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作为韩国首屈一指的财阀大家,洪家的家族企业——海神集团,是韩国政府税务部门每一季度,财税单子上的纳税大户,洪家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日常的生意交流、以及数代人遗留下来的关系脉络,可以说是几乎覆盖了韩国富人圈子里七成以上的“知名人士”。
那么,这么一个家族,七天之内却有继承人连续两次遇到刺杀,甚至第二次刺客还是就在洪家自家的企业温泉山庄动手、并且在“几近”得手之后顺利脱身——
该是一个多么严重的事情呢?
洪家告诉了好事的所有人一个唯一可能存在的答案——
——
现代医院。
晚饭时间过后不久,当急诊科的医生们都在喝着咖啡、聊着八卦,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闲时的时候,一辆牌号贵重难得的、德国进口的商务轿车以令人震撼失措的急速、并打着飘移、轮胎划出兹兹声冲了过来,最后险之又险地半歪着停靠在医院大门口。
这瞬间就吓得医院门口的行人们惊出了一背心的冷汗,嘴里连喊“哦妈呀!”的惊呼。
然而还不等旁观的人们反应过来对司机破口大骂,在车子还没停稳的时候,就有一个中年、体型微胖、面容威严肃正却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并表情焦急的、穿着汗衫的男人“嘭”的一声哐开车门从后车位探身出来。
正要破口大骂的行人们立刻发现,在这个男人的怀中,还紧紧地抱着一个昏迷过去的小男孩儿。
——男孩儿面庞青白、毫无血色地躺在男人怀里,脸朝内、背对外,孩子的眸子紧闭,想必已经失去了直觉,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他的手掌满是殷红的血液,甚至还没有凝结冷却,但是被沾染了血迹的指甲却惨白得可怕、惨白得显眼。
那孩子的腰间还围了一圈衣服,依稀还能辨认出是一件只有在高档温泉山庄才能看见的羽织,上面绣着的青白色仙鹤图案露出一只鹤喙,周边晕染开零零落落的血迹——
这是绑在伤口处辅助止血的。
被吓出一声冷汗的行人们立刻收住了声儿。
然后又看见后面又有一个秘书样的男人,怀里抱着另一个、同样受了伤鲜血淋漓但却好在还有意识睁着眼睛的、同前面那个男孩儿仔细一看居然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儿,从车上副驾驶座紧赶着下来,男人满头大汗。
那男人怀里意识清醒的孩子正痛苦地紧皱着眉头,一副快要吓哭、但却坚强地忍住的可怜模样,在那男人抱着他下车的时候,还声音小小地说了一句:“金叔叔,wuli泰旻没事的,克记(对吧)?”
男人眼神焦急、内心严肃,但面对男孩儿的问话也只能肯定地答道:“没事的,没事的少爷,有会长nim在小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说着加快步伐追上前面的人。
医院外这偌大的动静,立刻就引起了医院门口的招待护士们的注意,有眼尖的护士看见了前面那男人怀里的孩子身上刺眼的鲜血,立刻反应过来,大呼道:“搏呀(什么啊)!拜利!打电话给急诊科的高医生!”
这护士推搡着身边的姐妹,脚下一刻不停留地动作着,不一会儿就跑到前面来帮忙疏散医院人群。
中年男人一边朝着医院里焦急却稳健地小跑着,越过大门,眼睛没有一刻停留在任何人身上,而是在迅速地巡视周围,找穿着白大褂的医师,一边嘴里不停地大喊着:“让一让!让一让!有医生在么?医生呢!!”
这时候男人的视线才落在了身边的护士身上。
巨大的紧张感随着男人锐利的视线,立刻就压在了这个护士的身上,她连忙回答道:“我们打电话通知了,医生很快就到,急诊科往这边走!”
护士说着就要领着男人往右手边的急诊科去。
“阿尼!(不!)”抱着昏迷孩子的男人立刻拒绝,他看起来仍然焦头烂额,但气势不容置疑,“三号手术室在哪边?”
男人语速极快,但吐词清晰:“我是洪挺秀,五分钟前打过电话给你们郑光恩副院长——三号手术室在哪里!快带我去!”
男人焦急地快要上火的模样,然而暴躁的眼神却还带着三分清亮,他用词极其清减关键,三四句就将事情说清楚了。
洪挺秀?
护士下意识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
但紧急的情况不容她多想,虽然她并没有接到有关的电话通知,但对方怀里的孩子都伤成这个样子了,看起来正处于休克中,而且看男人这焦急的程度,并不像是假的,又说出了郑副院长的全名,她只犹豫了一两秒,便咬咬牙决定道:“一落瓦(跟我来)!Yogi!(这边!)”
说完这句,护士立刻在前面带路,小跑着往紧急逃生出口而去。
三号手术室就在二楼,坐电梯反而慢。
…………
待人消失在楼梯口后,又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医院大门口。
俊朗少年率先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他举止显得堂皇失措,正脸色煞白,就连双唇都失去了血色,眼眶里的泪光摇摇欲坠,半分往日在学校里的霸道模样都不再有,手脚冰冷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见大哥泰均声色哀戚:“哦妈……”
接着就看见他帮忙搀扶着谁下了车,那人捂着肩部,血染衣衫,待她抬起头来,分明就是申女士!!!
“款安恰那(不要紧),哦妈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申女士面对儿子的哀戚与慌张神色,还是忍不住心一揪,开口宽慰着,但眉宇间还是免不了虚弱与悲伤——
虽然她早有准备,但事情发生之后丈夫毫不犹豫一把抱起那个野种的行为,还是控制不住地让她心灰意冷,她虽然知道丈夫已经宠溺他俩到了一定的程度,但还是……
二十年的夫妻啊!
泰均虽然慌张,但聪颖敏感的他还是捕捉到了申女士脸上的悲伤,但他只当是对自己接受弟弟们的心伤,却没想到那一边去,顿时愧疚之心骤起,微微垂下头来不敢和母亲对视。
“进去吧。”
申女士捂着伤口虚弱地,在大哥泰均和后下车的姐姐泰萝的搀扶下,缓缓往医院中走去。
好似虚弱而微微低垂着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味难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