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凤锦瑟还没有起床,就听见门外有吵嚷的声音。
脑袋仍是昏昏沉沉的,费力睁开胶在一起的眼皮,冲着她的贴身丫鬟佩儿喊道:“佩儿,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回答她的并不是佩儿,而是慕容的声音:“锦瑟,锦瑟,快起来啊,不是说好要把《伯远帖》借给我嘛,怎么起这么晚?是不是不舍得了?”
凤锦瑟勉强扶着床头坐起来,厌极了慕容的聒噪。
见屋内的人没有反应,慕容接着道:“我都信守诺言把这幅仕女图带来了,你也该兑现承诺把《伯远帖》借给我啊……”
慕容在门外嚷嚷个没完,吵得凤锦瑟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要是再喊,就别想要《伯远帖》了。”
凤锦瑟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爱赖床。相府没什么人,凤锦瑟的长辈除了凤翎天就只有三房姨太,凤翎天惯着她,免去了那些俗礼,凤锦瑟在相府爱睡到什么时候就可以睡到什么时候。
这么生生被慕容吵醒,凤锦瑟的好脾气都被起床气赶跑了,半睡半醒中收拾穿戴好,她气不打一出来地推开房门。
就见慕容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坐着,一脚蹬着石凳,另一只脚踩在石桌边缘,上身后仰,双手落在石桌上撑着身体,冲着凤锦瑟笑的没心没肺,晨光打在他身上,不着脂粉,尽得风流。
若是凤锦瑟心情好的话,她一定会和慕容调笑几句,顺带欣赏慕容的“花容月貌”。可是她现在根本提不起那个兴趣,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道:“你就不能晚点来,扰人清梦。”
凤锦瑟撇了撇嘴,略有些摇晃地走到慕容身边,闭着眼睛,不发一言。慕容看出了凤锦瑟她还没睡醒,心气也不畅,于是主动把怀中的仕女图塞到凤锦瑟手中:“喏,这个给你,算是这么早就吵你起来的赔礼了。”
“哼,这不是拿来和我的《伯远帖》交换的么,赔礼?你欠我一份。”她一副我说了就算的样子。
慕容也不与她争辩,一脸宠溺地对她笑道:“那锦瑟想要什么呢?”
“我还没想好,一会儿再说吧。”凤锦瑟把那幅仕女图交到佩儿手中示意她放好,扶着石桌坐在了另一个石凳上,顺势扶着脑袋,眼睛一闭,又要会周公去了。
慕容见她实在困得不行,也不再吵她,转过身子为她挡住阳光,安心等她睡饱。他淡淡地笑着,觉得能这样静静看着凤锦瑟睡觉真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可转念想到她将会和大皇子成亲,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场阴谋,本不该让她深陷其中,可是如何保全她呢?
凤锦瑟睡好睁开眼睛时,就看见慕容一副沉思的样子:“喂,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慕容很巧妙地掩饰了过去:“呵呵,当然是在想要给锦瑟买什么礼物作为补偿啊。”
“真的吗?那你可真要好好想想。”心知肚明慕容一定在想别的事情,凤锦瑟也没有戳破,“跟我去拿《伯远帖》吧,我可是说话算话。”睡醒之后的凤锦瑟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