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外面吓着倾盆大雨,医院的产房里,手术中的灯正在亮着,外面的条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的双手紧紧的交叉在一起。双眼不时看向手术室的门上。
李长才,男,今年36岁,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作为一个早年丧父的人,母亲催着他快点生孩子,他也理解母亲想报孙子的念头。如今母亲已经六十了,再不抱孙子怕是没机会了。终于,自己和妻子怀上了孩子。母亲兴奋的拜谢菩萨,每天把妻子伺候的是舒舒服服的,生怕有个磕碰着。终于,十月怀胎的妻子今天要生娃了。
李长才焦躁不安的在门外走来走去,妻子已经在里面手术了五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
外面天空中,云层里面隐藏着一头水麒麟。它看着下方的医院,喃喃的说道:“嗯,就是这里了,应天承运而生的孩子真是难找。”说话间,一颗金丹从云头飞落,进入了病房里面。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方圆万里都清晰可见。
“麒麟送子?”一处山峰间的茅草屋里,冲出一个人。此人白发苍苍,眉毛和胡子都变白了,但是其眼睛里却射出骇人的亮光。
同时,东海的一处小岛上,一个老妪看着天空的金光怔怔出神。
医院里,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李长才激动的站起来问道:“医生,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母子平安。”李长才立马要激动的冲进去。医生赶忙拦住了他。“产妇现在刚刚脱离危险,需要静养,孩子也是。”医生告诫道。
李长才掏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妈,小芳生了个男孩,母子平安。”
母亲高兴的说道:“好啊,那就好,照顾好小芳。我给孩子缝几块尿布。”
李长才挂掉电话,嘴角咧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外面的麒麟看到孩子安全的出生,腾云驾雾的飞往远方。不一会,这里赶来不少气息强大的人。
“刚才难道这里有异宝出世?怎么没有留下一点气息。”其中一个人疑惑的说道。
另一个人说道:“走吧,兴许早被人拿走了。”片刻之后,这些人都四散而去。只有漫天的乌云诉说着刚才这事。
李长才幸福的想着:该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呢?李伟?太俗气,李刚?额..算了,没那背景。嗯——叫李浩然吧。
“李浩然。”李长才不停着琢磨着这个名字,越想越觉得好。“嗯,就这个名字了。”李长才一锤定音。
守了一天之后,李长才的妻子高晓芳终于脱离危险,李长才坐在小芳的床边,看着刚刚醒来的妻子,握紧了她的手。
“长才,我们在孩子呢?”小芳虚弱又兴奋的问道。
李长才指了指角落里的保温箱说道:“在那里呢,孩子还没脱离危险呢。我给儿子起名叫李浩然,你觉得怎么样?”
“嗯,浩然,好名字。”妻子赞同的说道。
李长才关心的问道:“你还饿吗?妈给你做了点吃的。”
妻子虚弱的摇摇头。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李长才心疼不已。孩子出生,需要上户口,李长才想给孩子上城市户口,可惜家里人没有一个是城市户口的。只能将孩子放在自己的户口上。这以后将影响着孩子的上学问题。
“妈,我决定外出去打工。”李长才郑重的说道。
“娃啊,你真的考虑好了?”母亲严肃的问道。
李长才回答道:“嗯,我决定了,为了孩子的未来和家里的开支,咱们家里的田是根本不够开销的。”
“唉,你安心的去吧,家里我和小芳照看着孩子。”母亲有点不舍。
李长才看着母亲,背起行囊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去车站的路。
当高晓芳回到家里时,母亲挤出一个笑脸:“小芳,你回来了。孩子呢?来我看看,哎呦我的乖孙。长的真是喜人。”小芳看着空荡荡的家里问道:“长才呢?他去哪了?”
母亲顿时沉默了下来,小芳一看就知道不妙。急忙问道:“妈,长才去哪了?”母亲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出去打工了,要我们好好照顾浩然。”高晓芳听后泣不成声,嘴里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出去受罪都不跟我说一声,呜呜——”母亲安慰道:“好啦,别哭了,他每年春节还是会回来的。”小芳听后止住了眼泪。
“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和浩然的。”小芳坚定的看着母亲。
母亲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春去冬来,一眨眼,十几个年头转眼而过。李浩然也长成一个大小伙。如今,他已经在村里念完了小学,秋天便会去城里念初中。父亲更是忙的给他挣学费,母亲也辛苦着种地给他攒学费。而他则在家里伺候着奶奶。
李浩然今年十三了,他奶奶也有七十三了。夏日炎炎,奶奶坐在床头上扇着扇子,李浩然则坐在板凳上烧着午饭。他六岁就学会做简单的稀粥,十岁则是包揽家里的一日三餐。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李浩然深感如此,村里的孩子都是样样全能,一念完小学就都是出去打工了。而父亲深知知识的重要性,便坚持送他去城里念书。
李浩然也不负所望,学习非常的优异。学校也是颇为照顾,帮他介绍到城里著名的第一中学。奶奶看着柜上的那张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褶皱的脸都笑开了花。
“浩然啊,去了城里得好好学习,不能辜负你父亲的苦心啊。”奶奶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嗯。”李浩然默默地点点头。锅里的菜香慢慢飘出来,李浩然估摸着母亲也该回来了。母亲还在田里摘着枸杞。这是家里主要的收入来源,而父亲打工的钱则攒着用来交学费。十几年了,父亲都是在大年三十才会回来的,而一过了正月十七就会再次外出。父亲的身影虽然陌生,但是深深地映在自己的脑海里。读了书的自己是深刻体会到,读书是自己唯一可以让家里脱离贫困的途径。
外面窸窸窣窣的响起脚步声,李浩然知道,这是母亲回来了。一脸黑红的母亲看上去是那么的苍老,斑白的两鬓记录着岁月的侵蚀。
“哎呀,看看我的乖儿有做啥好饭了?”母亲一脸笑容的看向锅里。
“乖儿子,今天怎么吃烩菜啊。”母亲奇怪的问道。
李浩然说道:“我想爸爸了,便做了烩菜。”高晓芳听后,默默的舀出菜来,谁也没看到她转身时悄然掉下的两滴泪。
一家人默默的吃完饭,母亲说道:“浩然,下午我就送你去学校吧。明天自己报名,好么?”
李浩然说道:“嗯,今天住学校宿舍应该是能的。”
“好,那咱们一会动身。”母亲欣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