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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井上的天空

看着这个天井,叶小帅心里开始思考着、分析着、判断着,眼睛也上上下下地扫射着,观察着,寻找着。认为现在不是急于攀爬上去,而是必须先找东西填饱肚子,如此高难度的危险攀爬,是消耗体能非常大的,精神、体力要求都是很高的,稍有精神恍惚或者体力不支,就可能是万劫不复。

还有就是必须选择好攀爬的位置,石壁上凸出的地方越多越密,就越容易攀爬,就会节省不少的力气,攀爬越顺利,精神就越振奋,就越容易保证攀爬的效率。

另外,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攀上井口,现在都是难以估计的,一天不停的攀爬,在比较顺利的情况下,估计也只能在六十米到八十米之间。如果夜间没有光亮的话,还必须准确把握好时间,寻找可以夜间休息的地方,否则,整夜挂着石壁上,不能上也不能下,那也是无法克服、不能支撑的大问题。按如此计算,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攀爬上去。

叶小帅知道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寻找食物,眼光不再进行大范围的搜索,就在这段地下河及天井底部的周围,仔细地搜寻。为什么地下河里没有一个活物呢,能食用的水草也应该有吧?

脚在四处走动,眼睛在四处搜寻,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失,肚子也在一咕一噜地叫唤,头也是一阵一阵地晕眩,眼睛也是一时一时的模糊,双腿有些打颤,步履越发沉重,心口越发慌闷,眼前金星飞舞。

叶小帅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最后,还是不得不慢慢地移到石壁脚下的一块石头靠着,稍微停顿一会儿,蹲下身来,用双手舀上地下河的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终于有了一点饱的感觉,就爬上石头做短暂的休息调理。

今天的刘炳辉很奇怪,一早起来就进行一番捯饬,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顺顺溜溜的人的精神似乎也比离开黄子岭的时候好了很多,心情也没有那么阴雾蒙蒙,脸上上还是不是地带着笑,嘴里也轻轻地哼着部队上经常唱的歌曲。

张玲一听刘炳辉的歌声,也醒了过来,起身靠在床的后靠背上,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刘炳辉,略显苦涩的笑着问刘炳辉:“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天还没有亮呢。”

刘炳辉显得有些兴奋地说道:“我刚才梦见小帅子了,他叫我们不要为他着急,他还活着,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位置,无法让我们去救他。他说他有能力活下来,有能力回到家里来,他还说他不能死,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做,还有恩师张爹爹没有找回来。所以,他必须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让我们一定要相信他,放心他。傻孩子,还说对不起我们两个,让我们这么大年纪为他担忧、痛苦。”

刘炳辉啪啪啦啦地说了一大堆,那个高兴劲,手舞足蹈的,就像一个得到什么礼物的孩子,或者就像真地见到了叶小帅一样。

张玲惊骇的张大着眼睛,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衣服也顾不及穿,就跑到刘炳辉身边,关切地问道:“老刘!你怎么啦?没事吧?”

刘炳辉笑着说:“我有什么事啊?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是你有什么事吧?”

“老刘,你想小帅子,我知道!我也想。失去小帅子,你伤心痛苦,我更知道,我不仅现在伤心,过去也是在伤心中度过的,我感同身受。”

张玲停了一会儿,又说道:“你老刘经历了多少生死离别,看过了多少鲜活的生命在瞬间陨落?难道你都不能勇敢地面对现实。现在已经快一周了,小帅子是真的离开了我们。”

刘炳辉有些不高兴地大声吼着说:“张玲!小帅子没有离开我们,不许你这么说。”

张玲心里突然堵得慌,泪水忽地上涌,禁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嘴里诉说着:“我可怜的小帅子哎,你为什么这么狠的心,刚刚给我们带来欢喜,就不管我们了,不管爹不管奶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都年纪大了啊?”

刘炳辉见状似乎又明白了什么,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用手拍着张玲的后背,泪水在眼眶了打转,连连唉声叹气。

刘炳辉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拿起座椅上的军大衣披到张玲的身上,轻声说道:“唉,不说了,我好不容易被一个梦带来一丝希望,又被你打破了。”

张玲缓缓地停止了哭声,抽泣着说:“老刘,我和你一样地伤心哀痛,我刚刚喜欢上小帅子,唉——哦,明天是小帅子的头七,我们是否可以跟整风工作组的同志商量商量,我们也按乡俗为小帅子做个头七吧?”

刘炳辉回答道:“好!你安排,我去和工作组的同志说说,不行,我就打电话给秦向阳同志请求。”

刘炳辉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今天就打电话,必须要告诉邢涛一声,让他也去看看王兴国,顺带将小帅子的事告诉他,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应该知道。唉,就是叶家怎么办呢?我暂时是无法到叶凹去的。”

“要么等你身体稍微好一点,我就回去,和明华到叶凹去一下吧!”张玲依然在抽泣中,语调有点打嗝。

刘炳辉点点头:“这是最好的,我不能亲自去,也只能这样了。”

叶小帅喝饱了水,在石头上运行内力调理了一会身体,又开始寻找食物。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天井里的光亮有些暗淡的时候,终于在石壁脚下的石头缝里,发现一种像蜗牛一样的东西,扁扁的有中型烟灰缸那么大,紧紧地粑在石头上,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掰下来。

叶小帅先掰下一个,用力砸在石头上,将其坚硬的壳一一剥开,里面的肉雪白雪白的,看着应该是可以食用的。

肉很软和,就如龙虾的肉差不多,叶小帅就撕开一块,放到嘴里嚼起来,嚼着,嚼着,总是嚼不烂,很难下咽,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直往鼻子里钻。从来没有生吃过食物的叶小帅,一阵阵地呕瀑连连。

叶小帅闭上眼睛,告诫自己必须吃下去,不然就无法活命。必须吞下去,不再嘴嚼了,撕下一小块,丢到嘴里,再在嘴里打几个滚,就直接咽下去。哎,效果不错,就这样吃!叶小帅一边吃,一边又是掰又是剥的,终于在天井的光亮完全消失的时候,弄了一大堆放在石头上,看样子,至少可以维持两三天的食用。

叶小帅吃饱了,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张开双手伸了一个舒适的懒腰,抬头望了望天井的上空,天上有几朵闲云飘着,几颗星星也在不停地眨眼,似乎在挑逗着叶小帅:“上来呀!上来呀!”

叶小帅对着上空高声喊:“我叶小帅,马上就要上来啦!”

叶小帅自己对自己说:“小帅子,今天晚上饱饱的,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就要进行最艰苦,最艰难,最危险的攀登了。”

叶小帅躺倒在石头上,眼睛看向天空,对着星星说:“世上无处没有危险,世上无时没有危险,而真正的危险来于自己,怯懦畏惧是危险和困境最乐于青睐的朋友,不争善退是危险和困境最容易捕获的俘虏。我,叶小帅必须有我的原则,有我的坚持,无须怯懦,无所畏惧!我肯定能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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