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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殇与晨曦

大冰川气势汹汹的寒流影响着坠星海东北部大部分地区,由于没有山脉的阻挡,从大冰川刮出的狂烈北风犹如出笼的野兽扑过冰带湖边的派尔塔克并一路向东南方向扫荡着。

从克隆特出发的凯纳德与克里斯两人充分的领会到了大自然的威能,而可怜的克里斯从克隆特出发后的第六天就出现了严重的发烧症状,幸亏矮人发现得及时,并用医疗包进行了处理,否则让病情继续恶化下去那么后果将会非常严重,特别是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

克里斯和矮人两人已经被困在暴风雪里三天了。克里斯很后悔没有听从矮人的建议,将忍受元素伤害准备进法术位,以为只靠御寒的厚毛料衣物就可以地狱北方的寒冷,结果导致了现在困境。发烧并没有因为医疗包而得到缓解,只是保证了病情不会恶化下去。克里斯现在头疼得要命,意识也不算很清醒。身体的持续发热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和水分,却因为没有食欲导致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如果不是矮人强行的给克里斯灌食物,克里斯很可能撑不到现在。可即使如此也只能保证克里斯不被饿死,因为背着补给品的骡子不见了。

矮人很着急,这场暴雪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帐篷在暴风雪开始的第一天的夜里就被狂乱的北风刮不见了,现在两人正挤在一个临时挖出的雪洞中。克里斯目前很虚弱,不停的喊着口渴。但这种环境下怎么可能有热水喝。雪水更不可能,这种冰冷的液体在解决了口渴问题的同时只会加速死亡的过程。矮人现在只能把装有雪的水袋塞进衣服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来维持克里斯的生命。

终于,怒号暴雪在第五天渐渐弱了下去。矮人扒开通风口并不算厚的积雪探出脑袋看了看,心头郁积的沉重也稍微消散了一些。矮人在外面转了一圈,找了一根大树枝在雪洞口做了个记号,并叮嘱克里斯别乱动之后就外出寻找食物去了。五天的大雪覆盖了一切。什么都没找到的矮人抱着一堆树枝回到了雪洞口。

看见克里斯还在,松了一口气后挖开地上的积雪点了一个大篝火堆。装了满满一头盔的雪放在了篝火旁。然后就把克里斯从雪洞里给拉了出来。矮人扶着克里斯靠在的背后,而矮人则背对着火堆开始编织起简易担架来。

克里斯随着矮人的动作轻微晃动着,温暖的篝火让他稍微舒服了点。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也让克里斯感到略微的放松。“凯纳德,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还是只是因为我是纱普·红胡的儿子?”克里斯看着面前跳跃的火焰,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矮人停下了手上的活,似乎也陷入了沉默。克里斯偏过头想看看矮人,不过并没有成功。于是把头转了回来继续看着火焰。

过了好一会矮人才重新编织起担架并说道:“愿意听一个年轻矮人的冒险故事吗?”矮人的声音有些沉重。

“为什么不呢。”克里斯低下头浅浅的笑了一下。

“那么在开始讲述我的故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对同伴伴的定义是什么?”矮人问道。

“同伴的定义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可以一起冒险、一起露营、互相帮助然后克服困难最后共同完成目标的那一类人吧。”克里斯想了想用不太确定的口气说道。

矮人不置可否自顾自的讲起了自己的故事:“那还是在四十年前,在你父亲来我家做客之后,我听我的父亲讲述了他的冒险故事,对于那时刚刚成年没多久的我来说,冒险简直就是为我而存在的。那时候我和你一样,刚刚学会如何挥舞斧头便迫不及待的溜出了阿德巴堡。想开始一段属于我的冒险生涯。那时候我在银月联盟一带活动。接取冒险任务,探索森林与地下城。在那段日子里我认识了斯坎纳尔、费德、米娜和雷克斯特,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我以为我们会一直那样冒险下去。然后像我父亲一样带着荣耀与财富回到故乡,等着他们在某一天来到我的家中做客,并向我的儿子讲述我的冒险故事。”矮人落寞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手上的担架已经做好了,于是抬起头靠在克里斯的背上看着天空还未散尽的云层。

“那时的我很固执,听不进任何的建议,臭脾气也不遭人喜欢,就和所有的矮人一样。但大家对我都很宽容,所以虽然我不说,但我在心里已经承认了,这就是我向往的同伴。一群值得依靠和守护,如同亲人般的家伙。”顿了顿矮人补充道:“得到我得承认并不是因为他们容忍了我的脾气!”

“在某一次冒险的途中,我们遇到了卓尔突袭队的小队,我们宿营地挡在了他们前进的路线上。我们被迫战斗,米娜是个月精灵,卓尔不顾一切的向她进攻,我没保护好她,最后她被一刀划断了脖子。最后我们胜利了。但永远的失去了米娜。这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她。但这并不是最不值得原谅的。在那天晚上,愤怒的我固执的认为必须要血债血偿,然后我开始疯狂的寻找其他的卓尔突袭队想要进行报复。斯坎纳尔他们劝不住我,不得已只好跟着我一起行动。我将他们带入了深渊,我们一头扎进了突袭队的主力。斯坎纳尔一个回合都没有撑过去就被一个卓尔牧师用法术杀死了,雷克斯特帮费德挡住了致命的刀刃,带价是他自己的生命,卓尔的弯刀刺进了我的铠甲缝隙斩断了我半个脖子。倒下之前我只听见费德愤怒与悲伤的咆哮,费德是个野蛮人,狂暴的状态并不是永久的。他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死亡的命运的,当我从战场上爬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的尸体。那时候我崩溃了,尽管我的喉咙被切开了一半,但我还是忍不住痛苦的哀嚎。很难描述那时我的心情,当你所珍视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从你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而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的时候。那种无力感简直让人疯狂。我埋葬了他们,然后结束了我的第一次冒险,回到了阿德巴堡。我消沉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我去了铸魂者的神殿,在那里,我发下了誓言,我要为守护而生,也为守护而战。铸魂者为我指明了道路,于是我在阿德巴堡留下了后代,便再次踏上旅程。这次,是为了寻找新的同伴,然后实现我的誓言。”矮人仰望着天空,云层已经飘远,露出了稀疏的星光,让矮人湿润眼角泛出迷幻的闪光。

“抱歉,还有,谢谢。”克里斯克里斯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静静的看着前面跳跃的火焰陷入了沉默。

矮人咧了咧嘴,无声的笑了一下,也陷入了对曾经那些同伴的缅怀。

这一晚很平静没有不长眼的盗贼与和野兽来骚扰陷入宁静的两人,只有“毕毕剥剥”的柴火燃烧声迎接黎明的到来。

克里斯经过一晚的调理,气色明显好了起来。矮人拉着担架在雪地上慢慢走着,途中一只饥饿的棕熊没头没脑的和正在前行的两人撞了个正着。凯纳德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份大自然的馈礼,克里斯和矮人终于有吃的了,而且克里斯还有了一条崭新的熊皮毛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不是吗?

坏天气似乎随着暴风雪一同离去,接下来的日子,天气十分平静,而无孔不入的严寒也被厚实的熊皮所阻挡,克里斯的气色也渐渐转好起来。

等两人到达恩贾斯特城的时候克里斯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虽然还需要拄着木杖才行。

矮人和克里斯来到了旅店,让厨房上了点吃的,矮人要了两大杯麦酒来解馋——暴风雪期间矮人把麦酒全给克里斯补充体力了。

正高兴的享受着麦酒的矮人眼角飘过一缕金色,矮人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牧师袍的谢顶老人带着一个裹着厚厚围巾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从远处向旅店走来。

“哇哦~在这个充斥着光头疯子、阴影的的利刃和穿了一身树叶的平衡者的东北地区居然会有洛山达的牧师,这简直比兽人里出了法师还稀有。嘿,小子,你真走运。”矮人朝克里斯眨了眨眼。

等到老人与孩子走进旅店的时候矮人挥了挥手便热情的招呼道:“您好,黎明之主的使者,愿晨光永耀!”

“你好陌生的矮人先生,黎明之主注视着你。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牧师微微颔首,然后偏过头微笑着对克里斯说道。

“牧师先生您真敏锐,我的朋友生病了,你知道这里想在这里找到一个正经牧师有多难,遇见您是我朋友的幸运。”矮人一脸荣幸。

“这都是晨曦之主的指引,我很乐意帮助你们。”老牧师一脸虔诚。

牧师走近克里斯将手放在了克里斯头顶,轻轻念动祷词。克里斯感到一股纯正温暖的感觉从头顶迅速蔓延至全身,将身上的不适感瞬间驱散掉。顿时感觉浑身轻松。克里斯抬头看着牧师说道:“谢谢您的帮助。愿晨光永耀。”然后低下了头。克里斯觉得如果以后自己也要这样和牧师打交道,一定会疯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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