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与我非亲非故,喊他四伯,是因为一个村子都这么喊他,大人小孩都这么喊他,所以久而久之,四伯叫什么名字,大家反而就记不得了。
四爷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老人,我这样评价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爱讲故事。
四爷孤家寡人一个,住在村后的窑洞里,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老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婆跟着一个耍把戏的跑了,四伯再没有娶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孤单的原因,四爷喜欢和孩子打交道,喜欢给孩子做一些简单的玩具,喜欢看着孩子们上跳下窜在田野疯玩,就算闯一点祸出来,他也舍不得责备。
而孩子最喜欢的,是听四爷讲故事。
夏天的时候,四爷坐在窑门前的大树下,摇着一把白鹰翅膀做的大扇子,边抽旱烟边给围成一圈的孩子们讲故事。
冬天的时候,四爷的土炕永远烧的滚烫,火盆上煨着几个红苕,小伙伴们坐在他炕上,吃红苕听故事,窗外雪无声飘落。
要是大人不来寻,我们会陪着四爷呆一夜。
四爷讲过很多故事,这些故事大部分都是他一辈子的坎坷经历和奇遇。
他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每一个故事都讲得有血有肉,活灵活现,以至于我现在一想起他,面前就浮现出他讲故事的样子。
四爷说,他十来岁的时候给村里的地主放过马。放马好,放马不如放羊那么麻烦。
带一根长长的绳子,续在马的缰绳上,把马赶到荒草滩上,找一丛结实的蒿草和绳子一起挽一个活结,就任由马儿到处吃去。
等到黄昏的时候,马儿肚子圆滚滚的,四爷也睡好玩好了。舒服!哼着野曲赶着马儿回家。
有一次,四爷把马儿赶到山后的杏树湾,他选好草滩子拴好马儿之后,自己就漫山遍野去折野草莓了。
到了下午,四爷吃好了,也跑累了。他来到拴马的地方,马儿正安安静静吃草,他放心了,找了一块还没收割的麦田,就躺下了。
下午的阳光并不刺眼,白云在蓝天缓缓走,圆镜蚂蚱在叫,吊镜蚂蚱也在叫,地埂上的野果子马路儿黑红黑红的。
四爷躺了一会,竟然就睡着了。
四爷睡的正香甜呢,突然就听到耳边有轻轻的嗡嗡声。这声音不大,但是很沉闷,很有力,让人身体止不住跟着颤抖。
四爷睁开眼睛,一下子就惊呆了。只见自己面前的荒草滩半空中,悬浮着一个银白色的三角形怪物。
这三角形的怪物大概有三四个麦垛子那么大,周边有五颜六色的灯光不停在闪烁,那嗡嗡的声音,正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四爷心里担心拴在草滩上的马儿,可这时候马儿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被冻在冰里了一样。
四爷躲在茂密的麦田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这三角形的怪物突然从底部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放下了一个梯子一样的东西。这东西非常奇怪,有两条乌黑的边框,中间都是半透明的。
没一会,三角形怪物里出来了四个全身深蓝色,有脑袋有四肢的东西,虽然有几分人的形状,但是和人完全不一样。
这几个东西沿着半透明的梯子缓缓走了下来,分散在荒草滩上,有的摘花,有的折草,摘下的花折下的草都放在一些透明的椭圆形容器里面了。
我曾经让四爷详细描述这些深蓝色东西的外形,四爷说本来隔得有点远,那时候他心里又害怕,所以没有看的十分仔细。
但是他肯定,这些东西不是普通的动物,也绝对不会是人假扮的,因为它们最高的也就一米左右。
这东西脑袋奇大,双臂细长,全身上下都是深蓝色,它们有没有五官,五官是什么样子,也根本没有看清楚。
四爷接着说,这些东西采了花草,就沿着那半透明的梯子走到那三角形的怪东西里面去了。
接着,那半透明的梯子缓缓升了上去,几乎就在一瞬间,这东西“呼”的一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速度简直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
四爷说,那一段时间他虽然是清醒的,但是人就像马儿一样,一动也没有动,也不知道那时候能不能动。
一直到那东西消失了好一会,四爷才回过神来,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他赶紧跑到荒草滩上去牵马。
那匹马,这时候已经瘫软在地上,不停喘粗气。
四爷蹲在马旁边等了好一会儿,这马儿才能爬起来,但是赶到家里没几天,就不吃不喝,也没得什么病,蹊跷的死了。
四爷说,最让他吃惊的是那片荒草滩上的草,差不多就是那个三角形的怪物悬停的地方,下面有一大片野花野草全部烧焦了,用脚轻轻一踩,就化成了粉末。
四爷每次讲这个故事,最会自问自似的猜测:我遇见的是鬼呢,还是神呢?
老人家一天书房门也没有进去过,脑海中不可能有外星人的概念。所以他一直深深疑惑。
四爷去世很多年了,四爷的疑惑也一直在我的心头萦绕。四爷讲的这个故事虽然不算他最精彩的故事,但是却是最让人浮想联翩的故事。
我们国家发生过著名的“贵州空中怪车事件”、“黑龙江凤凰山UFO事件”,这些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能够让人信服的答案,至于民间不计其数的目击事件,就更不用说了。
那么,那天四爷看到到底是什么呢?
这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