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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差钱儿

回到柴府,见到李秀宁,说起孙思邈的话,李秀宁也是高兴不已,急忙打发管事备厚礼拜谢孙思邈。李玄霸本想说不必,但见到李秀宁的欢喜,就说不出口了。

洛阳城虽大,却没有隔夜话,李玄霸力降惊牛的事早就传进了柴府。李秀宁少不得又把李玄霸训了一顿,却对他处理此事的方法大加赞赏。

李玄霸向李秀宁说起想回唐国公府住的事,李秀宁十分不舍。

李玄霸道:“姐姐,你已经看顾了我十几年。以前我不明事理,行事莽撞,让姐姐操碎了心。然而,男子汉终究要走自己的路,方今大乱将起,咱家累世勋贵,必然会在这场****中有所选择,于情于理,我这个李家子弟都要有所预备。虽然跟在姐姐身边无忧无虑,但那终究不合情理。”

“哎,”李秀宁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李玄霸的脸,说道:“你姐夫曾经跟我说过这些话,可我觉得你还是那个小孩子,老是不想让你出去。看来,姐姐还是不如你姐夫啊。”

“呵呵,”李玄霸笑道:“姐夫还不是被你吃得死死的,要说厉害,还得是姐姐。”

李秀宁也笑了,拍了李玄霸一巴掌:“臭小子,开姐姐的玩笑。”

对李玄霸要回府的事,李秀宁早有思想准备,只是事到临头仍觉得不舍而已。

李玄霸百千打诨,并保证常来看姐姐,才逐渐缓解了李秀宁的心结。李秀宁又是千般叮嘱,方才黯然离去。

柴府管事安排人处理完牛,李玄霸留下十来斤打算做火锅,又安排张横给唐府送去一部分。剩余的就让管事自己安排。

晚上,宋金来报,说长安有信传来。

李玄霸的火锅也恰到火候,请张横宋金坐下,又拿出来李世民送的葡萄酿放在桌上,张横道:“这酒太过没劲,不是厮杀汉喝的。”说着拿出了一个酒坛子,宋金横眉道:“这老货又发疯,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让公子喝你的烂酒?”

李玄霸眼前一亮,“三勒浆?”这可是隋唐名酒啊,尝了一口却是不以为然,总共也就三十几度,连自己前世喝的低度酒都不如。

“张叔,把你这酒扔了,回头我给你弄点好的。”

张横本就好酒,对李玄霸的话虽然期望,却也舍不得真就扔掉。于是,李玄霸喝葡萄酿,二人喝三勒浆。

牛肉的香气本就十分诱人,再加上有这个吃货动手,那味道的确是张宋二人前所未见过的。饭后,李玄霸无语,这可是十斤牛肉啊,好不容易让柴府的厨子切成了薄片,这一顿就给吃了个干净。这两个吃货,李玄霸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和张横宋金一起吃饭了,太伤人自尊了,满以为自己两斤的饭量很高了,哪想到两个人就把剩下的全包圆了,还摸着肚子说也就味道好点,肉太薄,吃到嘴里没嚼头。你们家火锅吃大牛肉片子啊?李玄霸暗恨。

金彤等三个家臣来信说,王府已经竣工,三人不日将返回。并在信中说明了一年来赵王府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已经是财主了?”李玄霸来到这一世,对钱还真没什么概念。

张横笑道:“是啊,三公子,您现在可是一个大财主了。”

宋金接道:“金彤信中说,您的封地万年县,下辖长安城内东市五十三坊,城外四十五乡。根据我朝税法,商税十税一,地税十五税一的税制。万年县衙在收缴报税后,公子所得税款已经交于了金彤,城外合计二千五百余贯,城内商户一万余贯,各坊收税六千余贯,共计一万八千五百余贯。”

李玄霸惊讶道:“这么多?”他在心理仔细算了算,唐朝的一贯相当于后世人民币二千多元,那一万八千五百贯就相当于近四千万人民币了。即使现在是大隋,物价偏高,币值下降,也相当于三千多万元了。自己什么都没干,一年就拥有了三千多万元,不由得有了一种穷人乍富的感觉。想想以后长安城的百万人口,那自己就是标准的千万富豪啊。明天,就明天,咱也上街,专买豆浆喝,买两碗,喝一碗,看一碗;买油条,两根,吃一根,玩一根。急死你们。那样太惊世骇俗了,要不,咱去买丝线烤鹅,吓死你们。呵呵。

宋金哪里知道李玄霸心中的丫丫,接着道:“金彤说,公子的封地内,东市有商家一千余户,有数十家商户请求附翼于王府名下,都已经献上供奉银两,合计五千余贯,还请公子示下。”

李玄霸回过神来:“这些事我明白,他们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躲避朝廷的苛捐杂税,然而,此事宜少不宜多。我朝对商户苛责过甚。嗯,让金叔慎重录用,见见每家商户户主,看人选择吧。”金彤本是商户出身,后因遭逢战乱,无法经营,才做的辅军。对他的眼光,李玄霸自是信得过。

宋金点头应是.

李玄霸想起一事:“几位叔叔的家人都在长安,他们的生活怎么样?可有保证?份例怎么算?”

“呵呵,公子有所不知,我等已是家臣,虽然没有溶血,但所拿的已不是份例,而是俸禄。家臣俸禄没有标准,有主家一口吃的就有我们一口吃的,家仆是把命卖给了主家,家臣是和主家心连心命连命的。”张横笑道。

李玄霸道:“那我就不多说了,你让金叔留下两千贯,至于怎么分,我就不过问了。”

“啊?这不行,太多了。”张横宋金急忙道。

“你们自己说的,家臣俸禄没有标准。张叔宋叔,你们的恩德我不再提,我既然称你们做叔叔,就是一家人。我讨厌那些利益交换,感情是买不来的。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地活着。”李玄霸感叹道。

张横宋金泪流满面,感动的呜咽不止。其实,对这些家臣来言,他们更加无奈。能够做家臣的,谁没有一技之长,便得能自由生活,谁又愿意给旁人卖命。他们的本意是为了家人生活,摊上个好家主,就会累世富贵,摊上不好的家主,穷日子也得随着过。家主死了,殉葬的也必然是家臣,还美其名曰打点阴路。

李玄霸强笑道:“二位叔叔想要流泪,回房去流,没的我也心酸。”伸手擦了擦眼睛,“你们家里的那些哥哥弟弟,都报上备身来,以后有了机会也要搏个出身。”

宋金平息了下心情,笑道:“公子多虑了,我们是家臣,家中子女自然会在公子羽翼下安享富贵。备身之事休要再提。”

李玄霸怒斥道:“胡说,你们是家臣,难道家中子女也要做一辈子家臣不行?”随即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身边有你们就够了,牵绊下一代人,哪来的道理?”

张横笑道:“公子,历来如此啊,万万不可更改。”

李玄霸狂笑道:“不可更改?是谁做的规定,在我家里,就是我说了算。今后家中此事着为永例,永不更改。”

见李玄霸以家主身份发话,张横宋金自然不敢再提出异议。但内心确实感动,痛哭拜伏于地。

李玄霸伤感扶起二人,说道:“您二位赶紧回去歇着吧,明天还要回府呢,别到时候起不来。”一句话说的张横宋金都笑了起来。

二人告辞出了房门,到了自己房间,张横说道:“老宋,三公子的变化很大啊,以前他可是从不过问这种事的。”

宋金道:“变了好啊,家主风范尽显,我们盼望的不就是今天吗?只是三公子今天的这个决定……”

张横叹道:“哎,原本还以为子孙后代能跟着安享富贵的,三公子这样做,让咱们汗颜啊。”

宋金道:“三公子这是好心,让咱们的子女有个好出身。别的先不说,就这几句话就让我宋金感激涕零。”

张横说道:“就怕老金他们回来有所反弹啊。”

“反弹恐怕未必,我虽也不满意三公子的这个决定,可三公子这是以家主身份首次发话,咱们势必不能驳回,否则有损家主威信。”宋金沉思道。

张横沉吟道:“嗯,要不,你给哥几个去封信,把今晚的事情言明,否则,那几个家伙的怒火不是好受的。”

“说的是。”宋金恶狠狠说道,“今晚老子流了不少眼泪,得让那几个老家伙也流一回。”

走到门口的张横道:“说的动情点,起码让他们嚎啕大哭才行。”说着闪身出去了。

宋金才回过神来:“这王八蛋,又把事情扔给我。”

岂不知张横也在窃喜,幸亏闪得快,不然这得罪人的事又成自己的了,让这小子挨臭去吧,嘿嘿笑着回房美梦去了。至于宋金怎么写信,才懒得问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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