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了五六分钟后,一行人便来到了镇政府。镇政府位于传统的四合院中。迈进镇政府大院的门,丁远桥在心里谋划着:“这次一定要将实情禀告镇长大人,让镇长大人将陈家两兄弟绳之以法”。
院子西边种了很多的葡萄,葡萄架下坐着一位带着墨镜的男子在默默地品茶乘凉,好像压根就没有看到一行人的到来,或者说这一行人对他而言就像是空气一般。
巡逻队中的头领黑脸汉子毕恭毕敬地来到葡萄架下禀告道“镇长,我们在街上抓到三位打架斗殴的人”。
一段犹如破锣的声音传来“所为何事啊”,镇长大人头都没有动一下,甚至都懒得转过来看上三人一眼。
此时丁远桥的心情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指着陈大狗家两兄弟急迫地说“镇长,这两人是猫头山的土匪,快将两人法办……”,“镇长大人,你不要听这****的瞎说,明明是他偷了我们两兄弟的钱包”陈大狗急忙打断了丁远桥的话,跪在地上声情并茂地说着,丁远桥要不是当事人的话,也许都会相信陈大狗说的是真的。陈大狗要是生活在今天应该可以成为一名影帝。
丁远桥欲继续把家里面发生的事说清楚,却被镇长挥手制止了。镇长大人终于肯把高傲的头转了过来,那破锣般的嗓子又发出了声音“你们不要在老子面前装了,你们不看看滩头镇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们在此撒野,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在老子的地盘上打架”,镇长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人,转头对着巡逻队的黑脸汉子说“阿满,先将他们押到矿山劳教一段时间再说”。叫阿满的黑脸汉子带着巡逻队员一拥而上,根本不给三人再讲话的机会,將丁远桥等人连拖带拽的押出镇政府,往滩头镇背后大山上爬去。
滩头镇有一座金矿山,就在滩头镇背后的大山深处,金矿山的幕后老板就是滩头镇镇长王铁锤。这王铁锤可是滩头镇的土皇帝,在滩头镇可以说只手遮天。在滩头镇上凡是犯错的或是小偷小摸的一律送到金矿上劳教劳教,但这所谓的劳教多半是有去无回,要么累死、要么被工头打死,侥幸活着的就得一直干活,最终的结果也是死。所以滩头镇金矿又被当地人叫做“阎王殿”,而滩头镇镇长王铁锤也被大家背后叫做“活阎王”。
一个时辰左右,治安巡逻队押着丁远桥三人翻过了滩头镇背后的大山来到了金矿所在地,金矿山三面环山,东边是一处几十米高的断崖,崖下就是南水江,在西面山坡上有一长溜茅草棚,那就是工人们的简陋宿舍了。金矿是露天开采作业,一百多号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工人正在冒着炎炎烈日工作。对于丁远桥三人得到来,工人们好像司空见惯一般,竟没有人稍稍停下手中的活站起来看上一眼。其实严格来说,工人是不敢看,因为身后每隔几十米远就站着一位凶神恶煞的工头,只要停下手中的活,鞭子就会如雨点般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并且还不能叫,越叫就打得越厉害。
丁远桥三人被安排在中间的一个茅草棚住下,住宿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和猪窝相比没有多大区别,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床,地上杂乱地铺了一层稻草,稻草上有几条已经看不清颜色的破棉絮,一个茅草棚里住十来个人。三人刚安顿好以后就到了矿上开饭的时间了。
开饭之前,百十号工人被集中在茅草棚之前训话,金矿经理胡飞站在前面训话,二三十个拿枪的护卫在四周监视着,而工头们则忙着对自己手下的工人进行搜身,看看有没有夹藏金矿和金矿沙的。
好不容易到了开饭的时候,这里的饭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一碗没有油的南瓜汤和两个黑色的窝窝头,要不是实在是饿极了,少爷出身的丁远桥如何咽得下去此等饭菜。丁远桥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一定要逃离这个鬼地方,要不然不是累死、就是饿死”。
丁远桥他们所在工棚的工头名叫李雄,因为嘴特别大,大家都习惯叫他李大嘴,李大嘴是一个典型的山东大汉,因为长得膀大腰圆的,所以被任命为工头,工头主要是负责对于自己工棚的工人管理,白天则是站着监视工人劳动,吃住都和工人在一起,只是每一餐饭都比一般工人们多两个窝窝头。在睡觉前李大嘴告诉新来的丁远桥三人,在矿上有两件事是千万做不得的,一是夹藏金子,二是逃跑,一旦发现就会被立马处死。
在金矿上的第一夜丁远桥几乎没有入睡,因为他担心陈大狗和陈二狗两兄弟会使坏,毕竟自己刚刚把他们两兄弟给耍了。
一夜相安无事。丁远桥他们三人被安排在了矿砂筛选组,就是对矿上下来的泥沙过滤筛选,从中选出那些细小的金沙来,这个工作要求人一天到晚都蹲着或弓着背,所以一天下来真是腰酸背痛的。
一连五天晚上都平安无事,丁远桥才彻底将心放了下来,看来陈家两兄弟也是不敢在矿上惹事的。由于没有了担心,丁远桥早早地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丁远桥又来到了南水县后的茶山上,他静静躺在了那棵和巧妹常去的古茶树下,李巧妹款款地向他走来,轻轻地坐在他身边,搂住膝盖听他天南海北地吹牛聊天,在梦中丁家并没有遭到变故,吴家阿婆也顺利上门提了亲,丁远桥和李巧妹正在幸福地等着婚礼的到来。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瞬间就卷走了巧妹。丁远桥正欲起身呼叫寻找巧妹,一头黑熊却咆哮着跑过来并骑到了远桥身上,两只巨大的熊掌压在了远桥脖子上,远桥顿时就觉得喘不过来气了,远桥拼命挣扎,手脚并用,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
丁远桥睁眼一看,陈二狗正骑在自己身上,双手用力掐住自己脖子。丁远桥欲呼救,但已发不出声音了,忙用手去掰扯陈二狗的手,但陈二狗力大如牛,又如何掰得开呢,就在命悬一线之际,丁远桥右手在床头抄到一个东西用力往陈二狗头上接连敲去。
“咣、咣、咣”的几声巨响,将工棚里的人吓得全部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