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佫中悸是一品大员,前晌本应参加宫宴,不过作为一个手里握着皇帝陛下性命的右丞相,随便找个例如病了之类的理由请假就是了,没有什么不能的,反正现在朝堂上很少有人敢参他,就算是温弼这样的小人现在也不会多生事端进献谗言,毕竟大家都是精明人么。
于是佫中悸无所事事的跟猫儿玩了半晌后,果断决定上街“玩耍”。即使是这一年的最后一日,街道上却还是有许多摆小摊的人,这些人都是些小百姓,有些是为了牟取些小利,而有些就只是为了生计,要知道即使是在京畿,也有不少为了生存而在路边挣扎的人,这些人摆摊或许是为了过年让妻儿吃上一口饱饭,或许只是为了给家里娇美的妻子做一件新衣服,更有甚者仅仅是想给家里的孩子们买些小糕点。而这个时候上街的富贵公子就只是一些陪自己的外室或者小情人买礼物什么的了,佫中悸混在其中也并不如何显眼。
“去春江楼坐坐吧,很久没去了。”佫中悸看着路上的不稠密也不算稀疏的人群忽然有些无趣,这些日子似乎也很无趣呢,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让他们过了个好年,而他的父母,兄妹,亲人都再也过不上人间的年夜了……
说完这句话后,突如其来的沉默弥漫着这个夜,春江楼经过这半年的洗礼似乎更加辉煌,很多人都盼着它再来那么一次拍卖,可惜珍贵的物件虽有无数,可它们的主人却不打算再卖了。
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由于是年夜的原因,楼中根本无人,文詹和佑宁也被他赶出去不知道到哪儿腻歪去了,最后这偌大的二楼里竟只有他一人,坐的正是他与苍兆第一次见面时的位置。
“公子,来了几位客人,您要不要移座三楼?”掌柜小心翼翼的问道。佫中悸微微笑了笑,刚要回答,忽而看到正要走上二楼的苍兆和刀问,南宫腾没有出现,应是在家里陪伴家人吧。站起身来朝掌柜点点头:“去三楼,请两位客人也上楼吧,准备一桌酒菜我与他二人共饮。”
掌柜应着去了,佫中悸却径直上楼,正好在苍兆看不见的死角上了三楼。
“二位,我家主人请二位去三楼用酒,请。”掌柜的话并没有让二人有太多的惊讶,倒是让苍兆嘴角上扬的有些疲惫:“既然他都邀请了,我怎可不去,带路吧。”掌柜得体的躬身之后才带路上楼,不卑不亢的样子竟也有大家风范,苍兆不禁感叹,不愧是楼家人调教出来的人。
关上门,屋子里只剩下了苍兆佫中悸二人。“朕本以为请了病假的右相大人应该在府中修养,竟不知你还有这般闲情逸致。”苍兆坐在对面,轻抿了一口杯中清甜的梨花酿。
佫中悸垂眸:“陛下何必说臣下,您不也是么,宫里的宫宴没有您在场也能开的起来么。”“你是忘了再如何我也还是一个皇帝,分个身出宫并非难事。”苍兆眸光直直的盯着佫中悸,似乎还有那么一些恼怒。
“也是,是臣没想到,也低估了陛下,以后臣一定会多想想的,多谢陛下指点。”佫中悸蓦然勾起一抹亮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