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人潮攒动的商业地带,哪还有追风的影子。
他浅浅一笑,从小厮手中取过一柄玉笛,旁若无人地吹了起来,笛音悠扬,萦绕在整个笙歌楼的上空,再加上卓然挺拔的身影与专注淡然的神情,引得路上无数女主羞涩送去秋波,引得小贩驻足观望,引得饮酒的客人杯停空中,待酒水弄湿衣物才如梦初醒。
追风的听力是难见的好,哪怕是千里之外,听到这笛音也会飞速赶来。
君莫离一路上骑马驰骋,一路通往君府后门,眼见离府只有一条巷子的距离,却见这马耳朵动了一动,她奇怪地倾耳听了听,周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声音啊。
紧接着,那马撒丫子往回飞奔起来,她拉了拉缰绳发现此时竟不听使唤,“喂,刚刚不是还很听话吗?突然跑了起来。”
令人庆幸的是,它对她还没有任何敌意,虽跑得快,但是却还是乖乖驼着她。
她很是无奈,但个子太矮又不敢直接跳下来,只好任由它带着她原路返回。
看来是主人在召唤它了……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劫马贼,不知这马主人要如何处置她,不过有一点很明确,要是马主人要迁怒于她,她绝不能吃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来到这个鬼地方以前她从未这么怂过,不过要想在这异世她还未到可以独当一面的程度,她才不会如此退缩。
听到远处传来了熟悉的马蹄声,萧歧川将玉笛从唇边放下,摇摇看见远处红鬃马光亮的皮毛,但是目光一转便瞥见了那马背上毫发无损的女子,只听旁边的随从惊叹道:“天哪,追风竟能对她如此友好。”
他将玉笛放回原处,再次看向那边,眼里多了几分探寻。
追风在他面前稳稳停下,任由他抚摸着它的鬃毛,模样很是温顺。
她有些尴尬地下了马,向主人致歉:“方才我被恶人追打,骑走你的马实属无奈……”
“大胆!世子的马都敢劫,不要命了!”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奴才凶巴巴地将她的话打断,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快。
“我且问一句,若我强行将马带走这叫‘劫’,可这马想必你们也瞧见了,它在我面前非常友好,若是它愿意跟着我,还能叫劫吗?”
那奴才正欲开口与她争辩,却被人抬手无声止住,萧歧川看着她,漆黑的眸光穿过视线看着她的双眼,她敢确定她的装扮绝无人能认出,但是在他的注视之下却有种被看穿的不安感。
他紧盯着她,一双绝美的桃花眼难得的带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欣赏,声音低沉:“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能驯服追风的人。”
她皮笑肉不笑,毫不迟疑地回道:“荣幸至极。”
“追风很喜欢你,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他顿了顿,眼中带有几分戏谑,“追风一向无人敢碰,向来洗马遛马还得我亲自来,既然你如此特殊,那日后照料追风的活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