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佛宗是落难了,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敢动我佛宗。”伽罗将酒壶放下。缓缓站起,上一刻还在如来掌中,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子夜的眼中。
“你叫什么名字?”
子夜用手比划了一个子一个夜的手型。
“子夜是吗?”
子夜连忙点头。
“那你的师傅是谁,现在长寺的方丈又是谁?”
子夜又用手型比划了失聪两个字。
“失聪?还真没听过这个小娃娃,看来我离开也有很久了吧。”
“走吧,小兄弟,我要去看看京城的那些王八蛋。看看他们到底敢对我们佛宗做些什么。”说着,伽罗便拉起了子夜的手,看了巨大如来一眼,一挥袖,巨型如来便变成了一株纹路复杂的小草,钻进了子夜体中,消失不见。
子夜明显没反应过来,刚刚是什么,又是怎么钻进自己身子里的。
不待子夜仔细思考,伽罗第二次挥袖。
四周虚无消散不见,藏书阁精美装饰又一次印入子夜眼帘,没有丝毫变化,跟子夜以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好久没出来,是时候去活动一下筋骨了。”
话音刚落,伽罗便化作一缕金芒,直破天际。以一种最嚣张最霸道的方式划破长安城的上空,仿佛刻意告诉世人,佛帝伽罗,又出现了!
因为这道金芒的出现,长安街的万家灯火似乎都颤抖了几分。
子夜看着伽罗消失,摇了摇头,如果自己什么时候能达到这种程度,或许就不会面临死亡了。这种参天地造化的程度,在子夜看来所谓是可望不可即。
突然想起了什么,子夜内视身体,他看见了一株小草散发着淡淡清气,扎根在了子夜心脏上方,枝桠伸出,竟是沿着子夜大大小小的经脉脉络成长。
子夜微微皱眉,这是什么,他并不知道,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也是一无所知。转念一想,这是佛帝赠与他的东西,再怎么也不会害他吧,也就如此,子夜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
可是世事难料,子夜喜欢将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上安排,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
书上说过,仙无所不能,他身上的伤只有仙才可以解开,或许还不能是一般的仙。
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在有限的时间里成为仙,或是找到仙。
同样看着伽罗破空而去的还有失聪方丈,他静静地伫立在藏经阁外,像是一尊石雕,纹丝不动。
“逆天。。。改命。。估计你们也没有算到吧,这里还有一种变数。”方丈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嘎吱”藏经阁的厚重木门被打开,一个面目清秀坚毅非凡的少年走了出来。正是子夜。
方丈和煦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子夜却并不淡定,走到了方丈面前,开始“指手画脚”,他想像方丈表达他看到了佛帝伽罗,然后他的暗疾好了一些,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听得见了。
然而还没等他表述完,方丈打断了他。
“我全都知道了。“
子夜木露疑惑,看着方丈浑浊的双眼,似乎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睿智,也对,除了伽罗,方丈是子夜见过最强之人,他能未仆先知也应该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倒是子夜显得有些唐突了。
子夜向方丈行了一个佛礼,表示歉意,怕是让方丈见笑了。
方丈摸了摸子夜的头,表达祈祷,缓缓说道:“长安城,终是要开始热闹了啊。”
“子夜,你想习武吗?”
子夜抬头望着方丈,眼中的疑惑更浓,若是以前,方丈是死都不会让子夜习武,具体原因,子夜并不知晓。
曾经,子夜偷偷练习书中所述的运气方式,意欲习剑,却差点被方丈杖责。如今方丈却主动向子夜表示,物极必反,让子夜产生了浓郁的疑惑。
方丈看着远去的金光,感受着长寺里面依然残留着的伽罗的气息,轻轻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了啊。。。”
“怎么,不想学?那老衲就不提好了。”话罢,方丈转身向寝殿走去。
子夜赶紧拉住方丈的长袍,眼中露出希冀,连忙点头。
看着子夜的眼神,方丈有些滑稽的笑了,又轻轻摸了一下子夜的头。
“那今晚肯定不行,莫急,去洗漱休息吧。明天还要迎接贵客。”
子夜思考了一下,抛开习武之事不讲,这些年来长寺的客人子夜可以用一根手数的出来,他比了比手势,想问方丈,明天会有谁来拜访。
“我也不知道,看看是哪一家,更明事理。”方丈的眼睛突然变得深邃,不可琢磨。
子夜一头雾水,并不能理解方丈的话。
“行了,天色不早,老衲也困了,去休息吧。”说完,方丈便兀自向寝殿走去。
空荡荡的长寺,只剩下子夜一个人默默站在原地。他思考了一下方丈的话,觉得有很多事情自己并不知道,方丈也并不告诉子夜,这究竟是好是坏,子夜也难以分清。
月色正浓,皓月当空,慢慢爬上了天空的最高点。
子夜瞥见了庭院角落梧桐树下还有一堆零星的枯叶没有扫干净,也就是他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
他慢慢走到了梧桐树下,拾起了扫帚,轻轻扫开落叶。心神宁静,古井无波。
.......
朝阳升起,烈日当空,今日的天气异常晴朗。
子夜很早就起来了,盘膝坐在床上,呼吸吐纳,按照佛宗大谱上的记载,这是佛宗独有的参禅,就是感受天地规律,万物道理,所谓格物致知,异曲同工。
子夜的生活很有规律,白天参禅看书,晚上清扫落叶。
方丈说过,无论做什么都是一种参禅,只要心静,便有收获。
他手里攥着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出现在昨晚的落叶堆里,想必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晨风拂晓,长安街道一片宁静,许是昨晚的闹市将长安街的精力都消耗殆尽,现在的人都在屋内休息。
但总是有人打破这份宁静。
锣鼓喧天,一行人拥护着一辆马车,打破寂静的长安街,停在了长寺门口,领头的人一身官服,手中高举牌子,上面写着欧阳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