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凌芸莲心同时惊讶一声,见状,莲心主动将凌芸怀里的衣服都抱在自己怀里,丢在圆桌上,之后迅速逃离事发现场。
凌芸心里开始忐忑,“你疯了吧,好好的跟我去襄城干什么?”正说着,极不自然的回手将紫檀盒子放到梳妆台上,顺势坐在镜子前,打开小抽屉,假模假式的整理东西,“我只是去看看老祖宗而已,你跟着添什么乱?”
景明一脸无辜,“我怕你跑了。”
“我往哪跑啊?老祖宗好了,我年前就回来了,若是不好,最多......”话到此处,凌芸心慌不已,蹙眉哽咽,“我也就是把老祖宗送走了,左右丧期一过,我就回来。”
“不行,太久了。”
透过镜子反看景明坚定不移的样子,嗔道:“哎呀,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凌芸着实是有些恼了,“我不管,我是说什么都得回去的,但你,不可以!”
“为什么?”
看景明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凌芸顿时火气上头,拍案转身而起,诧异道:“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呢?你刚刚有机会入朝,用心在政务上,父皇母后都很高兴,好不容易出息了,你这要跟我一起回去,叫朝臣旁人如何看你,又如何想我?”
景明一副极其失落的模样,很是不情愿的答言,“哦,那我去叫父皇收回成命好了。”
貌似自己的态度过了些,凌芸近前,伸手摸了摸景明的脸庞,哄道:“听话,乖乖在家,跟着博士们好好学,我很快就回来。”
看景明翻着白眼转身,却又恍惚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哎,你等等!”凌芸急忙叫住正往外走的景明,“哎不是,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凌芸完全状况之外,景明呲牙大笑,“被骗了吧!”
瞧着景明撒欢在眼前蹦蹦哒哒的,凌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父皇恩准的吗?”
“是,陛下恩准了。”
听到玉娟这么说,景昕笑着翻了翻手里的卷宗,仔细的阅读着关于羲家的历代族谱和史实记载。
“羲氏一族为华夏宗室嫡系族人,为前朝遗珠后裔,前朝灭亡后由旧皇都署京迁都北上,栖居在大靖分配的属地,定居襄城,以华夏族的“华夏”二字作为宗室的署名。
老祖宗阴氏乃大靖显贵阴氏之后,为世宗嫡妻敦世和怡皇后的族妹。世宗皇帝以和亲之举安定华夏之邦,将其指婚于华夏族长羲昌,成就了大靖与华夏的秦晋之好。
阴氏聪敏貌美,深得羲昌喜爱,以致羲昌在华夏宗室立下规矩,华夏族内属民行一夫一妻制,违者灭门。
阴氏相继为羲昌诞育两男两女,但羲昌福薄,在一次参与围剿乱军的时候,深入敌后雪山,恰逢隆冬之季,大军粮草不足又遭叛军伏击,全军最终丧命于山中,而阴氏当时只有三十岁。阴氏独自一人抚养幼子,勤俭持家,凭借自己的坚韧意志,保全了整个羲家。
长子羲庭娶妻后分家出户,阴氏跟随小儿羲膺留在旧宅生活,长女羲原远嫁顺州巡抚佟家,次女羲雁下嫁晋山的总督印家。现今长子、长女皆已经病逝,小儿又无所成就,娶妻门第不高却蛮横跋扈,侍候老人不周,长房长孙羲岑念着祖母年迈,便于十年前将阴氏迎回如今的羲氏府邸,让她安享晚年。
羲家宅邸主事者为阴氏的儿媳佀氏,乃大靖奉恩公佀金铭的三女,十八岁下嫁给长子羲庭,生养四子一女。由于旧时世道艰难,羲庭长年累月在外经商不利,导致盈余不足,拖欠外债,无奈之下,佀氏独自一人依靠自己的手艺,裁制华夏特有的民俗服装,养家糊口,将五个孩子顺利抚养成人。如今长子羲岑为族长,执掌华夏宗室大权,主持大局;次子羲岳在朝为官从政,为襄城的总督;三子羲岩和四子羲巍承继父业经商,四子皆在襄城,唯独小女羲娥和亲阮家远嫁靖城。
羲家长房四子各育有一女,独长子另有一子一孙,而阴氏的小儿子却只有一子一女,子嗣单薄。
如今的羲家长房家业殷实,家庭和睦,而且阴氏已过鲐背之年,已经是五世同堂,甚是罕见,为四邻所尊崇。”
“不愧是宁妃的陪嫁丫头,玉娴这文笔真心了得,能在百年间形成的族谱和纪实中提炼精华,言简意赅,一目了然,可想紫微宫里,除了她,还真无人能当得起尚书局尚侍一职。”合上卷宗,景昕转念问道:“事办得如何?”
正在一旁倒水的玉娟,一边给景昕送上茶水一边说道:“奴婢按照你的吩咐向莲心致谢,感念她帮奴婢转送账本,起先她是不承认的,后来奴婢一提殿下,她才肯放下戒心,可见她很受用的。”
景昕轻抿了一口茶,不禁笑靥如花,“羲家这偏安一隅的修行,真是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