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啊!”
“什、什、么、么意思?”赖人杰的脸连抖了几下。
易天行一副‘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的表情看着他,道:“你怎么就能够笨成这个样子呢?我的意思是,我救了你,你应该给我报酬,救你的报酬!”
这么简单的意思,赖人杰听不懂?他当然听懂了!
可这人怎么能够厚颜无耻到这种境界呢?将自己引到陷阱去,摧残了一番,竟然还敢讨要报酬!
这算哪门子的救人呢?君不见吾脸上鼻血一滩,身上磕磕碰碰?
他可是给他激得爬上了树,又给他整得摔下了树,还给放了放血,这恩、这报酬,该从何谈起?
只是,形势比人强,他只得忍气吞声。
“你想要什么?”
“给我几柄匕首吧。”
“匕首?”赖人杰眉头一皱,细细打量了一番易天行那穷酸的打扮,神色不定。
“你该不会是为了敲诈这么件东西,故意引我上钩吧?”
赖人杰那浆糊脑袋,竟然难得的运转起来了,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糊涂一世,聪明一时’?
“怎么可能?”
易天行是断然不会承认,他废了那么多的口水,就是为了几柄防身兵器的。他可是见义勇为,舍己救人,不求回报的好孩子。
至于报酬,那是被救人感恩戴德强塞给他的。
赖人杰越看越是感觉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也越发感觉可悲,就为了那么一些不值钱的玩意,他竟然落得这儿个下场。
该死的贱民,你要这破玩意,本少爷送你千百柄都不成问题,用的着用这下作的手段么?
只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只得望向身后一群跟班,见他们均是摇头,眉头一蹙,从怀里掏出了几块碎银子,鄙夷地看着易天行,如同施舍乞丐一般的语气道:
“你看到了,本少爷没那东西,这些钱,够你买上不少的了!”
“嗯,也行,不过你给这儿多,会让我感觉受之有愧的,毕竟你的小命不值那么多钱……”
易天行还未接过银子,便见赖人杰又忽然补上了不少的银票。
“……”
“……”
“你的小命……”
“闭嘴!”
开什么玩笑,他堂堂赖家大少,一条命岂止这么点钱?
“怎么弄得好像我是强盗似得?其实都是抢强盗为生的……”易天行喃喃自语道。
“强盗岂能与你相提并论……”赖人杰咬牙切齿地低声骂着,便是赶紧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还时不时转过头来,似是怕易天行会追上去似的。
“该死的穷酸贱民!”
“我还是想要匕首啊!”易天行拍了拍鼓鼓的胸口,一副遗憾的表情。
然而他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冷峻。
“他竟然没有现身……”
“算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放下了诸多念头,易天行返回小院落,意外得没有看到想象之中的可口饭菜,反而看到了一只可怜兮兮地趴在饭桌上的小可爱。
沐羽晨在桌上趴着,没有一如既往敲着欢快的进食曲,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还真将易天行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生病了。
不过,当沐羽晨看到易天行后,就又立刻恢复成了精神的小可爱,扑过来便诉说着委屈:
“小黑肚子好饿小白呢你们跑哪儿去了……”
“别急别急,说话注意停顿……”
易天行总算放下了心来,小丫头没别的大问题,只不过是是肚子饿了而已。
肚子饿有没有必要表现的这么夸张呢?话说,你那六七成时间睡觉囤积下来的能量都哪儿去了呢?
可刚才那副小可怜的姿态,也是可爱的紧啊!
他如此想着,目光望向厨房,果然没有看到大厨娘的身影。就连厨具的都未曾有人动过。
“小白被人拐走了呢是因为她做菜太好吃了么?”
“……”
异世界的萌系谜之生物的思维方式果然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这脑洞开的,易天行自感没有实力吐槽。
可君莫言究竟哪儿去了呢?会将沐羽晨抛下可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莫非……
就在他吓想时,小院落传来了开门声,君莫言回来了。
沐羽晨立刻欢快地蹦跳着扑了出去。“小白小白小白!”
“去哪里了?做饭吧!可吧小黑给饿扁了!”
易天行默然无语,到底是谁饿扁了?
“打酱油。”君莫言看着这挂在他脖子上,像只小树懒一样的丫头,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浅笑容。
“酱油呢?”沐羽晨问道。
“路上摔了。”
“哎?”
易天行微微笑了笑,又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迎上前去。对于君莫言的离去真相,他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必然是担心易天行,悄悄跟过去了,这大概也是廖忆年没有出现的最大原因了吧。
看着神色平静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君莫言,他又感觉到了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莫非,这就是家人的感觉么?
这平淡而温馨的日子,很快又过了几天,易天行再也看到那黑色的小狐狸,只是,他觉得,似乎隐隐明白君莫言的话了。
他所寻找的答案,已经在他的心中,却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看不清她的面容。可他相信,迟早能够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
哪怕赖人杰给易天行整得一身是伤,走个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可他依旧风雨无阻地来骚扰沐羽晨,那屹立,简直让易天行自叹不如。
莫非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可这能算的上是爱情么?
可就算如此,这生活,还是很平淡。
而这一天晚上,却似乎是有所不同。
餐桌旁,君莫言收拾碗筷,沐羽晨忽然一脸祈求地望着君莫言,可怜兮兮地道:
“明天该去采花了吧?”
“采花?”
易天行疑惑,瞥了一眼那院落的花坛,暗忖:难不成这丫头玩心又上来了?
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已经听君莫言说过,这小院落内的小东西们住进来的传奇经历——全都是给沐羽晨抱来的,包括易天行本人。
这让他无语了挺长一段时间的,这一个大活人,咋就跟一群小东西一个等级了,还抱回家养?
“青老还没回来。”君莫言却只是淡淡地说道。
青老是谁,易天行压根没兴趣知道,他讶异的是,沐羽晨的必杀技‘祈求’,往日里无往不利,一施展足以击沉一打君莫言,今日竟然失效了。
君莫言何时有这等高深莫测的抵抗力了?
“可是啊、再迟了,花儿就不漂亮了……”
他更讶异的是,沐羽晨也会有这般焦急无奈的表情,尤其是那眼神委屈,小嘴轻抿的可怜模样,简直令人心碎。
“没得商量。”君莫言的态度却是异常坚决,丝毫没有往日里的牵就与宠溺,可易天行分明看出了她眼中的疼惜与宠溺。
这两人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呢?
“可是花、花会不漂亮的……”
“青老不在,不行。”
“可……”
“我说啊,你们能不能不要像是说暗语一样呢?我听不懂啊!”
实在看不下去的易天行无奈地插嘴了。
两道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听不懂也没有关系。”君莫言淡淡地道。
“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点儿都不像往常的你,这么冷淡?”易天行蹙眉,有些不解。
君莫言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善良而又温柔。这些,通过这些时日的交流,他也明白了这些,可今天的君莫言,却是格外的不同,强硬的不像她。
难道你看不到一向活泼开朗的辰儿,都这般低沉么?你怎么忍心?
“摘个花怎么了,还用得着这么谨慎的?难不成是传说之中的彼岸花?”
却见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他,均是一言不发,弄得他感觉莫名的尴尬。
“那个,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让这两人如此盯着,他都感觉有些不自在。
“今晚早点儿睡吧,别想那么多了。”君莫言转身继续做她往日里的工作了,只留下了尴尬的气氛和两个沉默的人。
易天行看向沐羽晨,微微张了张嘴,还没问出口,沐羽晨已经一脸失望地进了房间,只留下易天行一个人,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真不巧,这是他最不擅长应对的场面了。
“莫非,我当真说错什么话了?”
这一晚,三人格外早睡,虽然沐羽晨平时也是这么早睡的。
可直至午夜时分,易天行的心,依旧如同乱麻一般,久违的躁动,连闭目养神的做不到,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窗外的夜空。脑子里回荡的,还是刚刚的事儿。
这算什么事儿啊!一无所知的他,似乎就那么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可你们好歹说说看,到底哪儿说错了啊!
不管是君莫言异常的冷淡,还是沐羽晨罕有的低沉,都像是烙印在了他的心中一样,让他无法置之不理,而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两人已经在他的内心深处占了如此重的分量。
这份在意,莫非也就是对家人的关心么?
他轻轻的叹了一声,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可当他看向君莫言,却是发现她一如既往地打坐修炼着,吐纳平静,不动如山,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晚上的事情的影响。
未免太淡定了吧!
君莫言修炼完成了一阶段,吐出一丝如烟浊气,双眸微睁,犹如剑光闪烁,夺目刺眼。
入眼,是一个靠的近近的脑袋,简直就要贴在她脸上了,如同看着史前生物一般,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她……
“……”
“啪!”
“哎!你打我做什么啊!”易天行愤慨地道。
“很恶心。”君莫言言简意赅。
恶心?这张俊脸,走哪哪不是尖叫连连,回头率爆表?可君莫言竟然嫌恶心,一时间,他感觉格外受伤。
可他又怎么知道,他刚刚那模样,究竟有多么的……
“就算是那样,你也不能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