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修凡艰难的睁开眼睛,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四处观望,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吃力的爬起来,却感觉到身上还有些疼痛。自那夜乱葬岗惊魂过后,乔修凡已经睡了三天三夜没醒,现在他们是镇里一家客栈内。
“吱呀”
房门开了,进来的是镖师介弘和,手上端着一碗稀粥。见乔修凡醒来,心内大喜,走到床边笑嘻嘻的道:“镖头你终于醒了!咱们几个镖师都担心死了!”乔修凡气色还有点苍白,微微笑道:“我们现在在哪?其他人怎么样了?”
介弘和放下粥碗,一屁股坐下,看着乔修凡道:“那晚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好在不算严重,尽是些皮外伤,不过......”说到这里,介弘和神色陡然神伤,叹道:“大小姐被神秘人打成重伤,若非郎中来得及时,恐怕已经......”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乔修凡心内如焚,猛然抓住介弘和的肩膀迫切的问道。
介弘和急道:“你别乱动!郎中一番施救,大小姐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一直昏迷不醒而已!郎中说能不能醒来得看她的造化!”如此乔修凡才稍稍放心下来,慢慢的吃着稀粥。
吃完粥,乔修凡又问道:“那晚帮我的白衣姑娘,去了哪里?”介弘和抓抓脑袋,嘟着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神秘人走后,她也跟着消失了!不过她留下了话,等你醒来,她自会来找你。”
“哦!”
晚上正睡得迷迷糊糊,耳边忽然传来悦耳的呼唤,并伴随着一阵阴风。乔修凡缓缓睁开眼,一个白衣女子映入眼帘。他仔细的打量着女子,心中那股柔情油然而生,颤颤的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女子便是乔修凡朝思暮想的女鬼甘琳雪。
甘琳雪咯咯笑道:“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不晓得而已。”原来当初二人在台州遭逢大劫,甘琳雪舍身一死,方才救下乔修凡。甘琳雪死后,被乔修凡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白玉给吸了进去,困在里面不能出来。这次机缘巧合,甘琳雪在乱葬岗吸收了不少阴气,从而鬼力大增,挣脱了白玉的束缚,现身相救。
“原来如此!我亏欠你太多了,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好吗?”乔修凡柔情似水,一脸真诚的说道。
甘琳雪抚抚秀发,长叹道:“可是我们阴阳相隔,人鬼殊途。我若长期呆在你身边,会对你造成不利的!”乔修凡想要去拉她的手,却什么也没拉着。甘琳雪因此黯然神伤,愁眉不展。
乔修凡目光坚定的道:“就算要我的命都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能看到你,能和你说说话,那就已经足够了!”一番话说得甘琳雪潸然泪下,肝肠寸断。乔修凡心如刀割,面上却笑盈盈的小声安慰甘琳雪。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乔修凡问道:“琳雪,你是怎么知道含象鉴的奥秘的?”甘琳雪道:“那含象鉴本是峨眉的镇山之宝,是唐朝高人白云子司马承祯先生所铸。很久以前被峨眉的一位前辈带走,从此下落不明。”
顿了顿她继续道:“此鉴外圆内方,取象天地。中列爻卦,备着阴阳。太阳之精,离为日;太阴之精,坎为月;星纬五行,通七曜;雷电在卯,震为雷;天渊在酉,兑为泽;云分八卦,节运四时。中间五岳四角部位,各列四个篆书铭文:天地含象,日月贞明,写规万物,洞鉴百灵。”
“天地间的妖魔鬼怪,只需用这含象鉴一照,其本相一览无遗。据我师父讲,以纯阳之血在上面画符,血渍会沁入鉴里,使符的威力更胜从前。我猜想,胡道长肯定是我峨眉山那位高人的传人无疑。”甘琳雪思忖道。
乔修凡听她提及胡道长,心下暗暗吃了一惊,急问道:“你不是困在玉里吗?怎么晓得那么多的事情?”
甘琳雪呵呵一笑,噘着樱桃小嘴道:“我虽然困在里面,可是外面发生的事情却能看见、听见,所以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眼珠子一转,“哦”的一声道:“怎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怕我知道?”
乔修凡脸色一红,尴尬的笑道:“没,没有,我只是问问而已。”甘琳雪狡黠的道:“就算你要做什么,如今我也管不着你。我看姓宋的小姑娘对你挺有意思的,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美人,你不会不动心吧?”说到看字,甘琳雪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乔修凡暗道冤枉,当日在徐府地窖急着救人,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甘琳雪在一旁见他这窘迫的样子,不禁失声笑了出来:“傻瓜!我逗你的!”
止住笑声,她却一本正经的道:“不过你看了人家的身子,怎么也得有些担当,女儿家的清白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你一个单身汉,生活也不容易。不如,你就把她娶了吧,既可以有人照顾你,又可免得别人说闲话,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乔修凡心道:“这甘琳雪做了鬼还是那么霸道,什么都要替我做主。没办法,谁叫人家算我的半个老师,而且比自己又大了那么几岁。最重要的是,没有这个女人舍身相救,自己哪能活到现在?”
于是他扭扭捏捏的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叫我怎么娶她?娶过来不是祸害她吗?”这几句话说得甘琳雪冰凉的鬼心顿时暖暖的,柔声叹道:“你就是太执着!不过你想娶,人家总镖头可未必答应。”
二人情意绵绵,一直聊到快到鸡鸣,乔修凡才依依不舍的看着甘琳雪钻回那块玉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