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修凡疑道:“状纸都画押了,老先生莫不是拿我寻开心吧?”
“呵呵,看你刚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朽还以为你真不怕死呢!”师爷笑道。
乔修凡撇撇嘴道:“有活路谁愿意死……但不知老先生说的活路是?”
“说来也不难,只怕你舍不得呀!”师爷面露为难之色道。
“只要能活命,亲娘老子也舍得!”
师爷说了一声好,点着头道:“老朽听说,和你一起被抓来的,还有两位姑娘是吗?”
“是呀!不过,我能不能活命,与她们何干?”乔修凡不解道。
师爷笑道:“这正是我说的活路!你明白?”
乔修凡闻言气乐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楚云鄱勾结胖县令,处心积虑的将自己抓来,原来竟是为了萧妙纮和宋晓思二女。
“你笑什么?老朽这可是为你好!”师爷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拍着乔修凡的肩膀叹道:“女人嘛,没了可以再找。但脑袋掉了,那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唉,你自己可得仔细想清楚了……”
说完,师爷就捧着状纸回到了胖县令的身旁。
“嗯,来人呐!且将犯人还押监牢,待明日午时,拉到菜市口行刑示众!”胖县令打了个哈欠道。
衙役刚把乔修凡押下去,公堂之外忽然闯来一个慌慌张张的衙役,连滚带爬地喊道:“祸事了!祸事了!”
胖县令本来美滋滋地想着下堂之后,赶紧去新纳的小妾那里温存一番的。
现在被这名衙役一搅和,胸中一团怒火油然而生,张口就骂道:“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什么祸事给老爷把话说清楚了!不然有你小子好看!”
那衙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躬身回道:“启禀老爷,外面来了个锦衣卫,说有事要找老爷您问话呢!”
咋听此言,胖县令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来人可说找本官何事?”胖县令接着问道。
“来人没说!”衙役答道。
胖县令拍了拍手,心里越发惴惴不安,急忙转头对师爷道:“李师爷,你猜那锦衣卫来此做甚?”
“锦衣卫办事,向来嚣张跋扈。若真有什么道道,来的岂会只有一人?东翁只管见就是。”李师爷捏着胡须,胸有成竹的道。
“奶奶的,让老子站在门口吹凉风,都活腻歪了?!”
胖县令人还没动,一声暴喝,公堂外走来一个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
此人颇有几分流气,闯进公堂二话不说,一把就将懵懵懂懂的胖县令,从太师椅上拉了起来,赶下了堂。
“我说,你等怠慢上差,可知后果严重?”来人大马金刀地坐下之后,抄起惊堂木就拍了下去。
“下官岂敢?还请上差容禀。”胖县令抹了抹汗,拱着手道。
眼见一个堂堂七品县令,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战战兢兢的,黄振武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锦衣卫不是别人,正是乔修凡的好兄弟黄振武。
黄振武骂道:“奶奶的,还敢狡辩!看老子不把你大卸八块……”
李师爷反应快,抢先一步答道:“大人息怒,适才东翁正在审一桩杀人案,因此才会怠慢了上差,还请上差体谅一二!”
黄振武四下扫了扫,看见楚云鄱和方脸道士也在,心里已然有了数。
“哦,原来如此,是我鲁莽了!贵县莫怪!”黄振武朝胖县令拱了拱手道:“对了,还不知贵县尊姓大名是?”
胖县令吐了一口气,急忙答道:“下官刘从进。”
“在此地为官几年了?”
刘从进用手比划着道:“六年有余了……”
黄振武闻言叹道:“六年……也该动一动了。”
刘从进喜道:“若有上差提携,从进感激不尽!”
要说还是李师爷脑袋灵活,眼珠子转了转,将嘴凑到刘从进耳边道:“东翁,此人来得甚是蹊跷,咱们连他的身份都没弄清楚呢!”
刘从进还有点眼力,犹豫着道:“你看他那身飞鱼服,可不是普通锦衣卫能穿的。万一惹怒了他,咱们可没有好果子吃呀!”
“你二人在那瞎嘀咕什么呢?”黄振武喝问道。
李师爷硬着头皮拱手答道:“回大人,按例,锦衣卫若有公差需要地方官协助,须得出示锦衣卫的腰牌方可,以免他人假冒。”
黄振武早就料到这一点,二话不说,伸手在腰间取下腰牌,道:“你二人且上前来!”
刘从进和李师爷对视了一眼,上前两步一看之后,齐声惊呼道:“锦衣卫佥事?”
“怎样?可有问题?”黄振武故意将腰牌上乔修凡的名字挡住,只让二人看了到上面的官职。
二人噗通一声,赶紧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道:“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上差,还请上差恕罪!”
刘从进捏着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回头对堂中诸人喝道:“都他妈瞎眼了!赶紧跪下!”
一众衙役一辈子哪见过大官,早就吓得自觉地跪下了。
只有楚云鄱和方脸道士,不明所以地傻站着。此时刘从进一喝,方才反应过来赶紧跟着跪了下去。
“此人好生面熟,在哪见过呢?”方脸道士跪下之后,心里静静想道。
楚云鄱此时心里很激动,暗暗想着要好好巴结巴结这位锦衣卫的高官。
“都起来吧!”黄振武现在心里爽死了,总算过了一回官瘾。
刘从进此时脑袋还是空白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锦衣卫的三把手,会到自己这个小县城来。
要知道,平时一个锦衣卫小旗,便能带着一帮锦衣卫横行无忌,就是河间府的知府大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所以地方官打从心眼里,不希望和锦衣卫有过多的交集。
因为锦衣卫的权利,就是替皇帝监察百官动向的。
黄振武有心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下人奉茶后,只顾悠哉悠哉地喝茶,也不说话。
这茶一喝,就是一个多时辰,黄振武用手拖着下巴,不知不觉竟然趴在公案上睡着了。
底下众人可站不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也不知这黄振武打得什么主意。
刘从进本来就胖,站了这许久,已经累得不行。
他心虚地看了看睡熟的黄振武,低声对李师爷说道:“李师爷,你倒是拿个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