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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客人(上)

回到蔷薇苑,慕尚兰迅速地换上一身干净衣裳,水蓝色的裙子,无过多花纹,在这炎炎夏日里显得明朗清爽,最适合不过了。

注定是个多事之秋,一直安然处世的慕府,今天迎来了三位客人的到访,其中一位,还是大老远从皇都黎城跑来的。

如果不是真这么赶巧,那事情一定不简单,这些人不一定是安的好心。

慕尚兰轻轻一叹,刚才已听从待客正厅出来的秦艳说了这些人是冲她来的。至于具体什么原因,秦艳就不得而知了,她只是当家主母派出去送茶的罢了。

秦艳身形与慕尚兰差不多,怎么看也不会是慕晗籽的小孩模样,而慕家家主慕倓的女儿只有三位,除开慕晗籽,另一位也及笈,只有十四岁。虽说定亲也不是不行,但是一般不会。所以加上慕倓对慕尚兰的格外疼爱,这些找事的最佳人选就是慕尚兰了。也许有的嘴上叨唠的定亲,只是打的幌子。

譬如说要出来方便的这位胡子拉碴的糟老头,等他把跟随的慕府下人支走后,一脸贼兮兮地对面前与他一同来的白袍男子道:“臭小子,师父这次可是给你找了个好媳妇儿呀!有才(财)有权,家境好,人还长得漂亮。你可要好好感谢为师。”

虽然外貌长得不怎么好,但总算声音是正常的,只是略带嘶哑,但并不难听,反而觉得是一慈祥老爷爷的声音。

不过他的话语,着实没让人觉得他很慈祥。

糟老头说完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徒儿,嘴里叹道:“当真是人见人爱,鬼见鬼扑的样儿,有你师父当年的绝世风彩。嗯,真不错…”

白袍男子翻了个白眼,无情地打断他师父准备说的“丰功伟绩”:“你又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一定长得很好看?”

糟老头霸气一吹胡子,却语重心长地回应:“你看吧,她家端茶水的丫头都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一定是这慕家小姐故意打扮成这样来试探我们的,看我们认不认得出她。”胡乱一抹额上枯槁的乱发,继续说“你看,那两个与我同坐的人不也觉得那就是慕老头的爱女慕尚兰吗?”

白袍男子叹服于他的糟老头师父卓越的想象,惊叹于那另外两个人也有眼没脑。白袍男子一脸鄙夷看着自以为很聪明的师父的乐呵样,漫不经心地道:“我见过她,刚才那个不是。”

闻言的糟老头,笑容没了,凶神恶煞地再一吹胡子,给了白袍男子一个暴栗,怒道:“你不早说?!”

他们身后的大树上,成群的鸟被惊得离巢飞起,伴随着零乱的鸟叫。两人头顶的天空都似乎一下子变黑了,事实上,那只是这棵五人合抱的大树上鸟被惊掠飞起形成的。很短暂,一会儿,这群鸟就飞回巢了。它们如此处变短惊,是因为这里是它们所熟悉的府邸,也没感受到什么危险,所以也就平静下来了。

白袍男子摸着头顶的大包,心中诽腹,他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位师父?太暴力了,下手毫不留情。还好,总算顾及他自己的老面子,没直接敲他的额头,而是敲头顶上,不然额上顶个大包,也太好看了。

这几年的被敲,使得他的头都快练成金头和尚的铁头功了,比一般人坚硬得多,也只有他这个师父才能敲得起包吧。

不过他这师父敲得也的确讲究,起初,他师父总把他的头发剃掉,再摸些怪味难闻得药水,整天没事就敲他,不过是轻轻敲的。

后来,过了段时间后他师父突然给他换了一种好闻好看的白色药膏,不过这药膏干了会在头顶凝结厚厚一层,他师父没事又总敲他的头,来震碎那些凝固的药膏。不过那时的他并不觉得之前那难闻的黑水与这洁白的东西是药,这些东西太奇怪了。于是有一天他鼓足勇气,冒着被他师父狂敲的风险,闯进他师父的炼药房门,问:“师父,您为什么总敲徒儿的头?还涂些奇怪的东西。”

糟老头听罢,停下捣腾药的手,转过身,赏了他一个暴栗。平淡地说:“臭小子,给你治病呢。”

那时的白袍男子热泪盈眶……

再后来,白袍男子渐渐长大,而他师父仍旧敲他,他也不是傻子,他师父敲了五六年,很早就没涂什么东西了,这样看来他的病怕早好了吧。

于是,为了能不再被敲,他仗着少年郎的一腔热血,几步并做一步杀到他师父房门前,然后……很有礼貌地敲门,很有委婉地询问:“师父,您现在闲吗?问您个事,我那个病估摸着已经好了吧,师父现在还在以这种敲头的办法治徒儿,是因为徒儿又得了什么怪病?不会吧?”

糟老头也不抬,:“嗯,你又得了一种病。”

他岂会这样好骗?他不是当年的小孩了,糊弄不到他了,早料到他师父会这样说。他怒了,一改刚才的模样,“恭敬”地吼道:“师父!你别骗我了!”

糟老头被吼得愣了愣,才说道:“哦,敲习惯了,顺手。”

从此,白袍男子对糟老头的态度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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