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
布通达离开了槽山,山下还在歌舞升平。
京城酒楼内,只剩下零星买醉的人,布通达独自细酌慢饮。
买醉的人中,还坐着一个白衣公子。
布通达:“寒夜孤零,阁下可否拼桌一醉?”
白衣公子道:“酒不醉人,何必自醉?”
布通达道:“鄙人只是一向豪饮不醉,却如何说酒不醉人?”
白衣公子道:“阁下可知人酒合一之论?”
布通达:“不曾闻,愿听公子高论!”
白衣公子道:“酒随人性,易醉之人滴酒粘身便如鬼神附体,不醉之人十斤金谷下肚如犀牛饮水。何也?易醉者不懂藏心,大体概括为心胸狭隘之人,有酒便宣泄,此类人难成大事!不醉者深藏之人,此类人中不乏有心怀宽广者,善于谋算者。阁下以为如何?”
布通达道:“公子健谈之人,一番滔滔江水,醍醐灌顶。然凭阁下寥寥数语便囊尽天下饮酒之人似有不妥,不知阁下可曾提听闻酒中仙?醉翁公?寒江雨三人。”
白衣公子道:“此三人貌似世外之人,以善饮出名。其似醉非醉之形态,如神仙而几何?世人赞之。却不知这不醉装醉,乃是自醉。自醉者形醉意不醉,酒不醉而人自醉。如醉拳。他们虽于世无争,实则心怀天下人,其醉态只为掩饰自己的内心而已,却不知这心怀天下者可在这心怀宽广者之中?”
布通达道:“公子高论!在下钦佩!如公子所言,我之不醉,便在心怀宽广者之中了?”
白衣公子道:“江湖人杂事杂,亦如阁下所言,不可一己之见论所有人。”
布通达道:“江湖之人,大都好财色酒肉。心怀天下者能有几人?”
一番感慨,布通达略有醉态。
“江湖人就论江湖事,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酒楼的边角,一个斗篷老者躺在桌子上,其豁达之醉态非同常人。
布通达道:“江湖人?江湖事?”
老者道:“弱肉强食!除此无他。”
剑已出鞘,白衣公子直指老者而去。老者不动,只是无数双只筷子早已停在了白衣公子的咽喉处。
好强的气场,布通达心道。
“糟老头,你使得什么诡计?”白衣公子道。
“这叫气功,见过吗?什么都不知道还给别人头头是道的上课,是想让他请你喝酒吗?”老头子淡淡道。
“老子的事,你管不着!”白衣公子漏出嘴脸,这让布通达很惊讶,因为他太能装了。
不过,对于老头说的气功,布通达不由的心惊。老者太强了,其功力绝不在太极宗师之下。
“再说一遍!”老头子依旧躺着,一根筷子废了白衣公子面前的方桌。
“爷爷!爷爷!爷爷!”白衣公子僵在原地,一个劲的喊。
筷子回到了原处,老头还躺着。布通达还看着。白衣公子灰溜溜的跑了。
老头道:“小伙子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却为何连一个江湖骗子都识不破?”
布通达道:“我认为他说的在理。”
老头道:“不在理的话,你还听他说话么?笨。”
布通达道:“我,呃,这个!我不在乎钱,我只在乎人。”
老头道:“好,好,好,好一个不在乎钱,我的酒钱算你的账上。”
夜色深了,京城,星空下的古朴的城墙,人家。正是夜话之时。
老者魔鬼的步伐,不知喝了多少酒,摇摇晃晃,醉醉熏熏的摇进大山里的孤陋草棚。
第二天,老头醒了,他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布通达是想学点真本事,硬是要拜老头为师,老头
不从。
于是,布通达终于通达了一回,布通达说,要每天替老者付酒钱,如此而已。
于是,老者也决定把布通达带进了深山老林,习武练功。
槽山上没有了布通达,六个当家的既痛快又失落。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失落。山下的军队依旧歌舞升平,似乎并没有讨伐槽山匪团的意思。
槽山匪的兄弟们听说布通达失踪了,顿时不亦乐乎,就为了那不成文的两条规则,不,是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