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才那一会儿工夫,整个杂志社早已经陷入混乱和慌张,宛若窗外胡拍乱打的雨点。
“你都知道了吧?”沈瑶一进程欣办公室就开门见山道。
程欣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姿态。
虽然办公室外早已人心惶惶,可程欣却坐在里面不动如山。并非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是在冷眼旁观,上位者的喜怒不形于色。
“你看看那份合约还在不在?”
因为这件事,沈瑶本来也很慌乱,但此刻看到镇定的程欣,她也逐渐冷静下来,眼神里渐有光芒。
“不见了。”程欣摇头,早就在听闻出事时,她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拉开抽屉一看,里面的合约早就不翼而飞。“走,先去开会。”
会议室内,程欣一脸寒霜地怒声吼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双手拍在桌面,撑着桌子,冷着脸,眼神凌厉地剜着一众不敢吱声的员工。
如果不是刚在办公室里见过她镇定的样子,沈瑶一定也会跟着以为眼前暴怒的程欣不只是惺惺作态。
一下子,气氛就僵硬起来,底下鸦雀无声,个个面面相觑,纷纷低下了头,谁都不敢妄言。
接着程欣把矛头指向了沈瑶,“沈瑶,我刚把杂志社交给你,就出了这样的事,你要怎么解释!”
众人也跟着看向沈瑶,像等着被告人申诉的法官,一个个都端着正义的姿态等着她的辩词。
从进会议室开始,沈瑶就再没抬过头,她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任凭身边的同事说多少她“无能”“狐假虎威”“出卖杂志社”之类的话语,她都不曾皱一下眉毛。
此时,冷不防被平日里最威严的主编点名,她吓得面色一白,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般猛然抬头,眼神里是她这些天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慌乱,她哆哆嗦嗦地开口:
“主编,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前段时间…我爸妈来了,我有两天不怎么在社里,但工作上的事我也从没有懈怠和疏忽啊。那个温溪明明跟我们签了合同,按理来说应该只接受我们独家专访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堇色也…主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瑶低着头颤巍巍地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程欣,眼神里全是那种渴望被相信的热切和真诚,她白皙的脸蛋泫然欲泣的样子很让人怜惜,让人忍不住相信她的话。
自从沈瑶当上副主编后,甚至之前,也极少出现这样焦急和低声下气,但此刻在程欣面前,总给人一种她没自信,低人一等的自卑感。
程欣无视沈瑶的楚楚可怜,她眼神凌厉地剜向沈瑶,失声道:“什么?我刚给你升职,你居然就趁我不在的时候玩忽职守?到底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程欣说完,意外的,嘴角竟然扯了一个满蕴着意味深长的极浅笑容,却无人发觉。
“主编,我…”沈瑶急切地想解释,却被人打断了。
“主编,副主编她现在情绪不稳,可能会说不清楚,还是让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上个星期您回来之前,副主编的父母突然来了A市,她就把社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暂时搁置,陪着父母玩了两天,才回来工作。但期间她有交代我们,让我们把该做的事都做了,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这些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