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上的乌龟浑然天成,放佛是造物主精心雕刻上的一般,完全是自然的纹理交汇而成。
“相传,冥古时期真武年少时在此修道,由于意志不坚,中途准备下山,半路上遇到紫气元君化作老婆婆用铁杵磨针点化他。真武大帝返回山中继续修炼,途中折下一段梅枝插在榔树上,说:“吾若道成,汝当结实。”后来,功夫不负真武,四十二年的面壁修行终成正果,榔梅亦随显灵异,果然开花结果,梅枝果然在榔树上插栽成活,并开花结果。”
一直站在石生身旁的白发老者,低头看了他手中的梅子,而后又转头看向空中飘落的梅花,自言自语,说道。
石生大吃一惊,这才发现身边一直站着一个人,衣衫褴褛,凌乱的白发,口中一直喃喃着什么。
邋遢张!怎么也没想到寻找一天未果的人,会出现在这武当金顶之上,他刚自语的一句话,引起了石生的注意。
“吾若道成,汝当结实”这八个字他没有忘记,听到邋遢张的话语,石生相当吃惊,他意识到手中的这枚梅子看似平淡无奇,随时都能烂掉,但却非常不凡,将之郑重的收起。
“真的有真武大帝吗?!”石生不知如何,总感觉邋遢张说话、做事,疯疯癫癫的,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叫人琢磨不透,不由的问道。
“或许吧!那一年,夕阳如血,那一天,万物凋零......”
血色残阳下,金顶金光耀天,梅花随风荡漾,一片祥和的景象,邋遢张站在古树前,望着它,眼神中有着无限眷恋,同时有伤感的神色,两行泪水在,满是污垢的老脸上,显得格外醒目。
“邋遢爷爷......”石生凝望着邋遢张,就这样陪他站着,看着他突然落泪,他心有同情,不知该如何帮助这个老人。
渐渐夕阳彻底消失,沉入地平线。
山顶,游人渐渐稀少,最终整个金顶都寂静下来,一株古树,一老一小。
老者一会哭一会笑,情绪激动,让人觉得可怜复可叹,小孩不言不语,静静的站在那儿,神色没有丝毫焦急不耐。
忽然,石生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源头正是尽在咫尺的邋遢张,仿佛瞬间如同巨岳一般,流转出庞大的压力,无法想象。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如绝世利剑出鞘,锋芒毕露,整个金顶一片寂静,细黑的夜空下,仿佛听不到一丝声响,静的有些可怕。
邋遢张的双眸中突然两道夺目的光华流转,一下子照亮了虚空,黑暗瞬间被驱散,疯癫之色尽敛。
他凝望石生,而后伸手一挥,被石生收起有先天龟图的梅子从他口袋中飞出,落在邋遢他的掌中,望着掌中的梅子,双目一下深邃起来。
石生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隔空取物,浑身散发这种恐怖的压力,这邋遢张太可怕了,让他无法挣动一下,超乎自然,远超现今科技文明的认知。
邋遢张在梅子上一拂,刹那间整个金顶景物大变,漫天光华流转,一个男子的影迹浮现而出,立在半空中,注视着虚空,周身一道道光华,如同波浪一般荡漾而出,直至消失在天地尽头。
男子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岁左右,黑亮垂直的长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得嘴唇,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魁梧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给人感觉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一双黑眸中日月沉浮,如同黑洞一般,散发着傲视天地的气势。
石生瞠目结舌,看着面前的神奇景色,他内心掀起惊涛海浪,同时夹杂着激动之色,这是怎样一种神通,轻轻一拂,便是如此景象,真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打破了常理。
就这这时,邋遢张额头,浮现一道太极图,内部阴阳鱼转动,流转出迷蒙的气息,道韵无尽,旁边的石生竟感到自己就像是羽化飞升一般,浑身舒爽。
“借鉴即可,不可模仿,我的路已断无果.....”半空中那丰神如韵的男子,似有所感,转过头看向邋遢张,神色平静的说道。
这一刻石生心中一惊,原本以为半空中的男子是虚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真实存在于此。
邋遢张双手滑动,而后额头上那道太极图印记,散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太极图竟随他的双手滑动,刻在空中,整个就是一幅放大版的太极图。
“这……”后方,石生心中吃惊,以虚空为模板,双手为刀,这种手段,太过神异,实在让人震撼。
虽后,邋遢张伸出一指,点在自己眉心上,天空中巨大的太极图,化成一道光华,重新回到他的额头,慢慢暗淡下来,最后消失不见。
“你能有所感悟,很是不错,该走了。”半空之中的男子神色平静的,眉宇间有一丝赞赏之色,说道。
邋遢张看着对方,点了点头,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
“镪”
仿佛真如男子所说“该走了”,周围景物倒退,缓缓消散在这金顶之上,光晕迷蒙,直至完全消散。
金顶之上,石生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刚才所见所闻,仿佛如同一场梦境一般,但是又是那么的真实,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也点燃了他心中的那份向往。
直至过去很久,石生才强压下满腹的疑问,让自己平静下来。
此时,身旁的邋遢张所散发的那股气势内敛,如巨岳一般的压力烟消云散,他感觉自己能动了,心里暗暗吃惊。
邋遢张恢复了原有的疯癫之色,将掌中的梅子还给石生,而后转身,向着山下走去,石生惊疑不定的在后面跟随,这个老人虽然疯疯癫癫,但是刚才所见的一系列神奇的事情,下意识就想跟着。
大约行走了三个小时,他们就已经到山脚上次相遇之处,邋遢张突然转过身来,凝望这石生,说道:“你不必跟我,你心中之惑,该自己去寻求答案,我只告知于你,造物神奇,一切皆有可能”。
“可是......”石生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邋遢张又接着说道。
“你我此间缘分到此止步,因你我得之感悟,于此送你一图了解此番因果”。
话语间,他一指点出,指间顿时又朦胧的光晕闪现,浮现出一幅太极道图。
石生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后退,源于人性对未知的恐惧,但是却发现身体如同不属于自己一般,不能动分毫。
“敕”
邋遢张指间太极道图,化作一团光华,融进他的泥丸宫中。
石生感觉脑海中轰隆一声,一副巨大的太极道图浮现在脑海中,这幅图异常深奥与复杂,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自己仅仅能看清一角,相对巨大的太极道图来说,冰山一角,其余模糊不清,努力细看模糊之处,立刻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无法专心观看。
“醒来!”邋遢张看着石生,“此间因果已了,万望此图能成就与你,将来你彻底走出桎梏,或许你我能相见”。
“曲终人散,走了”说话间邋遢张又恢复疯疯癫癫的样子,傻笑着离去。
“等等!”原本还想追下去的石生,结果吃惊的发现,当邋遢张迈开大步后,他一步幻灭,瞬间消失在黑暗中,很显然他就此离去了。
他心中震撼到了极点,这个邋遢张难不成是神仙吗,举手投足之间,神妙异常。
看着邋遢张消失的虚空,石生向着武当金顶望了一眼,比若隔世。
突然,石生脑海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头颅仿佛要炸掉一般,惨叫一声,身子一歪,昏迷了过去。
三天后,石生家内,剧烈的争吵声,哭泣声,叹息声,充斥着整个院落。
石生昏迷后,翌日旅游团长,久等未果,放心不下,呼吁整个旅游团众人,去寻找石生,结果在一出长椅处发现他,双目紧闭躺在那儿,开始以为他在睡懒觉,结果久唤未醒,经景区的医务人员断定为重度昏迷,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无奈之下,团长众人商议之下,决定将昏迷的石生送回家,交予其父母。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愿为他承受所有的苦难!”石生无助的母亲,虔诚的跪伏在一座白玉观音像前,一脸虔诚的说道。
就在此时,一直昏迷的石生苏醒,听到了门外吵杂的声音,和母亲的祈祷声,心中一暖,开门走出,看着门外一大家子的人,说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母亲何必求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