸个懒腰躺着一会儿,或者是脱了鞋子在上面来来回回走一会儿,是说鞋子太小挤脚走走。李四叶就看着他来来回回的往上蹭,到了晚饭的时候,还不忘在躺一下,直到上面完全盖住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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