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什么新奇的故事吗?“格格伸了伸懒腰,时间越久,越没有什么故事可以打动她了。”四儿,你觉不觉的这个日子越来越无趣。“随手去取了一串葡萄,就往嘴里面塞。四儿赶紧将葡萄夺了下来,放在边上的格子上,“格格,你先把事情做好,这葡萄是昂及大人的心头肉,你可以不可以不要每次路过的时候就摘一串,等昂及大人回来看到这葡萄少了,我可就惨了。”
“还真是唠叨,得得,把葡萄,哦不,把今天的那些人的故事给我看看。”没有葡萄,那她不是还有故事吗,格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重新坐回主位之上。
”这些都是我从门外的守卫那里取回来的,这是今日的故事。“四儿转身看见那桌子上的那一大叠纸张,就叹了口气,格格喜欢故事,可是不喜欢鬼,所以她就负责把这些故事记录下来,然后把纸张交给格格,格格从中挑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故事。而后在第二天将那个鬼请到她的面前,和她成契。
还没有等四儿把纸张交到格格手里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出来一个杠子,’咚‘一声巨响,四儿很恭敬的给格格行了一个大礼,纸张也满天飞舞。也赶巧一张纸就这么落在了格格的膝上,“行了,就这个了,其他的你就收拾了吧。”原以为格格会像以前那般很温柔的将四儿扶起来,谁知她很有上司的风度从四儿的身上跨了过去。“我出去一下,你起来之后把这主事堂给收拾干净,其他的明天再说吧。”四儿瞄了一眼,看到那空空如也的格子,“格格!”
等四儿把主事堂收拾干净之后,起身去看了一下那桌子上的纸张,大意是说,一个妃子和皇帝之间的爱恨,这些年四儿看的故事海了去,没有什么稀奇的,所以说一个人,不一个鬼的气运还是很重要的。
第二日,将那位女子请到大殿之上,女子一身白衣,头发也梳理的很是整齐,这女子不似其他被辜负的女子那般哭哭啼啼,她反倒是很冷静,跪坐在大殿之上,开始写她能够用来换取心愿的宝物,“吾乃魏仪王之妃,虽然不受宠,但是陪葬品还算丰厚。请堂主成全吾的心愿,吾想再与君王见一面。”
这种女子很对格格的胃口,她不喜欢女子哭哭啼啼,“看你这个样子,你的陪葬品我也不需要了,我只要你的记忆。”
女子皱了皱眉,似乎在撰着什么,依稀能看到是红色的带子,咬了咬唇还是答应了,带着这些记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投胎转世,如果失去这些记忆,也许她就解脱了,“吾同意这个交易。”
“你闭上眼睛吧,契约入魂,可能有些疼。”四儿将刚刚写好的契约书取出,按在女子的眉心之上,契约书化作一个红心痣,女子原本有些看不清的容貌,变得清晰起来,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忘记说了,一旦成为鬼,生前的容貌就会变得透明,看不清容貌。而契约生效,就可以看清人的面貌。
“行了,契约书签了,你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格格将一个碗状的东西放在了女子面前,”这个就是以后要装你记忆的碗,挺漂亮的吧。见你的丈夫一面,这么简单似乎不可以成为你来到这里的理由。“
”我,我只想要知道我身前秘密的答案。“女子起身,”这是小女子唯一的心愿,愿堂主成全。“
为了更清楚的了解那位妃子,四儿偷偷的看了那个女子的记忆,只是粗略的一点,但也十分同情那位女子,以下是这位女子的故事,她叫李芷舞,是槿城一花农的长女,后来被迫代替城主的女儿入宫为妃。本以为此生她就如书中讲的那样,一辈子见不到王上,青丝如雪,了此残生。没想到槿城城主不是普通人,竟然将她送上那个王的床。
或许是因为她不识诗书,老是犯错,反倒是很招王上的喜欢。那时候的王上温润如玉,待人谦和,教她写字读书,后来他变了,变得再也没有办法接近,她曾经以为冷若冰霜是他用来防止有心之人接近的假象,却不曾想温润如玉的他才是用来蛊惑人心的一种的手段罢了。
她自以为是世上最了解他的女子,就算他再也不在亲近身边的人,她依旧服侍在他的身边,可是在他毫不犹豫的下旨屠城之时,她就知道帝王之心,从来不是她这个小女子可以了琢磨的。
后来因为一件小事她被罚跪,那时已经隆冬,她跪在冰冷的大殿之上整整一夜,寒气侵蚀了她的身体,动了胎气,她滑了胎。她在醒来之后,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窗户旁的那盆芙槿花。
滑胎的次日,便有人传了王上的旨意,“悦妃大逆,罚其幽闭冷宫,静思己过。”那年她十六岁,入宫已经两年,却经历了人生最大的起伏。
十月初八,太后大寿,普天同庆,悦妃被赦,得以殿前伺候,而此时离她被关,又三年。听过那道圣谕,她扶着窗,沉思许久,这三年,她几乎与世隔绝,每日种花赏月,日子过的倒也不错,她原以为要这样一直过下去,没想到依旧逃不过,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布条,槿城城主的布条。
一阵冷风吹过,吹醒了发愣的她,她回身,将手中的布条扔进了火盆,布条上依稀能看见‘寿酒有毒’这四个字。
换上许久不曾穿过的华服,戴上蒙尘的珠钗,“娘娘,您今日打扮的好美,一定能重得王上的垂青。”小丫鬟瑾儿是她在冷宫第二年救下的,她初来冷宫时,身边没有带任何一个宫女,瑾儿就是那时候出现的,奉命给她送些吃食。
瑾儿年幼,总是做错事情,因而老是被领头宫女惩罚,每次来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痕,她看不过去,就把瑾儿要了过来,之后就一直陪着她,如今怕是她没有办法在护着她了。
余光扫到那窗沿之上的枯萎的花盆,“待吾走后,瑾儿你就离开这里吧,在床下有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些银两,带上它们离开宫廷好好生活吧。”那盆芙槿花是从进宫之日便种着的,一晃都五年之久了,而它却要在即将开花之际枯萎了,在无生机。
从她所住的冷宫到举办的盛宴的偏殿只需一柱香的时间,她却似乎走了大半辈子,在这皇庭之中,受宠,封妃,获罪,被幽静,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如今她不想再**纵,而想要摆脱这一切的方法,似乎也只有剩这一个了。
太后赐下的掺了毒的寿酒,掺了毒的酒好甜,似乎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甜的酒,身子很快就软了下来,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感,似乎被人抱在了怀里,只是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家乡,那种满芙槿花的小院子,推开屋子,爹娘像以前一样,在屋子里面等着她回来,“芷舞,你回来了啊,来,到娘身边。”娘亲还是记忆中的那般温柔,“芷舞,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蜜枣。”爹爹坐在堂上,向她招手。
“爹,娘,汝河在此?芷舞好思念你们。”拼命的往前跑,跑了很久,却怎么也跑不到爹娘的身边。爹娘渐渐的影入黑暗,这片天地唯一的光亮也被遮住,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曾试着离开这里,却怎么也冲不开这黑暗的屏障,她只能蜷缩在角落里。
直到有一天一个黑袍男子出现,带她离开了那个黑暗的角落,来到了地府,不知是不是心思太重,她一直没有办法投胎,听见几个鬼在谈论了愿堂,知道了愿堂要用钱去交换愿望,而她则最不缺钱,所以便来到了了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