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她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隐没在花丛中。
黑影一动不动,她打算走过去看看。
”你能不能转过来说话。“忽然声音再次响起,吓了她一跳。
吓到的原因是这次声音非常近,近得几乎就在耳边!
她顺着声音转过头,才发现女孩已经在她身后。
说话的是这个女孩,那刚才那个黑影又是谁?
她忽然觉得背脊一凉,再次转回去,却发现黑影已经不在了!
“你看他们听琴的表情如痴如醉的,就像被人灌了迷魂汤,这太诡异了。”女孩继续说着。
她乍看之下是个正常人,不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头上长了一只角,藏在头发里。
“。。。我还有什么可骗的?”她从那个黑影的阴影中挣脱出来,定了定神,回答女孩说。
“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被骗入了他们的组织,也许以后就只能任他们摆布了。”
“没有想过。“
”。。。。。。“
”呵呵,”女孩冷笑着说,“所以说大部分人都太蠢了。“
”毕竟人类连出生都是被摆布的,已经习惯了。“她说。
”你说什么?“女孩瞪大了眼睛。
”我说。。。你觉得你的出生是由自己决定的几率有多大呢?“
”哦,出生我可能不能决定,但是长大以后可以。“
”那也未必吧。“
”。。。什么意思?“
”只要是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人和人之间一旦需要产生联系,就必然要互相摆布。“
”哦,可那是大部分人,也有人跟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有些人没有大部分人那么麻木不仁。“
”。。。所以你的重点是,你是少部分人?“
”我是有脑子的那部分人。“女孩说,样子看起来很是正派,散发着一种非常自信的气息。
”。。。。。。”
“说到脑子,你知道包烧吗?”她似乎神经又跳线了,话锋一转。
“那是什么?”女孩疑惑。
“傣味啊,用芭蕉叶包着各种食物,放上香料,放火上烤。可以烤猪皮,五花肉,鱼还有内脏猪脑等等等。。。”
“。。。内脏和猪脑也可以烤吗?”
“可以啊,什么东西不能烤呢,只要会处理行了。”
“可是内脏什么的都很腥吧?”
“有香料除腥啊。”
“什么香料?”
“大芫荽、小米辣、香茅草、蒜等等之类的,啊,特别注意大芫荽不是那种伞叶的,是宽叶的,也叫做柠檬草。。。”
“哦。。。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说这个?”
“我是在侧面证明啊。”
“证明什么?”
“证明猪也有脑子。”
“!我说的脑子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什么意思?”
“。。。你逗我玩呢?”
“啊,被你发现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女孩终于恼怒了。
“万一是呢。”
“!。。。你干嘛骂人?”
“谁说傻子是骂人的。”
“难道不是吗?”
“不是啊,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种昵称。”她安然的说。
“。。。真是对牛弹琴。”
“可是牛也有脑子。”
“。。。你还吃牛脑!?”
“大多数动物的大脑都是中药,只要会处理,口感都是极品啊。。。”她说。
”。。。。。。“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女孩说,紧皱的眉头明确表示已经忍无可忍。
“不觉得。不过你这么容易被带节奏,却对自己有种莫名的自信,也挺可观的。”
“。。。你更莫名吧,只知道吃。”
“要不然呢?”
“。。。现在应该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那你有答案了吗?”
“。。。还没有。“女孩低声说。
“。。。。。。”
“你来了三个月都没有头绪,我能干嘛?”
“。。。难道你打算就这样成为他们的傀儡吗?”
“是啊,我是自愿的。”她说。
“自愿?!”女孩难以置信,“你明知道是火炕还要往里跳?”
“你怎么知道是火坑,你跳过了?”
“没有,不过有些事旁观就足够了。”
“旁观?。。。你不去了解就能做出判断?”
“可是旁观者清啊。”
“。。。那你又怎么保证自己不是个坑呢?”
“你才是坑呢,我当然有认真考虑过。”
”是吗,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
“。。。。。。”
冷场几分钟后,她决定缓和这种尴尬。
“不如这样吧,你外我内,我们两个里应外合。”她调侃道。
“好啊。”不想女孩回答得极其认真热忱。
“。。。。。。”这下她反而一愣。
这也行?她想。
“你在干什么?”
这句话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她回过头,看见老猫正向她们走过来。
“那个。。。有消息就来这里找我!”女孩慌忙说完就跑了。
-
她无奈的望着女孩逃离的背影。
“。。。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鬼。。。”她喃喃自语。
“谁啊?”老猫已经走到她旁边。
“有个人在烤自己脑子。”
“在哪呢?”
“吃完走了。”
“自己的脑子也可以吃?”
“在这鬼地方还有不可能的吗?”
“。。。说得也是,那你也吃了?”
“吃了。”
“。。。什么味道。。。”
“和猪脑差不多吧。”
“猪脑!我也爱吃,不过我没吃过烤的。”
“清蒸吗?“
”是啊。“
”那你吃过生的吗?“
“生的怎么吃?”
“原味才是精华啊,还可以做成猪脑寿司,有机会你试试吧。”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
老猫一脸的懵圈。
她在花园里晃了一会,看着娇艳自放的花朵,只觉得格外的平静。
人心这种东西,越了解就越会觉得无趣呢。
为什么就算是沦为一具尸体了,也还是本性难移呢。
“果然植物要可爱多了呢。“她自言自语的说。
-
回到农夫的屋子,他还是坐在出廊上,悠然的抽着烟袋。
“你运气不错。他不是每天都来的,他的琴声只给花听。“农夫说。
”琴声?“折腾了一会,她都快忘了这件事。
“可惜我听不到。”她说。
“慢慢来吧。”农夫笑着说。
“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我现在有了新的决定。”
“什么决定?”
“我要留在这里。”她说,“我帮你种花可以吗?”
“可以啊,不过我也不是主人。”
“那谁是?”
“它们。”
农夫眼睛望向的地方,是花田。
“就要看它们愿不愿意接受你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接受你的?”
“是它们选择了我。”农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