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武徒四级,付天林竟比石长天厉害不止一倍。还好我早有准备,在江底习武两月,完全占据地利。只要他敢下来,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处。”
江寒感觉石芝的药效正在弥补他流失的体力。
后背的伤口同样被其温暖的能量包裹,防止继续恶化。
哗的一声,付天林刚跃入水中。
江寒眼神一定,扎根江底,静静的等待观望。
“还有一战之力。”
“江寒,还真是小瞧了你。”
付天林并没有为小瞧江寒懊悔,反而邪气一笑。
“感谢你杀了师弟,我不爽他好久了。不过,杀人偿命,可别怪我。”
“不爽一个人就想他死?”
江寒眉头紧皱,不能理解为何有这么狠心的人。
“若不是石长天招招致命,杀意已绝,我不是非杀他不可。”
江底风平浪静,江寒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这就是江湖!
这就是武林中人的心性!
秦若兰不守约定,高高在上丝毫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甚至在她眼中,江寒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阻碍江芷水成功的一块绊脚石。
石长天见他一副山野村民打扮,欲要聚众羞辱他。
却屡屡失败,内心不岔之下,苦练武功。
竟是为了打死江寒,出一口恶气。
付天林不喜石长天,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出手帮忙围攻江寒。
在其死去之后,才假惺惺的要取江寒性命。
这石长天死在江寒手下,冤屈还是得算在付天林头上。
“江湖人的性命真不值钱!做漠视生命的江湖人,不如做热爱生命的小农民。”
江寒感慨,更加坚定了他要做一个比武林中人还要厉害的小农民,他日闯荡江湖成就农侠威名。
“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我也不必对他们客气。以付天林的轻功,他要跑,我不可能追的上。在水中,他的速度和力量必然骤减。我不同,苦修两月,不能让他发现异常,那就等他攻来,一招要他小命。”
他看似随意的站着,身体还时常晃动。
实则外松内紧,随时可以暴起拼斗。
晃动减少身体在江底的消耗,更是可以减少水流阻力。
让他速度更快。
这是江底苦修两个月的成果。
非是付天林一时半会儿可以明悟的。
“来呀!还等什么!我的命就在这里,快来快来拿走拿走。在你师傅眼中,你连三姨太都不如,你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
江寒将真气凝于声音之中,故意激怒于他。
说话的时候完全不放他在眼内,作抬头看天状,任谁都会心中生起一把怒火。
江寒竟懂得利用他和石长天的几句对话,捉住最容易引起付天林怒火的弱点。
却是不知江寒是真有急智之才,还是武功突破后,脑子聪明了许多。
平常时候,江寒淳朴厚道,一到危急时刻。
却才思聪敏,以前他基本遇不到生命受威胁的情况。
自从成为武徒之后,他时刻都感觉他的生命不是他的。
随时可能杀出一个江湖中人,莫名其妙就要取他性命。
江寒惜命,苦修武功。
今日对上比他厉害的江湖中人。
悍勇一战。
“这么着急去找海龙王喝酒,是害怕吧,怕就说出来。身子别晃,那样一点用没有,要有勇气承认你很怕,就不会晃。”
在付天林眼中,江寒早已是个死人。
他以为早已看穿了他的底细,江寒现在只是强弩之末。
只有一点出乎他的预料,这个死人蹦跶的有点厉害,死了还拉去一个当垫背。
阴阳怪气的话音一落,见江寒神色不变。
才宛若翩翩公子漫步而来,速度却丝毫不慢。
可见其轻功之高,让江寒产生了一种他很悠然,没有威胁的错觉。
哗啦…一爪挥出,竟带出三道水流,直取江寒眉心,咽喉和胸膛。
只要被一道水流击中,轻则重创,重则毙命。
江寒大惊,头皮发麻。
却又在脑海中忽然闪出江八婶施田的脚步,一步一步。
不拘于泥,不滞于水。
他欲师法自然,没想到悟出的第一招,正是农民施田的自然舞步。
犹如螃蟹横移,无论在地上还是在水下,螃蟹只会横行,霸道两栖。
江寒的意志极其坚毅,惊惧却没有方寸大失,而是愈加防备。
他左脚侧滑,右脚抬起抽击,江水缓缓而流,竟无太大变化。
付天林感觉哪里奇怪,又说不出来奇怪在哪里,胸口一阵憋闷。
却不愿相信还有其他变化,“这小子就蹦跶到这里了,还能有什么能耐。”
付天林欲抒发心中憋闷之气,爪上发狠。
只见三道爪影水流划过一道弧线,三爪合一朝着江寒的腰侧冲去。
江寒憨然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左脚竟然还能使力,猛地一蹬,整个身子如鲨鱼般朝付天林撞去。
这样的动作,以江寒如今的武学修为,在陆地上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在有水流助力的江底,却成了可能。
抽击的右腿更是如粗壮有力的螃蟹巨鳌,划过水流的空隙,重重的击打在他的胸口。
付天林双眼徒然睁大,满是不可置信,却还留有一丝侥幸。
“这小子才武徒二级,不过是虚张声势,有何可怕。”
然而他的身体狠狠的飞退出去,飞至一半,还有另外一股力道轰然炸开,接着才是雷光闪烁,殷红的鲜血再次染红暖阳江。
这一次不是江寒的,而是高傲的付天林。
他的身体在雷光乍然消失之后,突兀一抽,接着就跟着寒冷的暖阳江水,不知飘往哪里去。
“想不到我付天林阴人无数,不知坑死过多少比我还要厉害的狠角色,只不过一次大意,就败在一个贱农手下。”
付天林懊悔莫及,很快就没了气息,步了石长天的后尘。
呼!
江寒浮出水面,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来不及休整。
他赶忙上岸,将石长天的尸体扔下暖阳江。
今日的暖阳江,江水似乎越发冰冷。
付天林和石长天早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
江寒怔怔的望着江水,这次感觉到胸口一阵不适。
却不是伤重爆发,而是杀人的后遗症姗姗来迟。
噢呕!
江寒胃口有道胀气左冲右突,害在连连呕吐,胃中空荡荡一片。
那道夹杂着腥气,温热,冰凉,空虚等各种情绪的胀气,还是不肯放过他。
“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原来这就是杀人的快感,是很痛快,又痛又快,心中痛,吐得快。”
江寒是没杀过人,连想都没想过,人毕竟不是一头野猪,说杀就可以杀的。
江寒泪流满面,赶紧用双手捧起一把冰寒的江水,脑袋总算清醒了许多,胸口位置也不那么难受。
“武林中人,刀口舔血,还是安分做我的小农民吧,能不杀人,轻易就不杀人。敢招惹我,农民同样不好惹。”
江寒得出一番结论。
武功还是要练。
行事还得低调。
以后行走江湖,井水不犯河水。
若敢冒犯,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先撂翻摁住再说。
“这里快待不下去了,调养一阵,不如主动出击,去山岩镇转转,老是等人报复,提心吊胆的太窝囊,得给他们点厉害瞧瞧才痛快。”
江寒现在正好忍无可忍,害他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忒他丫的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