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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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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阴郁的天空笼罩着萧索的旷野,枯树与灰瓦掩映的村庄龟缩在残雪半露的麦田里毫无生气,河沟蜿蜒却不见波光,枯草漫生的田间小路上更是行人难觅,唯有乡间公路偶尔喧嚣而过的汽车才能证明这里并未荒废。

一棵棵白杨的幼树在车窗外迅速掠去,寒风中的它们是如此纤弱,在车上一位同样纤弱的少年头倚着车窗神色忧郁,少年名叫文曲星,一个很奇怪的名字,之所以被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并不是因为父母对他有什么特别期许,而是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乌龙事件。

文曲星出生在一个典型的家族聚居村落,村子里大部分都姓文,村子自然就叫了“文家村”,村子历史悠久,到了文曲星这一辈就轮到了“曲”字辈,上至八十岁的老翁下到三岁孩童,同辈的兄弟们不知多少。到了文曲星该取名字的时候他的父母才发现可用的字早被他的那些哥哥们用光了。农村人文化水平都不高,父母绞尽脑汁翻烂了字典才终于找到了还有个“星”字似乎没人用,于是就欣喜的给儿子取了这个字,完全不知道冲撞了天上的那位神仙。

今天是大年初七,文曲星这所以出现在这旅途的客车上,是因为今天是开学的日子。车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细的雪,一开始在北风的呼啸中若隐若现,后来就渐渐密了起来,这连续阴沉了数日的天气总算有了结果。

“也许快睛了吧。”文曲星心想。

下了车,站在湖边中学那宽阔的校门前,文曲星犹豫不决,明知无可躲闭,可还是表现出一种“我能不进去吗?”的垂死挣扎。对于学校,文曲星实在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还有那么几分恐惧,长期的校园生活严重损害了他的健康,年前他还因为胃病住了一段时间的院,极为奢侈地享受了一把高消费。好在虽然对学校心存抗拒,但他对家也没什么留恋,不至于生出些什么离愁别绪的愁苦。

像是要为自己打气,文曲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不料瞬间冲进肺腑的冰冷让他禁不住连打了数个寒颤,就这样仅剩的一点温暖也被抖了个干净。无奈,他只能紧了紧衣服,缩着脖子进了校门。此时尚早校园里空空荡荡,大部分的学生都还没到,大年初七怎么着也要在家里多磨蹭一会。与其他人相比,文曲星上学要绕过半个湖区,所以他不得不早早出门。

湖边中学是一所普通的农村高级中学,因坐落于湖边镇而得名,师生规模大约2500人。湖边中学最大的特点就是小,小到几乎可以用袖珍来形容,或许是因为它太小了,以至于除了教书以外,其它的功能都被袖珍掉了。但湖边中学就是湖边中学,不是其它的任何一所中学,更不是城市中学。

湖边镇是个普通的农村小镇,因紧邻一个巨大的湖泊而得名,它普通的毫无特点,既没有富裕到盖起新农村别墅也不至于贫穷到为温饱发愁。若干年前领导人提出苛教兴国战略,国家大办教育,湖边镇也不知道上辈了积了什么德竟迎得了一所高级中学落户。那时候湖边镇还不叫湖边镇而是叫湖边乡,撤乡改镇也不过才5年时间,当时文曲星还很是纳闷了一阵,不理解好生生的为啥非要改名徒生别扭,后来他才想明白,大概因为镇是比乡更发达的意思吧,要不然为什么镇总是跟城连在一起,而乡从来都是跟村放在一块。不过文曲星却始终拒绝承认其镇的地位,固执地称它为“农村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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