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师弟明面儿上是奉方丈法旨和师命,来追我回寺,实则是和娇杏一道来帮我考武状元,对不对?”
周净赶紧笑咪咪伸出一个大拇指。
“唉——我们的笨罗汉开窍了,开窍了——”
周友前后看看,见附近没有什么路人,便不再摆俗家人的架势,连忙向周净和娇杏二人合掌致谢。
娇杏催着周友掉头回开封府去找她的哥哥帮忙。周友说已经见过她的哥哥了,并简略叙述了邂逅认识她哥哥的经过,及她哥哥和王天豹帮他解决难题的曲折经历。
娇杏、周净听了,无不惊讶异常,直夸周友命好运气好,这回进京参加武举,一定会得个头名状元回来。
周友两眼直视前方,紧咬嘴角,没有说话。沉默一会儿,他说自己一切都好,周净和娇杏可以回去了,给方丈、师父和师兄弟们捎个平安,让大家放心。
周净、娇杏一听,同时变脸生气。两人说,谁知道进京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有他俩,就可以随时帮忙。还有,周净也想跟他一起参加武举,娇杏更想趁机到京城开开眼。总之,表明了是一定要跟周友进京赶考。
周友无奈,只得同意两人和他一起进京。
有了脚力和盘缠,三人行程轻松许多。二月初二,三人赶到京城。他们以为,二月二,龙抬头,京城里会热闹一番,谁知过罢年的京城,早已没了过年的兴致。进得城门,便见高楼低屋、大宅小院参差错落;通衢大道、窄街小巷纵横交错。一眼看去,跟开封府大同小异,没多少差别。京城的二月,不比中原天气回暖明显,依然的寒风冷冽。街上行人都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蚕茧,臃肿笨拙,行走街头一个个脚步匆匆,似打了败仗惶惶逃走的散兵游勇一般。周友三人原本以为京城处处高楼林立,街道条条笔直宽阔,街市店店铺锦列绣,人人高车大马,如今看来,竟是这样的不堪,兴趣立刻减了大半。
失望的周净骤然感觉身上寒冷,抱着膀子只打哆嗦,一个劲儿地催周友赶紧找个客店安顿下来,暖和暖和再说。
娇杏横他一眼。
“就你娇嫩!这才刚入城,还没打听到考场呢,就要找客店缩起来,就不怕耽搁了周友师考……”
周净不等娇杏说完,咂咂嘴,急忙压低声音打断她。
“什么周净师?一路同行半个多月,还没有记牢——是我们的青玉兄,我是周敬兄,你是李兴弟。”
娇杏笑着伸伸舌头,连连点头称记下了。进京路上,三人约定:因为周友是要顶替孙青玉参加武举,从此就以孙青玉自居;周净随行帮忙,自然不宜漏僧人身份,便化名周敬,一则与更像俗家人名,一则与周净谐音,顺口好记;娇杏更不宜以女身与周友师兄弟形影相随,既然已经女扮男装,不妨就取个男名,周净脑瓜子活络,主动请缨,替她取名。说是李姓不改,娇杏去掉个太女人味儿的“娇”字,再取“杏”的谐音“兴”,就叫李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