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一束剑光的时候,莫修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并没有见过多少秘宝,但是以剑为形态的神兵他却是影响深刻,十大神兵之首的人族神兵,北冥神剑!
莫修不仅见过北冥神剑,还拿着它来了一段剑舞,虽然那时候莫修已经失去知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北冥神剑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所以此刻一看到那一束剑光,莫修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北冥神剑。
还没等莫修自嘲自己的痴心妄想,那一束剑光就已经猛地砍在了天地炉的虚影之上,那让莫修束手无策的天地炉虚影根本无法抵挡剑光分毫,直接就被穿透,那道剑光也顺势融入到了莫修体内。
本来莫修的身体已经被热力灼烧的只剩皮包骨了,大部分血肉都变成了焦炭,只剩一口不甘心的气让莫修坚持到现在,可是在剑光融入之后,一道犀利的剑气猛地扩散开来,一分二,二分四,如此反复,到了最后,无数剑气遍布莫修全身,替代那些已经变成焦炭的血肉支撑起莫修的身体。
莫修本来快要消散的意识在剑气的刺激下逐渐收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虽然表面看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莫修自己很清楚,他这个身体并没有多少血肉,只有无数剑气支撑,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不过那些热力也都随着血肉的枯萎而消散了,莫修的生死危机总算是渡了过去,只是这代价有点大。
莫修苦涩一笑,如今他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莫说战斗了,没有了血肉,他连修炼的能力都没有,如果没有剑气支撑他已经死了,成为一具只剩皮骨的畸形尸体,但莫修如今的修为却是达到了天级七阶,足足跨越了四阶,虽然没有了血肉无法再去吸收炼化天地之力,但莫修爆发全力之下完全可以与寻常天级巅峰的修者一战!
感受着体内的剑气,莫修沉默了一下突然对着空气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无法再传递任何声音,莫修的问话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般,但是莫修很肯定对方一定能够听到,能在自己即将死亡的瞬间救下自己,就连府主都没有这个能力察觉,这无关修为,只有那个一直在观察自己的它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蕴含着无限沧桑的声音在莫修脑海中响起:“你不是他,你也是他。”这声音不像一个老人,倒像是一个已经看透人生百态,经历了风风雨雨,人未老但心已累的青年,年轻的声音却掩盖不了其中的疲惫。
听到这个声音,莫修脑海蓦然一震,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听到它的声音,脑海中似乎因为这个声音打开了一个封印,无数杂乱的画面在莫修脑海中快速闪过,然而在闪过的一瞬间都崩溃了,让人无法看清。
好一会儿之后,莫修才回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做梦,让他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发生,但心中却隐隐有一种感觉,或许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被隐藏的东西,否则的话,为什么他能够舞动北冥神剑,为什么北冥神剑的灵会来救他!还有那一句“你不是他,你也是他。”都说明了莫修的不平凡。
那个声音就是北冥神剑的声音!那道剑光也是北冥神剑的剑光!沉寂了无数年的它因为莫修的到来被唤醒,虽然眼前的人如它所说已经不是那个人了,但是它记忆中那依旧鲜活的画面却让它鬼使神差的做出了这一切,而它,只不过是像再一次遇到那个人,再一次被他握在手中征战八荒,再一次在月下起舞。
这不是主仆之情,当年那个人也从来没有将北冥神剑当做奴仆当做工具,而是朋友,是兄弟,是在他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唯一在他身边的朋友,是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唯一与他战斗的兄弟,这是人与剑的情。
“他说他此生注定是悲,所以我名有北,他说他为众生带来死亡,所以我叫北冥……”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它正看着莫修,想要从莫修身上找到那个与它一起走过万万年的人的影子,那个人带给它生命,它回报以忠诚,尽管它也明白那个人已经死了,已经道消,已经没有了痕迹,但是他不信。
它等待了万年,终于等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那是莫修,但莫修身上却没有以往的熟悉,看着自己的眼中也只剩羡慕与陌生,可即便如此,北冥神剑仍然放不下心中的思念,它一厢情愿地将莫修当做了那个人,才会有如今这打破了万年沉寂的剑光。
“悲……冥……”莫修喃喃道,这两个字让他的脑海再次开始了翻腾,可是莫修的脑海已经没有了那些画面,这让他痛苦万分,不是肉体的,而是心灵上,被某种力量抹去了对自己很重要的一个人的记忆的痛苦,可以让人发狂,也可以让人从此沉沦。
莫修抱着脑袋,他很痛,也很想哭,但是他没有血肉,也没有一滴泪水,只能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这时,又是一道剑光穿透虚空而来,落在莫修身上的同时北冥神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天地炉,不是这样用的,好好的活下去,我想再看到那个让诸神畏惧的身影!”
剑光融入莫修体内,霎时间,那个巨大的天地炉虚影颤抖了一下,蓦然缩小,很快就缩小到莫修拳头大小,然后融入莫修的腹部位置,在北冥神剑剑光的牵引下,天地炉时隔万年终于再一次展现出它神术的光辉!
真正的神术,天地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