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住的地方离他上班的地方近,两窗对望,十米开外,这就是他的生存空间。
像庙一样的大门格调,亏得当初的楼主要多大的胆量并实践在这一块地上,最后成为了出租屋,而这里的地价每一天都在涨。单间配套成了中国风靡一时的局流,但这些年随着收入的升高,很多人不满足于城市的这种居住环境。不过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单间配套三百一月,刚好是承受范围。
出门在外,能有便宜的租赁水准,不是有更多的余出,存起来补家用,多数农村的父母对于钱的看重高于本身的居住问题,家里读书的孩子和年迈的父母都需要照顾。
很多事物都是一股潮流转向,以前的一流城市为了迎接四方进来的务工者,这样的出租屋到处都是。不过这里真的很破,走道里阴暗,常年无光照射,阴湿湿的,这么热的夏天也没能驱除。
如果是我,绝不租住这样的屋子,长期居住,本来单身的人更加悲催。没有良好的光线,且空气阴冷不流通,公共楼道里的烂棉胎无人处理,一想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哥说不知道谁那么缺德,但我看来应该暗有所指,这里就这么几家,有一家人拖家带口的,对自己住的地方肯定整理好。当初二叔陪他一起,租这里的初衷不过是为了上班方便,只隔了一个过道,附近有菜市场方便生活,再者价格便宜,于是乎也就成了定居,估计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改变。
图方便的程度让我咂舌,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不由心里嘀咕,这爷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二叔带路找房子,从公司门口开始找,于是碰上了白纸张的招租信息和联系号码,一个电话解决了住的问题,大哥索性就顺着住了进去。
有锅碗瓢盆,有桌有菜刀菜板,也算是完整了格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没有电脑,拉了一条网线,路由器的灯亮起,躺在床上,拿起手机,连上WIFI,风扇吹着,煮好的电饭锅亮起保温的灯,显然接下来的工作就成了我一个人了。
再这样下去,也只能万年单了,等上门的年代已经过去,现在竞争多激烈,失衡厉害的只剩下光棍节了。到处都是男人在过光棍节,没听说女人需要过的,女人千挑万选的找男朋友。
忽然让我想起一些话语,如有能力参加竞争影帝的男人是这样子出来的,中国读艺校的男人有一千万的话,到了毕业时,也许只有一百万的人选择做艺人。
一百万的艺人里,能吃得上这碗饭的也许只剩下十万了,但要达到预期的要求的人只怕就这么一万人。你需要一部好的作品,才能在这条路上脱颖而出,那时被人记起的也就那千来个人。
不是说不合适,只能说不幸运,也许半路出家的我都强过这千来个人,诸多条件都已被挑的只剩下这么些人。不出红的按龙套处理,几乎是许多人付诸之后的悲剧,但不得不得说路的抉择造就了人生。
而这些人能在荧幕上被人所知的也就那百来个人,又分了三个等次,影帝角逐的人数就只剩那么十几个人而已,最后影帝就那么一个人,而在这个失衡的男女比例里,女人找到男人等同选影帝一样。
吃饱喝足之后,又得为终身事件担忧,活该的世界里我是不是该羡慕古代的制度,从来不用为了这种事情烦恼。
看见大哥真的不打算忙活,只好自己来,常说市场上的青菜为什么成色那么好,全都是因为喷的农药没过药效期就上市卖货,于是我也是谨慎,放了一些盐到泡青菜的盆里淘了又淘,然后开始做荤菜。
做好荤菜,泡上了个把钟头也该可以了,再洗上两三遍,我想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那熟悉的味道,仿佛又把我拉回了很久以前,任时光逆流,花生油的香气充斥了这个窄窄的小屋里,闻着舒畅之极。
锅里半截鸭子已熟,捞起滴水冷却,放在菜板上,蒸腾的汽传着一阵一阵的香气,似化成了那一碟美味佳肴,心里激动的如同万马奔腾。酸梅鸭子从小就一直吃,是父亲的拿手好菜,所以每当逢年过节必不可少的一道大菜。
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有什么红白喜事都叫他去帮厨,或者直接就是主厨。不过这些年,人变得岁老,就去做了特殊职业。在我们家乡的语言里叫做“道”,其实世界都叫道,但壮语里的东西我却没能力表达出来。
“道”是中国本土兴起的道教,即是一种民族的信仰所在,虽然历史已去几千年,仍在我们心中。本来就是一种心中的信仰,寄托灵魂的归宿,所以人死后就需要被祝福和超度,既然要离开亲人离去,我们就用心中的信仰去做一个离别的仪式。
我们做一个虽已死,却活在别人心中的人,希望你遗忘已不在的痛苦,去记住快乐的时光。
死了人,作为道士,就不能在厨房里干活,其实对于他而言,这也是一种人生时光里的一个寄托。
不过每一次过节能回到家时,就一定能吃到父亲做的酸梅鸭子,能闻名于村里之间,就有一定的功力。
从小就不在厨房的人,对于任何一道工序都会陌生,但看得多了,记默于心。刀工如何,且不能下定结论,至少我认为还是不错的。
先切下整个翅膀,这时鸭腔半截平铺在菜板上,以中间砍断肋排,这样切出的鸭块整齐不碎。白切故为第一道工序,第二道工序是料,分佐料和拌料,看个人的喜好来定。
酸甜咸总相宜,但那种酸爽的味道为我所喜,十个酸梅加姜蒜,盐酱和白糖,这样拌与鸭肉,就不在是一道油腻的大菜,而是让人意犹未尽的美味佳肴。
太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似愉悦了自己,感觉厨艺一下子大增,闻着四溢的飘香,肺腑像充满了活力。对自己的信心在此时此刻,有了足见的坚持,就像未来里我就是一颗闪亮的星那样。
刀工竟也在好,回想过去,发现最近悟性提高,心情很好,在昏暗里慢慢的,认真的想着,鸭块被我整齐的摆在盘中。
平时在家里都是打杂的范,有时还被嫌弃干活慢和不利索,但我却只能备受。主厨永远都是那几个人,感觉是另一个我不懂得世界,父亲都可以主持宴会厨房的那一拨人,似乎也轮不到我去关心菜做得怎么样,安安心心的做一个打杂的就好了。
很多时候内心是受伤的,老一辈的人说我们这一辈人算是废了,但又不让我们进厨房,等于去糟蹋一番。做得不好吃铁定是被点评一番,言重时会让人无地自容,他们走过来的年代已经远去,所以不知道怎么去理解才好。
一定有人被长辈说到怕入厨房的地步,但我不会,因为我脸皮问题,多一个耻辱柱算的了什么,都是一些家里的人,有时候会思念,想要呆在那样的环境,吵吵咋咋,比在外面那个排外的环境里令人舒服。
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两个人里我的厨艺最好,好歹在外打工自个租房的几年里,都是自我满足,也是小有心得的人。
当然在那几年里,弟弟常有偶尔过来打秋风的时候,多数里是他在做,也被指点过几回。
他是做厨师的,当然与我不一样,体重也不一样,他在六岁时听说就会炒空心菜,煎猪肉,煎鱼块。那是他才多高,够不到锅里怎么办,搭一个椅子,生好了柴火,脚踏在灶面上,想想也有画面感。
但多数时,我认为是吹嘘的,至少我没吃到过,欺负我少小和不识字也枉然,无人敢打包票,当然认真不得,大人们也喜欢逗玩乐。
四叔以前在酒店里做电工部的经理,厨房也常去,几年前打算在南宁时,也去那里打算找工作,在那里做了半天,没能进前厅做托盘,便去了客房部,都不满意走人了,四叔那段时间也走了出来自己创业。
说白了他四十几,步入职业巅峰岁月,也许为了满足很多未知的想法罢了。
三叔有厨师证,且长年在厨房工作,听说在那个我不曾去过的厂房里做厨房的大师傅,管几百号人的饭菜。
小叔属于干净利落的人,做什么都将就效率和质量,在厨师学校学了半年领了证件,听说当初就是和三叔在番禺那一块做过快餐店,后来没什么钱途就各自散了伙,各做各的。
家里就属他最有钱了,身价不低于百万,当然他总是很低调的说没什么,但明眼人看得出来,村里也有心人知道,他们少年时的玩伴去了番禺免不了他那里盘行几天,也就成了老一辈人眼里有本事的那一类人。
我们家很是低调,不张扬,除了四叔常去交际做一些面议,村里的一些篮球比赛他几乎都回去参加,算是村里的名人。本人在市里工作,不跑外面,也就时间安排过去,也乐意这样的事情,作为资深人士可以领到年轻一代。
就连家里的二叔,这么啰嗦的一个人烧起饭菜也是有一手,柴米油盐在岁月里沉淀的经验,农民手里做出了别样精髓。
这个家庭里几乎都不是我能比的,似乎小孩子不用去讲,也就哥哥这里可以一显身手。浑身的例外经验,足够见证我这些年的进步,不可辜负着一些东西。
十个腌泡好的酸梅,加少量的白糖,姜丝,蒜蓉,生抽,和在一块搅烂,沾一点在舌头试一试,酸甜的味道适中便好。
切好的鸭肉块一起搅拌,厨师的品菜要做,确定好了之后可以加一些香菜,葱段等等。在GD那几年,除了在三叔和小叔家吃到,确切了这道菜很难有第三家有,无疑成了味绝。
南宁的柠檬鸭是一个品牌和绝味,很多人喜欢,但很多人却没吃过酸梅鸭。其实根据个人喜爱,也可以板烧,蒸盘,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凉拌。
说起曹操其中煮酒的典故,用青梅煮好酒,请来刘备共饮,青梅便是没有成熟的酸梅子,酸梅鸭子的熟黄酸梅在盐津生腌几经晾晒再腌之后就达到那种可用,最好的莫过于十年这样久的。
回到家,便是要吃父亲的酸梅鸭子,但农民并非像城市那样方便,到处是菜市场,可以随时买菜这么方便。不能大鱼大肉,常年都是粗茶淡饭,那平淡的生活到是不像城市频繁的繁复那样。
如是说,父亲曾说,杀只鸭吃肉不难,难的是谁去杀鸭,拔毛清理内脏,于是从小不入厨房,不杀鸡鸭的我便不说话了。像野生的生物,终究受外面人的追捧,一些在外久了的长辈们一回家显现狼性,吃的分外凶狠。
我对于吃什么不讲究,舒服即可,童年吃的那么贫苦,长大以后还是不轻易改变差不多十年的习惯,于是习惯成了二十几年。不喜欢挑食,只要不是初中时代那充满消毒水味道的食堂饭菜,令人难以下咽外,家里的一切仿佛在外多久都没能改变的。
能吃到父亲的酸梅鸭子必是逢年过节时候,而我也是逢年过节才有了时间,在GD时几乎是一年一度的回家,对于父母亲的其他印象竟也模糊了一半,很多片段不可形容。
所以,当我在调料时,在回忆父亲的手法,用料,味道,也许最后并不美味,但却用了十二分心思去做着。
它不复杂,也没有特定的技巧,每个人都能做,一人一个味道,不用复制,是你喜欢的就好,根据吃的咸淡度来做成自己的味道,关于父亲的味道也好。
夏天里,父亲也做过酸梅猪耳,桌上的销量一向是光盘,连酸梅渣都没剩。
后来的生活有了质变,便宜的猪肉在飞贵,城市里的高楼到处拔起,民文多识,也不愚蠢了,会有样学样的。
城里肉贵,村里也是肉贵,不能想吃猪的哪里就是哪里了,不知道哪一年开始,饲料猪肉几乎成了肉类主题。
小时候经常喝到猪骨头粥,常常是丰富的猪内脏早中晚餐,也许卖贵了就赚更多的钱,成了创业的风潮,养猪成了一段时潮而延今。
物价飞涨,不能再随心所欲了,唯有变强变富的路可走,才能平复随心所欲的高物价生活,这就是向前冲的时代。
不知道父爱和母爱是什么,就只是平淡的,会去思念,去靠近,餐桌上的冷暖里始终是他们的陪伴,那为了养家糊口而奔波的父亲及早出晚归拉扯孩子的母亲。
塘中的鱼肥,捉几只回家蒸烧卤汤,配菜有西红柿,白色水豆腐,几乎成了回味与思念,这些年离开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做好了酸梅鸭肉,拌一些花生油即好了,接着做油豆腐皮焖西红柿,将青菜洗了几回放在菜啊篮子里等待,豆腐到了松软有豆香即好。
芥蓝菜不能太熟,不能太生,这个对我此时的厨艺竟是最大的考验,功力这么多的我几乎最后拼尽了全力。太熟成丝,太生涩臭,但我还是把几个菜做好,大哥对于有人做饭菜这一个事情给了足够的耐心,最后施然然的用他洗好的碗装好饭开吃。
几个菜,吃饱喝足,之后做什么无所谓,这一餐竟无比的满足,也不知道是太美味,或许满足了一回大厨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