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喝花酒都能喝出这么高的艺术品位,古往今来恐怕也只有小杜一人了。”
摇头晃脑的将手里的酒杯放下,方逸咂咂嘴,顺着包间的窗户看向下面的大厅。
大厅中间的看台上,四周悬挂着帘幕,将里面的人给遮住,虽看不清样貌,但是悠扬的琴声却从中传出,回荡在整个醉满楼。
闭上眼睛,方逸的手指跟着旋律,轻轻的敲击在桌子上。
“梅花三弄,卖艺不卖身么?”
帘幕里传来的正是名曲《梅花三弄》,听在方逸的耳朵里不然让他唏嘘。
方逸不是这方世界土生土长的人,而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穿越过来,不过他的命要好一些,穿越之后成了一位大少爷,所以才能有这闲情逸致跑来喝花酒。
敲了个二郎腿,让自己更舒服的听曲,方逸又随手拿起桌子上苹果。
还是古代的妓院好阿。
人家的青楼,拉客的时候老鸨都是说,客官,里边请,我们这里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包您满意,而前世呢?
老板~我们这里的小姐波大水多活又好,包您爽到不能呼吸哟~
这是什么?这就是文化的堕落呀,真是让人痛心。
琴声悠扬,忽然间一道极不协调的声音从隔壁传了出来。
“去,老婊。子,让下面弹琴的那个姑娘上来,就说小爷看上她了。”
“这……”
看着眼前鼻孔朝天的大少爷,妓院老鸨一些尴尬,同时也有些无奈。
特么的,有这么说的么,虽然老娘三十年前确实是,但是你这么大声,这么毫不遮拦的喊出来,老娘的脸往哪搁?
当了****,还不给我立牌坊了?
心里纵然再多不爽,可老鸨还是陪着笑脸。
没办法,谁让这青楼的生意就是如此呢,你不卖笑,谁来光顾你?
“张公子,梦萱她卖艺不卖身,这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看能不能换一个?”
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眼前这位爷,老鸨手一挥,吩咐身后的姑娘:“小红,你去把宁雅喊过来,就说张公子看上她了。”
“放屁,老子今天还就要梦萱姑娘,不就是钱么?老子多的事。”
那张公子十五六岁的模样,年纪不大,口气却异常张狂,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全都是一百两的数额,手臂一用力,顿时整个大厅间一时间银票纷飞,惊的底下的嫖客们尽都抬头往上看去。
“下钱了,天上下钱了。”
尚有人没注意到楼上的动静,只是看见自己面前陡然多出几张百两银票,眼珠子都红了,赶快将它们揣进自己怀里。
“你想死么,张二公子的钱你都敢拿?”
有人小心翼翼的踢了揣钱人一脚,努努嘴,示意他看向二楼。
“是他的……”
看清楚楼上的人,那揣钱的嫖客脸一白,赶紧又将怀里的钱给扔了出去,低着头将桌子上的酒端了起来,猛地灌了几口。
“我的妈呀,这张二公子今天又发什么疯了?”
张景阳,张府的二公子,恶霸之名早就传遍了郡县,敢惹怒了他,那后果可不敢想象的。
“这,这张公子,梦萱她真的是卖艺不卖身阿。”
老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小腿都在哆嗦。
看着满天纷飞的银票,她虽然眼红,可是仅存的理智还是让她忍住了。
张二公子不好惹,这整个江宁郡都知道,可是梦萱也不是她醉满楼的姑娘呀。
这丫头来历神秘,两个月前突然就来了醉满楼,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成了楼里头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自从她来了,整个江宁郡的嫖客近七CD到了她这里,这还仅仅是卖艺不卖身的情况下。
如果卖身的话,那醉满楼的生意得有多好?
之前老鸨也曾跟梦萱姑娘说过此事,可是她仅仅一笑就略了过去,本来老鸨还想着多劝说几次,可偏偏第二天,某位经常来醉满楼的客官在酒后轻薄了梦萱姑娘之后,就整整有一个月没来了,而据说是因为他那天喝醉酒,回去之后不小心摔断了腿……
常年混迹在风月场所,老鸨自然心思精明,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那位客官在江宁也是个有头脸的人,就算回去也是坐着轿子,身边有人照看着,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摔断腿呢,这其中恐怕是和梦萱姑娘脱不了关系……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考虑的,只要是能给楼里带来好处,管她梦萱是什么来历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上掉银子的事情,不赚白不赚阿。
可没想到,今天这事却让她头疼了。
能在江宁将醉满楼开的这么大,说后面没人撑着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张家的公子可比不上寻常人阿,要是在她醉满楼出了事情,那她有几个脑袋恐怕都不够用的。
“放屁,当****就别给老子立什么牌坊,阿福,去给我把那个小娘皮给我请上来,我倒要看看,名满江宁的梦萱姑娘,倒是生的什么模样。”
“哎哎哎,张公子,使不得呀。”
老鸨听到这话,顿时慌了,赶忙上前将阿福给拉住,带着哭腔道:“张公子,您换个姑娘吧,梦萱她,她真的……”
“滚!”
俗话说,狗仗人势,打小跟着张景阳一块长大,在这江宁郡里,谁看到张府的人不给几分薄面,今天这一个青楼的老鸨竟然然三番五次的驳了张景阳的面子,简直是找死。
一脚将老鸨给踹到,阿福抬腿就要下楼。
“我说是谁,原来是咱张二公子,怪不得这么大的威风呢。”
听得外头的动静,方逸推开了门,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方公子,方公子你快帮我劝劝张公子吧。”
看到方逸,老鸨眼前一亮,顿时连滚带爬的上前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道。
整个江宁,有八大世家,而其中又以方、张两家势力最为雄厚,所以看到方逸,老鸨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的,只顾着哀求。
“又是你这个没卵蛋的东西。”
看到方逸,张景阳的脸上也划过一丝阴沉。
方、张两家的也算不错,可偏偏方逸张景阳两人好像是天生的不对付,只要是碰面,那绝对少不了一番冷嘲热讽。
这两位公子,平时都是好喝花酒,不同的是方逸真的是来喝酒的,而张景阳就是来寻花的。
“精虫上脑的蠢货,也好意思在这大吼小叫,你爹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方逸抖了抖袍子,一脸鄙夷道:“我看张二公子恐怕才是真的没卵蛋吧,不然的话怎么每次喝个花酒都要闹得人尽皆知,张公子你不会是欲盖弥彰吧?”
“混蛋,你找死不成?”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不行,张景阳同样如此,被方逸这么一激,什么梦萱,什么姑娘都扔到了一旁,他紧紧盯着方逸,眼珠子里如同要喷出火来。
“姓方的,你别呈嘴上功夫,敢不敢出去打一场?”
“是不是男人,咱们手底下见功夫!”
江宁八大世家,皆是武林世家,别说他们,整个世界都是如此,习武之风盛行。
“长本事了,敢跟我挑衅了?”
挑了挑眉头,方逸眼睛微眯起来,看向张景阳。
“别废话,是男人就出来!”
张景阳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走出醉满楼。
“看来这小子这几天有长足进步了阿。”
方逸轻轻一笑,不过却是也丝毫不在意,脚步轻抬,紧跟着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