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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临陆舟散 险死还生

在又向着那未知的目的地前行几日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一个异样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黑点,不知何时出现,几天后越加清晰,直觉告诉他,那是一座山。

忐忑,又兴奋,自从看到那黑点的一刻起,他就仿佛忘记了他还在海里,浑然不知踏上陆地的时候也就即将是他命里诸多劫数的开始。

叶小舟盘膝坐在舟首,闭目养神,每隔一会睁眼看一下,期望睁眼会看到那山会有什么变化,可惜没有。那山像勾逗他的美人,让人只能望梅止渴,却又徒呼奈何。后来也就不管了,望山跑死马的道理貌似还是懂的。

在前行的过程中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三十多天后,要靠岸了。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前段时间遇到的那只大鸟是怎样飞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或许陆地不只一块吧?甩甩头不去想这个。

即便再有心理准备的人看到眼前的一切也不由为之震憾,当小舟在离岸越来越近,二十天时,十天时,五天时,每天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在天际出现的不再是海了,而是广袤无垠的大陆,那大陆深处遥远的地方,一座山峰拨地而起,像是一尊帝王般俯视着这个世界,守护着这个世界。然后才会发现,这山的周围还耸立着一些小山,那样自然,像是这山的臣民。

陆地为森林覆盖着,所以显得很神秘,暂时不知道有没有人居住在上面,在最后一天里,叶小舟可以看出陆地上树木都高大而粗壮,各种蔓藤攀爬其上,有许多河流从中汹涌而出,也可以看到一个个小小黑点在空中盘旋,应该是鸟类吧?就这样忐忑又激动地越来越近了,浑然不知脚下的舟上那图纹已经越变越淡了。

越来越近了,快了,突然砰的一声,脚下的舟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陡然散落开来,叶小舟无所依持,落入水中。

“怎么会这样?”叶小舟一下错愕了,这太奇怪了!虽然他即将进入陆地,但对于一直陪伴着的他的小舟自然是有了一些感情,就这样散了架离他而去他自是不舍的。反正快要上陆地了,把它捞起来吧!目光所及之处几块木板漂浮在水面上,这里离陆地还有一段距离,是不是全部捞起来?那起码也得两三趟。

‘噫!这是!’只见眼前除了木板外还有两个方块似的东西,捞起一看,‘啊!这是书!’

还来不及看,正疑惑间,突地‘嗤!’的一声,一条水蟒似的水兽猛然从水中窜出,张开血喷大口向着他扑来,在危险来临之际叶小舟下意识捞起一块木板,猛力迎面向着水蟒的头部拍去。

木板一下断了,水蟒也懵了一下,趁着这个时间,他才发现,自这一路令水中妖兽惧怕的小舟散了架,他已经是待宰的羔羊成了眼前这水蟒的美食,不仅是水蟒,周围又陆续出现一些对他虎视的水兽!好些还是一路跟着他而来的!

不行,得赶快到岸上去,水蟒回过神,愤怒地再次咬向他的头颅,叶小舟低头避过,但还是被其带走了一块肩膀上的血肉!叶小舟一声痛呼,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水蟒口中咀嚼着,发出嗤嗤的声音,血水带着口水从其口中流出,水蟒不禁眯起双目,像是在享受!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自水蟒出现到现在也不过电光火石般短暂的时间!眼看着其它的水兽也急切地想在自已身上咬下一块肉似的冲向自已,他把那两本书用嘴死死咬住,期望能分出双手,同时也能分散下一肩膀的痛楚,向着岸边游去。

长久地在水中捕食让他的水性能与傻魔鱼不相上下,但还是比不得这些水兽,几只冲的最快的已经能让他感觉到呼在他背后的气息,那水蟒又冲了过来,因为他又听到了那可恶的嗤嗤的声音!‘哼!’又一只水兽咬下他大腿上一块肉,血肉的气息散发开来,引得这些水兽更加兴奋,纷纷发出不同的叫声!

难道就这样完了吗?好不容易就要上岸了啊!有些绝望,有些沮丧,又有些悲凉!上天入地,无门无路,虽然他手脚仍在挥动,可是心已经像是死了一样!

那水蟒又已经欺身而来,但并没有向他张口,而是欲要在前面截住他!叶小舟愤恨地看了它一眼,心中一动,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一股血性使得他不顾一切冲向水蟒,双腿死死夹住其颈部,一只手抱着蟒头,另一只手则时刻准备着给予其致命一击,水蟒奋力地扭动着,想把他甩下去。叶小舟随着蟒头一会出水,一会入水,就是不撒手。

其它水兽也蜂拥而至!已经被围困了!

这时叶小舟已不管其它。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已的目标,期间虽然又有几只水兽咬到了自己,但他好像已经麻木了,他在内心里不停劝说自已‘那不是我的身体!那不是我的身体!’,而那只探向水蟒头部的手捏成拳头终于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向着水蟒的一只眼睛捣去!“嗷呜!”水蟒吃痛,更加狂暴了,切怎么也甩不开叶小舟。

水蟒狂暴扭动的身体使周围的其它水兽也被打乱阵脚,一时都被逼退。

趁着这个时候,叶小舟发现水蟒也是遍体鳞伤,尤其是其腹部已经肚开肠裂了,还可以看到森森白骨,看来这些水兽也不只攻击我一个呀!虽然自己也差不离。

这时他又找到一个时机手指向着水蟒眼睛插去,这个时机是他上陆地的关键!水蟒在叶小舟的手指插向它眼睛后的一刹那,浑身颤抖着直立而起,在空中使劲摇摆,想要把这该死的从它身上甩下去。而叶小舟瞧准时机,在水蟒的头部冲向陆地方向又要回摆时同时松开手脚,于是叶小舟就这样被水蟒甩了出去!甩出了水兽们的包围圈!

还在空中的叶小舟就看见那水蟒还在挥动身躯,其它水兽有的冲向水蟒,有的冲向叶小舟的方向,而且这时在空中看到的又是一番景象,那些水兽可不是十多头,而是成百上千头,而且越来越多的样子,都向自已这个方向冲来!还好这时陆地已然近在咫尺,倒也没有最初陷入绝境般的绝望。

终于像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他冲向了陆地,倒在沙滩上颤抖着喘着气,原来心跳一直像战鼓一般咚咚起伏!

群兽不能上岸,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他闭上双眼,久久不能自己。

“沙沙沙沙沙沙”是蛇爬行的声音!

还不安全!叶小舟猛然睁开双眼!大意了!蟒是可以上岸的!只见那水蟒血红着双眼已经冲上了岸,身上伤痕处处,向着自己张开血喷大口复仇来了,势要将自己吞噬!

叶小舟理解它的心情,切不能原谅自己的大意!他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向后退着,随时准备搏杀,他知道他和这水蟒已都是强弩之末,绝不能让其它的水兽打搅到他们的战斗!水蟒也似乎并不急着进攻,它并不发达的头颅只是让它觉得不能让其它的对手打搅到自已进食。

叶小舟将书从口中拿出,那上面有一排深深的牙印,他将书扔向一边,同时思索着如何才能取得这场胜利。眼前的这个家伙虽然没有在水里灵活,但它的巨大身躯暴露无遗,它可以轻易地将人缠住,将自已吞掉,然后变成大粪排出!那绝对是最悲催不过的死法了!

额头豆大的汗珠颗颗滴下,叶小舟眯着眼,打量着游动着的水蟒。先下手为强!他冲向水蟒的肚腹,那里是水蟒受伤最重的部位!水蟒好像就等着他出手一般,头尾同时向他卷去!叶小舟不管不顾,因为他的目的是之前看到一样有趣的东西!一根骨刺已经似要断裂,如果能将之取到的话无疑会添不少胜算。

近了,一股血腥气差点让他窒息,在触碰到那根骨刺的时候,水蟒也即将将他缠住,“噗”的一声,终于断了!

然而这时水蟒已经将他缠住,只留下他的一只手和头颅在外,好在水蟒残破的肚腹给了他一点活动余地。水蟒攻击他时他的头还可以钻进其腹中,让水蟒投鼠忌器。

水蟒因为骨头的断裂异常恼怒,蟒头探了过来欲要将他吃之而后快!叶小舟没有绝望,他握住骨刺向着蟒头刺去!水蟒张开硕大的巨口,那带着腥臭气息的气流让他不由得又眯起眼,头发也被吹得后扬,脸上全是黏黏的口水!在即将对他咬合的时候他将头埋进水蟒残破的肚腹,避过一劫,而骨刺也顺利地刺中水蟒的眼睛!

“嗷呜!”水蟒感受到疼痛使它作出了最后的挣扎,蟒躯蠕动,“噗”的几声,肋骨断了一根!“啊!”叶小舟也作出鱼死网破的劲头,骨刺也向水蟒一阵乱挥!嘴巴则疯狂啃咬着水蟒裸露在外的血肉,突然他模糊地看到一根管状的物事,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这绝对是要这水蟒亲命的东西!

他张口就咬了下去,但是切滑不溜秋难以下口,于是只能用骨刺刺下去,一下不行来两下,终于破了一个小洞,‘哧!’,一条血线激射在叶小舟的脸上,睁不开眼,鼻子里嘴里满是血腥味!原来是血管,仿佛被这血浇得兴奋了!遂一口咬住,咕噜咕噜,蟒血从口中进入胃里,暧洋洋的。

水蟒终于感到一丝惧意!它松开了叶小舟,它要逃走!

叶小舟这时也不讲什么穷寇莫追,做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什么的,也不怕什么同归于尽,就是抱着不撒手。手中的骨刺一直不停地刺啊刺,水蟒拖着叶小舟向海的方向游去,不时回头狰狞一番,希望叶小舟撒手和撒嘴,但最终对这牛皮糖无可奈何。叶小舟把血管在嘴里磨着,终于血管磨断了,大股的血像激流一样注入叶小舟口中!

水蟒活不了了,这一刻它终于感觉到叶小舟先前在海中那个时候的心境。但它也想让眼前这该死的东西为它殉葬!

叶小舟并没有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头脑,在水蟒血管被咬破之后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事实上他做对了,水蟒再次向他攻击时他感觉到不同以往那样头颅躲进蟒腹中就会让其投鼠忌器,他使出浑身力气逃开了那张血盆大口,蟒口咬向了自已的腹部,那个在前一刻叶小舟还停留的地方!

叶小舟就这样看着水蟒剩下的那只眼睛慢慢暗淡无光,又看到海边丛丛叠叠的水兽,并没有发现有第二条水蟒来个渔翁夺利,他才重重的倒在蟒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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