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堂姐,奶那里不用我伺候,小姑一回来被奶叫过去,所以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我吧!”
何小桃习惯找借口要何月柔帮自己干活,可是这一两天她都见不到何月柔,所以只能害得她累得腰酸背痛,浑身都不舒服。
而且她隐约感觉何月柔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现在她一看见那双漂亮又清澈的眼睛,就觉得她好像把所有事情都暴露在了何月柔的眼皮子底下。
这种感受让她察觉到了何月柔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往后她的一切事情,自己恐怕都参与不了。
何月柔知道她是故意试探,才会这么说。何况她也知道何小桃的本质跟何杨梅一样,眼高手低。
只是现在的她,可是换了一个芯子,怎么还会让何小桃继续把她当猴耍呢?“五堂妹这么说的话,那你就把院子拾掇拾掇,反正你也闲得很。”
“啊——”何月柔惊讶地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又不死心道。“四堂姐。你忘了吗?我……我身体不怎么利索的。”
“五堂妹,你说啥傻话逗我呢!你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不是挺好的吗?”何月柔双眼鄙夷地看着她,同时也在暗暗观察北莫瑾的神色。
却见他眼神干净、幽深,愣是没多看过何小桃一眼,不经意之间,何月柔就跟北莫瑾的眼神对上,但随即她又快速移开,如玉地脸颊蓦地染上了几分胭脂般的朝霞。
何小桃有些嫉妒和艳羡地看着他们的互动,这心里渐渐就生起了对何月柔的不满,以及憎厌。
凭什么大家眼里看到的都是她,就因为她比她长得好看吗?
可是她……不甘心,何月柔跟她一样都是泥腿子出身,为啥她比自己过得好,大婶和大伯每次都把口粮省下来给她吃,大堂哥、二堂哥也把她当眼珠子似的,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
而她呢?家里一团糟,爹爱赌博,老不回家。娘又是一个偷奸耍滑的大懒人,眼里只有自己,从来都没在乎过他们几个兄妹。
他们常常吃不饱不说,还要被钱氏给使劲的剥削,她这心里面当然就不平衡,老想让何月柔代替现在的她,为她当牛做马,也让她尝尝这种累死累活的日子。
何月柔不知道何小桃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她也不在意。
反正何小桃对她的算计,她往后都不会轻易让她如愿。
“爷,家里来客人了。”何月柔笑容明媚地把何老爷子从屋里给叫了出来。
尔后又把仙客来赠送的酒菜一一摊在了桌上,好让他们坐下喝酒聊天。
“你们……这哪来的银子买了这么多卤菜,还有这酒……可不便宜咧!”何老爷子一坐下,就诧异地瞪直了眼睛。
“爹,我们……”
何老大还没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言辞,就被何月柔抢先说道。“爷,我们去县城卖了一点野果,还有我们半路上碰到了北大叔,这些卤菜全是他买的,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何老爷子讪讪地用烟斗敲了敲桌子,面色紧张地不悦道。“啥?合着还让客人花钱请我们,这是哪里的道理,快让你娘下厨炒几个菜过来,不然这像啥子话嘛!”
“哎,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何月柔朝何老大他们使了使眼色,意思就是希望他们别乱说话,把他们卖了山药的事情当众给抖搂出去。
“死丫头,你说你咋没那个福气,遇到一个有钱的救命恩人。”
钱氏悄悄地躲在堂屋外面,一面偷听着何月柔和何老爷子的对话,一面语带遗憾地指了指何小桃的鼻子。
何小桃本来想当着钱氏的面,讥讽何月柔几句的。
可是一看何月柔走了出来,她就故意卖好道。“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四堂姐她毕竟从鬼门关走了一次,谁救她不是一样的吗?”
“嘿,你这死丫头,就知道向着她,我真是算白养你了。”
钱氏叉着腰说了一句,结果一转身,就被刚刚踏出门槛的何月柔给吓了一跳。
“三婶你咋咋呼呼的在干什么?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对我很不得劲,是不是又再想着啥缺德的主意呢?你可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哦!”何月柔笑容不改地对她轻飘飘说着。
但言语里地威胁和恐吓却是显而易见的十分清晰。
钱氏一听,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双眼既惊恐又畏惧的连忙讨好道。“四丫头,你说啥呢?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歪心思。”
语气一变,赶紧就把事情全抛给了何小桃。“都是你这个死丫头,咋能在人家面前编排是非,胡说八道,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娘,你……你咋能这么……”何小桃算是被钱氏反坑了一把,只不过她不明白,钱氏究竟为啥那么忌惮何月柔呢?
钱氏狠狠地揪了一把何小桃的胳膊,对着何月柔笑道。“你看我帮你收拾这死丫头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
她现在对这何月柔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憋屈地在心里天天咒骂何月柔。
等她忍到何月柔嫁出去,她也就算熬出头了。
何月柔淡淡地斜睨了一眼表情痛苦的何小桃,仍是面上带笑道。“三婶,你可得多管管她,免得她以后总是连累你说错话。”
何小桃一愣,就眼睁睁地看着神情冷漠地何月柔从她面前走过。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直接就跟她撕破了脸皮,连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以往寡言寡语的何月柔变聪明了?
“死丫头,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都怪你,下次你不准在她面前乱说话,更别跟我扯上关系,你知道吗?”
钱氏气冲冲地又拧了一下她手臂,才算是心满意足地挥着帕子扬长而去。
何小桃冷冷地望着钱氏一扭一扭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恨意。
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个家,让钱氏和何月柔都后悔曾经看不起她,赶来巴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