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心疼地把沈瑶又按回床上,她苦口婆心地劝慰,“小瑶,听妈的话,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要冲动。”
沈瑶像没听见似的,挣扎着又要起来,不知道她突然哪儿来的大力气,硬是挣脱了沈母的束缚要往门外冲,又被方玫拦住,她嘴里不停地喊着“沈瑶,你这个扫把星,我不允许你去!”
沈母也过来拦着她,沈瑶终于情绪失控,她只是想去送莫子安最后一程,她已经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为什么还要拦她?为什么不让她去?为什么?
沈瑶崩溃地大喊大叫,想推开所有拦她的人,却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拦她,接着手臂突然一痛,她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她被不知何时过来的医生给打了一针镇定剂。
沈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身边没有陪护人,沈母不知去哪儿了。
沈瑶果断地又把针拔了,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医院,当她穿着病号服在墓园里找到莫子安的陵墓,看到墓碑上莫子安咧着嘴笑的黑白照时,她整个人像从精神病院里偷跑出来的病人一样,蓬头垢面又行尸走肉的。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一滴一滴毫不留情地砸在莫子安的照片上,砸在沈瑶的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作用,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了,她看不清莫子安的脸。
沈瑶一瞬间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莫子安,她想起了那个承载着他们最多回忆的半岛公园,于是,她离开了陵园,一步一步地朝着半岛而去。
当沈瑶坐在右江岸边的台阶上,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一切景象,她满脑子都是对莫子安的愧疚,还有那些指责她的怨恨而恶毒的眼神和话语,鬼使神差的,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走到水里,一跃而下,往深水里扎去。
当被水淹没,窒息感袭来的时候,沈瑶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小安子,这样,我就可以去陪你了吧?这样我就可以和你说那些还没被说出口的话了吧?
真好。
雨,还在下,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今天似乎是个悲伤的日子,连老天爷都在哭泣。
——
沈母看着病床上沈瑶苍白露骨的面容,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沈瑶竟然趁着她去照看沈父的时候醒来,并跑出去寻短见。
若不是被一个好心人救上来,及时送到医院救治,她这会儿恐怕也要跟着沈瑶去了。
那个好心人把沈瑶送来医院,给沈瑶留了张字条,还留了一笔医药费就离开了,连名字都没留下。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当面感谢那个人,是他救了她的宝贝女儿,让她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母知道自己的孩子和那个叫莫子安的孩子互相喜欢,她原以为这只是孩子们青春期一种正常的表现,等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可这孩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他。
她甚至还为了孩子的未来,在那个男孩子来家里找沈瑶时,私自对他说让他理解天下父母心,不要再来找沈瑶,让她好好复习,等高中毕业后就不干涉他们两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