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冲淡了我对赵琪的爱意,却偏偏让我又陷入了对宋佳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中。
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电视剧里的三角恋,哎,只能说心好累!可身边的事却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大学,兄弟横行的时代,我、姚凯、丹生、秋铎和曹堃我们五个人是死党,关系铁到你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的东西除了老婆就是你的那种,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到处都有我们五个的身影。直到有一天,一切都将改变。
天寒地冻,纵是这临江小城亦不能躲开寒风刺骨的命运,姚凯懒得下楼,索性点了个外卖在寝室里吃的正酣,此时秋铎却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过来,“你们谁看见曹堃了?”
“没有啊,咋的了?”姚凯一边说话,一边也忘记不了他的外卖。
“曹堃不见了!”秋铎急促的说道。
我在床上纵身一跃跳了下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今天在导办听说曹堃他爸曹院长前几天被校纪委约谈了,之后人就不见了,现在,我满学校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曹堃,打电话也不接,我怕他知道了曹院长的事,自己想不开。”
“校纪委约谈曹院长,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姚凯漫不经心地回复道。
“死胖子,别吃了,说正事!”我有些不耐烦。
秋铎接着说:“曹院长三年前就要调到校里任职,因为党龄不够,一直没提上去,但是他一直代理招生就业处的处长一职,听说他一直帮一些分数不够的同学进入我们学校,强行提取档案,谋取利益,这才被校纪委约谈。”
“不能吧,平时去曹院长家,看他家一直很简朴啊,而且他对我们几个也一直不错啊。”丹生说道。
“行了,行了,别瞎猜了,先找到曹堃再说吧!”说完,我们几个冲出去。
“走,先去市委大院找找去,学校这边让赵琪帮忙找一下”秋铎提议道。
“好,走!”
不过,市委大院就是市委大院,还真是不好进。
“你好,我想去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宋玉芝的家,能让我们进去吗?”我探头探脑的向大门口的警卫员询问道。
“不行,除非我们接到宋部长本人打的电话。”警卫员仍文思不动,目视前方,斩钉截铁的回复了这么一句话。
姚凯扶在了警卫员的身上,“喂,木头桩子,你有没有看到宋部长的儿子回来过没有?”
警卫员的手一翻,便是一个擒拿手,拧的姚凯疼的直求饶。
丹生移开了警卫员的手,“哥,对不起啊,我这兄弟脑子有问题,劳驾您,最近这两天看见吴部长家的公子回来了吗?”
“没有,你们要找他的话,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得嘞,谢谢您嘞!”边说着,丹生拉着我们几个离开了市委大院。
正当我们几个愁眉不展的时候,宋佳打开了电话,说在教学楼的安全通道处找到了曹堃。
我们几个飞奔回了学校。
在教学楼负一层漆黑的安全通道里,我们看见了呆坐在地上的曹堃。
“堃儿,曹院长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们几个急切的问道。
几秒钟鸦雀无声,而后曹堃答道:“知道了。”
“那你相信曹院长吗?”我问道。
“不知道”曹堃依旧这样回答。
“那我们去找阿姨想想办法吧,毕竟她是政府的,又是市委常委之一,总会有办法的吧。”
曹堃慢吞吞的声音很小的回答了一句:“我妈也被纪委约谈了。”言语间我们看到了曹堃的绝望与无助,曾经那个呼风唤雨的曹大公子,此刻,是那么的狼狈。
一阵嘈杂得出声音过后,书记和辅导员走了过来,将曹堃带到了办公室。
几个身着黑色制服的公务人员,将曹堃带上了检察院的专用车。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吴部长被迫停职,而曹堃也受到了监察机关的监控。
终于在几经等待之后,吴部长接到了曹院长打来的电话,“玉芝,我想见你们娘俩一面,把没给你们唱完的戏唱完,也再让我过一回嘴瘾,之后我就去自首,明天下午两天,来梨园春等我。”
按奈不住内心的恐慌与焦虑,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强人瘫坐了地上。
在我们几个的陪伴下,曹堃母子来到了戏院,而我们几个则躲在了天井处偷看。
台上唱念做打一应俱全,台下形单影只的只有曹堃母子二人,四下昏暗一片。
曹院长扮上了苏三的行头,在幕后走了出来。
看到曹院长,吴部长的眼泪夺眶而出。
配乐声响起,曹院长扶起水袖,唱了起来,“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就在此时,戏院的大门突然打开,一束光直射了进来,曹院长下意识的拾起水袖遮住了双眼,搭班的乐队师傅们也停了下来。
检察院的公务人员亮出了工作证和拘捕证,“曹继鹏,经江城市检察院批准,现将你拘捕到案,配合我们调查江城大学招生录取舞弊一事,请你配合。”
此时,台上、台下陷入了寂静。
此时曹堃的母亲转了过来。
“等一下,让他唱完吧。”拭去眼泪,吴部长这样说道。
检查院的人点了点头。
紧接着,配乐再次响起,胡琴声声宛转悠扬,却再也演奏不出此时曹堃心中的华章。
再也听不到唱词,只是听得见咿——呀,大家都明白了,一曲终了了。
检察院的人迫不及待的走了上去,将手铐铐在了曹院长的手上。
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曹堃此时百感交集。
只听见曹堃大喊了一声:“爸!”
曹院长回过头来。
曹堃赶忙脱下外套,挡在了曹院长铐着手铐的手上。
曹院长,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两行热泪在满脸的沟壑中流淌,一言未发,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曲终人散,空空的剧院,台上不知所措的配乐班子,天井上目瞪口呆的我们,还有台下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的曹堃母子。
走在回去的路上,平日里嬉笑的几个人,安静起来,只是我的心里一直想着这样一句话“人间正道是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