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大陆上的事情莫修并不知道,他在发了一晚上的呆之后,随意地吃了一点东西就去了府主的专属空间,在开始闭关修炼之前,他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清楚。
一望无垠的空间中,莫修和府主静静地站在一座山崖之上,眺望着远方,他们已经站在山崖的最边缘,只差半步就会掉落下去,但无论是莫修还是府主都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他们只是看着远处,空间中的变化,没有说过一句话。
山上的风很大,吹得莫修的头发猎猎作响,闭上略感发涩的眼睛,莫修坐了下来,两只脚吹在山崖之外,不停地晃荡,似乎不知道只要一个不小心,他就会被寒风吹得身形不稳,掉落山崖,莫修只是闭着眼睛,挺直的腰背也有点支撑不住重量,弯了下来。
“莫修,想好应该怎么说了吗?”良久,府主也在莫修旁边盘膝坐下,同样闭上眼睛,可是任凭寒风有多么强烈,都无法吹动府主一根须发,就连府主的衣服也是如此,他就像是山上的一块石头,无论雨打风吹,都不会有一点变化。
莫修沉默了一下,睁开双眼,眼中只有冷漠与迷茫,这两种情感混杂在一起,就是一个迷路的小孩,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警惕,但是却又不知道回去的路,只能一直兜兜转转,想要找到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带他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
“师尊,我想知道,怎样才能获得力量?更快,更多。”终于,莫修还是开口了,略显嘶哑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渴望。
“莫修,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你变化会这么大?”府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前的你虽然也渴望力量,但是我知道,你需要力量是为了守护,但是现在,你已经出卖了你心中的想法,你想要毁灭,对吗?”
虽然早就知道不可能瞒过府主,但是被府主一语点出内心的想法,莫修还是有点惊讶,不过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莫修就感觉心中有一股火焰在燃烧,双目顿时变得赤红起来,蜿蜒的血丝透着一股狰狞,让府主也不禁吃了一惊,他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向冷静的莫修变成这副模样,难道……
“师尊,我昨天,遇到了暗杀。”强行压制着心中的仇恨之火,莫修尽量平静的说道,可是单单是暗杀两个字就让府主猛地睁开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莫修竟然遭遇了暗杀,这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那两个大陆的人那么快就反应过来,要将莫修扼杀吗?
府主看着莫修,等待着他的下文,莫修能够活着回来,还变成这副模样,肯定不单单是暗杀造成的,而莫修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暗杀者是逆光堂的人。”
“逆光堂?哼!”府主一向无喜无悲的脸上出现了怒意,他本以为是金佛大陆和鬼尊大陆的人要将莫修这个绝世天才扼杀在摇篮中,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暗杀者竟然是来自天神大陆内部,“小小逆光堂,不过是模仿杀府而创,竟然如此猖狂,敢欺到我弟子头上,我……”
“师尊!”莫修突然出声道,师徒二人在今天第一次双目对望,一切都在不言中,“师尊,这个仇我要自己报,希望你不要插手。”
府主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已做出决定,为师也不会越俎代庖,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如何,你都不要让自己陷入绝境当中,你是我的弟子,我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否则的话,我会出手。”
感受到府主那真挚的关怀,莫修心中一阵温暖,轻轻点头应了一声,不过在他心里,早已决定好,无论如何都不会找府主帮忙,不只是府主,所有人都不会,他要亲手将这个逆光堂,毁灭的一干二净!
“我被人偷袭,受了重伤,但是我引爆了一小块阴阳玉,借机逃跑了,”莫修继续说道,声音却是越来越低沉,眼中更是闪过痛苦之色,他又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无法原谅自己,“我本以为靠着肉身强悍,还有云瞳相助,可以逃出杀劫,所以没有召唤师尊您来救援。”
“我低估了飞升二重天修者的强大,伤势一直没有好转,被敌人追上,云瞳,她为了,保护我……”莫修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这是他这短暂的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如果他不托大,一开始就召唤府主,那么云瞳就不会有任何事情,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自大!
看到唯一的弟子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府主心中一痛,可他也是个大老粗,不懂得怎么去安慰人,否则也不会和自己的儿子冷幽云关系搞得那么僵,只能伸出宽厚的右手,用力地按在莫修肩上,以此传递温暖。
好在莫修的情绪控制能力还是不错的,渐渐就收敛了哭声,恢复平常,但是声音还是十分沙哑:“师尊,这就是我渴望力量的原因,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挚爱了,幸亏这一次云瞳只是重伤,被我送回了精灵族医治,可好运不会随时都在,我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云瞳,才能让逆光堂付出代价。”
“师尊,拜托了!”
看着莫修坚定的眼神,府主只能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向着山下走去,同时嘴中说道:“你意已决,我也不多说什么,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会全力助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用暴力铲除了其他暴力之后,你就是最大的暴力,那时候,你就成为了如今你最憎恨的那种人,不管你愿不愿意。”
等府主走出了很远,莫修才慢慢站起身,最后遥望了一下远方,然后轻声说道:“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当我成为了最强者之后,我就会失去我曾想得到的快乐,那个时候就只剩下我自己,但是能让你们都一直开心的话……”
“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