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众内侍宫人拥簇着一女人进入内殿,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粉面娇嫩若桃花,体态丰腴,体格风骚,一身大红龙凤呈祥锦袍,金黄祥云镶领,头饰镂空雕花赤金碧玺衔东珠彩凤步摇的钿子,无名尾指上的纯金镂空缠枝雕花护甲更是显尽奢华。
如此大阵仗的还会是谁,乃独头蒜无疑。
只见鑫贵妃一进屋便赔笑道:“妹妹来晚了,险些误了大事。”接着伸手就拉着凌芸,貌似相见恨晚。
皇后略闪神,端正身子肃穆道:“妹妹怕是高兴过头了吧,连最基本的规矩都浑忘了。”
可鑫贵妃冷笑一声,躬身赔罪,“哎呀,瞧瞧妹妹这记性,当真是高兴过头了,失仪,失仪了,在这儿给姐姐见礼了。”
皇后面不改色,向凌芸介绍着,“凌芸,快见过鑫贵妃。”
凌芸瞥了一眼鑫贵妃,见鑫贵妃如此猖狂,所以凌芸只行了常礼,“见过鑫贵妃娘娘。”
“免了免了,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的,还有啊,以后缺什么少什么便来春熙宫跟本宫说,本宫一定叫内侍局给你置办得妥妥帖帖的,另外还有,若是你宫里的那些淑仪、婉侍、宫人们仗着自己伺候久了景明,便不把你这正经主子放在眼里,狗仗人势了,你也一定要告诉本宫,本宫定会为你做主出气。”
景昕突然冷笑道:“鑫娘娘惯会诓人,哪个宫里的奴才会跟那些大家族里的老子娘似的没收没管骑到主子头上去,不然整个内侍局的内典侍和内常侍,连带着尚宫大人一并都该遣送出去,那您这协理六宫的贵妃怕也是要脱一层皮。所以啊,您呀可就别吓唬弟妹了,不然往后她这主母如何在有资历的内侍宫人跟前立规矩啊?难不成要事事件件经您的手,如此您可怎么应付将来的二弟妹,光是想想,就觉得您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昕丫头果然长了一张刁钻刻薄的嘴,说得本宫反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景昕岂敢对鑫娘娘不敬,不过接着您的由头,借机在新弟妹面前卖弄,显摆我的能耐罢了,无心冒犯,还请您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回罢。”
皇后亦笑道:“行啦,妹妹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她那嘴,便是咱们十个八个加在一起都应付不过来,何苦跟她较劲。”
皇后抬手指了指西间那摆满稀贵珍宝瓷器的紫檀龙纹描金多宝格,吩咐道:“取珐琅彩瓷瓶和羊脂玉镯来。”
不会儿功夫,见玉娇、玉妍便一人一个礼盒手捧着交给莲心,凌芸忙跪下叩头谢恩,“谢皇后娘娘赏。”
“快起来吧。”
凌芸还未来得及起身,便听着鑫贵妃在一旁嚼着,“还不习惯改口啊?这都是景明的媳妇了,早该改口叫母后了。”
见凌芸面色有些尴尬,景昕主动伸手扶起,间隙,对鑫贵妃讽刺,“本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娘娘反倒这样较真,可有些不妥,难不成是您也着急做婆婆了?”
“公主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太子爷都娶了两次了,娘娘自有大胖孙子承欢膝下,如今连景明都娶媳妇了,着实让本宫眼红啊!”
还以为鑫贵妃会拿景昕嫁过一次说事,凌芸心里暗暗忐忑,惊得背脊发凉,只差吓出冷汗,不想鑫贵妃并未挑衅景昕。
瞧着气氛有些不对,皇后借故调解,“本是不该弟弟在哥哥前面娶亲的,妹妹就体谅一下。虽然景昱的年纪也到了,但按照规矩还是该先收房,这几年,景昱身边不乏姿色出众的丫头,妹妹若是喜欢,他日,本宫与陛下说说,择了才貌两全的先做姬妾伺候景昱。”
“那就有劳姐姐为昱儿费心了。”接着鑫贵妃示意宫人呈上东西,“妹妹这里也有些个东西要赏给芸妃呢,来呀,玉姝、玉媛把东西拿上来。”
鑫贵妃紧忙把她的东西展示给皇后看,“一个是用上好青玉雕成的送子观音像,另一个是一套青花石榴瓷碗。这景明新婚前后匆忙,却也没有及时收拾新房,这两样正好给他们暖房,”转眼看向凌芸,陪笑说:“还望芸妃不要嫌弃才是。”
皇后略显尴尬的笑一声,“妹妹有心了,”接着朝凌芸示意,“凌芸,还不赶紧谢谢鑫娘娘。”
凌芸应声道谢,收下礼物。皇后又嘱咐了几句,便差人送凌芸往东宫去拜见太子,鑫贵妃和景昕因为要回一些内侍局的琐事,便继续留了下来。
刚一出门,便听到一浑厚有力的男子声音,“你们小两口可真是心有灵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