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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外传《雨之阳》第四幕 雨篇·悟道

佛说,这世间的一花一世界,一梦一凋零,所为的是、爱恨情仇,无非都是人的七情六欲,而人心的归途,都只是一片寂静、安详——亦或者是说虚无。

所谓的道法,所谓的天地自然,所谓的功德,皆是无形之中,却以一种有型的存在,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你的生死,你的爱恨,这些欲望,本就是一种道法。

小雨站在湖边,细绵的雨水打在他的肩头,他不知道自己伤心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这里,站在这片湖的边上,独自伤神。

风吹动芦苇荡,如诗如画般的场景,此刻就在小雨的面前,小雨对此一点都不陌生,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他们所居住的村子,可是,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何要站在这里。”

小雨还未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却发现在湖边坐着一位老人,老人一身蓑衣,手持着一根墨竹,身旁摆着鱼篓,在湖边垂钓。

他背对着小雨,小雨本不想理睬这个老人,可刚一转身,这老人却突然朝着小雨发问,小雨转过身来看向这个老人,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老人肃然起敬。

“我不知道。”

小雨的声音有点沙哑,看着挚爱之人的死去,让他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自从他得道以来,从未有过,让他深受打击,自己所矗立的顶点,为何是这么的无力。

“你不知道,亦是自然之理,就好比这湖中的鱼。”老翁提了提手中的鱼竿,一股极强的力道从湖面震散开来,小雨隐隐约约的,可以在湖中看到数千条鱼子,“他们中有的追寻着生,有的追寻着死,可最终大多是任人刀俎鱼肉,你和这鱼有何区别?”

“鱼者,忘情于水,生离死别,弹指一瞬,记忆之说,短短一念;人者,天赋人情,生离死别,一眼沧海,一眼桑田,可是?”

小雨不明白老翁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小雨隐隐约约地能感觉这是禅问,他不清楚这个老人的来历,却也不敢怠慢回答,他只好拖着自己沙哑的声音回答,他已经开始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真实存在的。

“是,也不是。”

老翁呵呵一笑,站起了身子,他转过脸来,那张在斗笠下被阴影遮挡的脸却让小雨大为吃惊。那张布满皱纹,已然崎岖的脸,竟然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

“这天地,好比这湖,人就好比这湖中的鱼,鱼不知道自己想要追寻什么,但是人不同,你有着你的道,你执着着你自己的道法,却逐渐忘却了,你置于这湖中。”

老翁提起鱼竿,一条鱼竟然早已经上钩,他将鱼抓在手中,他看着小雨,将手中的鱼朝着空中一抛,这鱼竟化作一条龙腾飞而起,朝着天空飞翔而去。

“前辈,你想说……”

小雨还未从这鲤鱼化龙的景象中明白些什么,却发现老翁已经不见了,而留下的,只有老翁的蓑衣和渔具,他走到了湖边,披上了蓑衣,坐在了湖边,朝着湖中丢出了鱼竿。

爱与情,是他一直所追寻的东西,他寻找,却也痴迷,但在这情爱之中,他却尝尽了苦涩,可这若是他所追求的东西,那么他的本心又是什么?

“若爱是瘟疫,那得了这样的病的我,又该如何。”

小雨面对着湖,手中的鱼竿微微晃动,一生一世,一岁一枯荣,他们这等得道之人,早已经跳脱了生死,可是到头来,这究竟又是得了什么道。

“人世皆说,放下才为得道,可我得了道,为何却不能放下。”

爱恨情仇,生离死别,贪嗔痴,憎怨哙,在修成真道的路上,他领会了,也放下了,也重新拿起了,可是他心中的道是什么道,天道?他不明白,因为不明白,他才会重新拿起一切。

“我的道……我的道……”

小雨喃喃着,他对着这个湖,一日,两日,三日……直到小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着这个湖有多久,只是那鱼竿忽然一动,让小雨从思考中回过了神。

湖中的鱼儿收尾相接,在湖中追逐着一头的鲤鱼,那只鲤鱼咬在了小雨的鱼竿之上,他拉起鱼竿,整个湖中的鱼竟然被连竿钓起,浩浩荡荡在空中化作了一条条的龙!

“原来如此!我若一生皆为痴情而苦,那我的道,本来便就是情道!”

小雨站起了身子,望着这一条条飞向空中的飞龙,心中顿时有了感悟!

修道之人,修道得道,跳脱轮回之道,却忘了自己却任然在这六界之中,所得之道,不过是一片空白,每个人自己的道,都是由每个人自己所开辟。

如是如此,那么每个人自己的道,正是每个人要面对的东西,他一生苦于情这个字,纠结于爱这个字,那么对于小雨自己而言,情道便是他所追逐的道。

“孺子可教。”

空中老翁一声赞叹,仿佛如凌空一指,将小雨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去,小雨眼神中的悲哀叹惋顿时消失不见,他一眼望穿这天空,却是看不见这天空的尽头本身。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小雨朝天拱手示敬,若非是这老翁令鱼连天而起,他也不能参透自己心中的一丝玄机,他也不能感悟出自己的真道,他现在感觉自己对于这天地的沟通与理解,更加上了一层境界,只差一步,就可以踏破那个门槛。

“我并未指点你什么,千百年来,死在这里的人不计其数,你并不是唯一一个明白的人。”

空中一只大手的法相浮现,刹那间,整个美丽的村庄在那大手的挥动间变作了一片荒芜的大地,在这片土地上,无数的白骨矗立其上,有的白骨抱着自己的头,有的白骨挣扎地做出想要逃跑的姿势,望着这些白骨,小雨皱起了眉头。

“若是我悟不出我的道,我是否和他们一样?”

小雨的眉头紧皱,此刻的他已经明白,之前的一切,皆是虚无幻象,无非是为了让他迷惑,使他迷失在自己的道之中,而如果自己没悟出道来,恐怕就会和这些白骨一样……但是……

“没错,你若是悟不出自己的道,你就会死在这里。”

那老翁从小雨的身后走了上来,他抬起手,想要搭住小雨的肩膀,可还未搭上小雨的肩膀,一道锋芒卷着真气就已经朝着他的正面袭来!

“果然如此,悟道,归于正道的人的真气,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小雨目光凌然,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短棍已经化作了一把古铜色的斧子,他凌厉的目光看着老人,老人哑然失笑,那张同小雨相同的表情顿时扭曲了起来。

“果然智慧过人,即使经过了这么多的幻象,却还能清醒过来,你的正气一定是相当的美味。”

老人的嘴巴开始变大,血肉和白骨被他吞入了嘴中,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小雨皱了皱眉,他从鱼儿上钩之时,参透情道的刹那,就已经算出了这个老人的打算,他之前做的,只是为了引出他的真身。

他估计自己被封印在一起法器之内,这个法器在千百年的来的变化下已经受到了天地的感应,产生了一丝器灵,而这个器灵靠着吸收正道之气,在不断的强化自己,他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器灵。

但是看见那些白骨,和这个器灵现在的模样,小雨却发现自己算错了,这器灵依然化作了一团的黑雾,白色的白骨使他在空中多出了一个巨大的支架,黑雾填充着白骨,刹那间这个器灵就已经变作了数十米高的巨兽。

“你这身正气,就乖乖作为我的食粮吧!”

巨兽张开了大嘴,朝着小雨所在的位置便张口咬去,小雨面对着迎面而来的血盆大口,身法连连退避,可是这巨兽每一次张口,都会释放出巨大的黑气来。

“区区一个器灵,口气倒是不小!”

小雨劈开黑气,袖中连出六张符咒,小雨凌空一点,在空中掐起一个法决,六道符咒顿时金光大作,化作六道红雷劈向了巨兽!

“雕虫小技!”

那巨兽张开大口,喷吐出黑雾来包裹住那六道雷电,小雨看见巨兽的动作,冷冷一笑,手中法决一转,那六道红雷竟然变作了黑色的黑雷!

“阴神雷!竟然是阴神雷!”

那巨兽惊讶的大叫,他吸食正气为生,体内的气皆是极阳之气,他原本想吞并了这雷,没想到在吞下的时候转化做了阴神雷!他的动作一顿,黑色的阴雷顿时遍布他的全身,他怒吼一声,朝着小雨看去,可谁知小雨却双目禁闭,高举着手中的短斧。

“这气势!难道是!”

巨兽看着小雨,他只感觉一股极其磅礴的真气从小雨的身上冒了出来,这股气势几乎要撑破了他这一方小的天地!他已经知道了小雨手中的短斧的来历!

“盘古斩·开天一!”

小雨睁开双眼,这短斧金光大作,一斧落下,整个空间顿时鸦雀无声,光芒正对着巨兽的咆哮,在这一瞬间化作了虚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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