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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意中人

喉咙中的血腥味也因为这道强光消散了不少。

缓缓强光消失,子夜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眼而来的是一片天空,昏昏沉沉。

方丈坐在子夜面前,脸上满是焦急,子夜想开口慰问说怎么了,却是开不了口。至始至终他还是一个哑巴。

此间又回到了现实,他无法开口言语,他还是长寺的那个子夜,面前还是长寺的那个方丈。只是他的胸口隐隐作痛,面前的地面上还有一滩未曾干透的猩红血迹。

看着子夜慢慢睁开的双眼,方丈的悬着的心一下沉了下去,算是安定了下来。

方丈助子夜魂游四方,在子夜魂游的时候方丈一直在看着,一直在身边守着,他从子夜的身体上引出了魂的位置,然后看到了子夜的一举一动,包括那场大雨,包括那些谈话,同时也包括了肖过这个人。

可是就在肖过走后,一切便失去了方丈的控制,像是有人从中作梗,强行点脱了方丈的窥探,用另一种神秘的方式指引子夜的意念去了别的地方。

没想到方丈担心的意外还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刻发生了,只是这并不像是子夜自身出现了问题,反而像是有人插手,动机不纯,意图不明。

开始方丈十分焦虑担心,但却束手无策,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更是连对方处于何处也不可知晓。方丈只能忐忑不安地守在了子夜躯体边,若是意念遭到了重创,只要躯体还在,大能力者便可在冥冥感应中取回那一丝玄妙的意念。虽说是残破,但也不至于丢去一命。

可是此时,子夜已经醒了过来,尽管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但只要意念归体,便一切都可以决断。于是方丈一直担心的事便没有了念头,不禁松了口气。

“平安无事就好,”说着方丈伸出手抓起子夜的手腕,粗糙的手指搭在了子夜脉门之上,这个距离十分危险,只要方丈稍微用力,子夜定会脉门碎裂,不说当场身亡,但也会落下残疾,“还好还好,只是意念强行归体落下了一些小伤,调养几日就可恢复,并无大碍,”

子夜点头。对着方丈露出了一个笑容,示意方丈不用担心。

“咦,奇怪。”方丈握着脉门的手指略微颤抖,小心翼翼的朝着子夜体内输出了一丝真气。

真气在方丈的控制中游走在子夜错综复杂的经脉中,轻手轻脚的绕过主心脉,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真气运转加快,一下冲击了过去。

似是冲击力波及到了子夜,子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血中猩红之色占少数,却是偏向于暗红。给人的感觉像是堵塞已久的淤血在此刻被真气冲击,而排出了体外。

对子夜来说利大于弊。

“你体内的封印松动了,老衲真气一冲,淤积已久的经脉已经被我打通,你现在应该可以正常说话了。”

子夜眼睛亮了起来,脸色微动,“那我。。。。”沙哑的声音从子夜口中传出,像是很久没有说话的人发出的难听的声音,更像是在窗外磨铁的沙沙声。“我可以说话了!”眉头浮现起一丝欣喜的神色,子夜激动的说道。

慢慢的,似乎是习惯了开口讲话,子夜的声音不再难听,倒是有些清脆了起来,更像是一个刚开始说话的婴儿发出的声音,稚嫩好听。

“师傅,这些年多谢了你的照顾。”子夜起身,脸色苍白,但却有着难以言表的欣喜,他认真的行了一个佛礼。

方丈似乎也是十分高兴,正是如此,徒儿的身体障碍又解决了一小点,方丈也为子夜高兴,“不过,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为师只帮你冲破了语言障碍,但是你体内的暗疾为师却是并没有办法,它依然存在着。而且,在我的感应中,它似乎受到了什么激发,变本加厉了起来。怕是。。。“说道一半,方丈便停止了言语。

子夜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个显得不好,因为这么多年来,子夜早就便习惯了暗疾的存在,哪怕现在它不复从前般温和,而是蓄势待发,即将爆发,子夜也不会担心什么,但是他却是心知肚明,方丈说怕是,那便是说暗疾爆发的时间提前了很多很多,怕是两个字后面接着的一定是活不过这几年了,怕是活不过这几年了。

在子夜感知中,最多五年,五年后,子夜一定活不下来。

子夜的时间,子夜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方丈也不再多言,“如今的你也算是入了佛宗。为师这个名副其实的方丈,也可以退位让贤了。”语气中十分激动,隐隐有些颤抖。

子夜怔了怔,惊慌失措不知如何作答。

“严格意义上来说,为师并不是佛宗子弟,没有权利继承长寺方丈之位,为师也只是暂代方丈,管理长寺,如今有了佛宗传人,为师的任务已经完成,之后便可以将佛宗交给你了。”

“可是我。。。。”子夜看着方丈希冀的眼神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的担心,无妨,此事不急,长寺终是你的,此时以后都是一样。”方丈顿了顿,“今日夜已深,你也受了点小伤,便不再多谈,快回去休息吧。”

“是,师傅。”子夜竖起手掌行了个佛礼,恭敬道。

说完,方丈便喜笑颜开,看了一眼子夜后,朝着厢房的位置走去,直到走远了,还能听见方丈的轻笑声,有一种解脱的意味。

子夜感受到自己体内的不一样,有一种玄妙的东西在子夜体内形成,像是气体又不是气体,但若是仔细看去,耳边便有一种大道之音回荡,似乎这种玄妙的气体内有着一尊佛陀诵经,诵的还是大道之经,令人沉醉无法自拔。

气体在子夜经脉内游走,慢慢汇聚在了心脏的位置,汇聚在了那一株金色的小草之上,若是有人能在外面看见子夜体内,必然会看见此时的子夜心脏位置,那里有一株小草,小草上面有一团东西,像是开出了花一般。好生靓丽。

看到了这一团气体的时候,子夜心神与它产生共振,旋即调动了一丝气体离开了身体。慢慢,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受出现在了子夜心头,长寺不大,但也不小,可是令人震惊的是,此时的长寺全景出现在了子夜的心神之中。

他看到了放生池,看到了躺在雪莲上酣睡的小白,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小白睁开眼睛狠狠瞪了子夜一眼。

他看到了远处客房,看到了墨墨的房间还亮着灯,但他没有细看,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若是窥探不是很妥。

他看到了方丈远去的背影,看到了方丈脸上的微笑。

突然,他看到了藏经阁二层的阁楼上,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踩着琉璃瓦向藏经阁内贼头贼脑的看着。像是感觉到了子夜,黑衣人蓦然回头,低声喝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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