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个臭丫头,说你的事怎么把我也扯进来了,你诓我啊!”
凌君作势要打,凌芸立马起身,摆出一副出拳的的架势,“哥,别看我是个姑娘,我的功夫,可不比你的差。”
“嘿!你那绝招不是已经被人给破了吗?你还敢挑衅是吧!”
凌芸伸出一根手指,做出接招的手势。凌君心想,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面对这个赖皮妹妹,也好久没有收拾她了,索性就试试她的武功是否有长进,抬手就一掌打去,凌芸不甘示弱,看凌君出力不轻,卯足了劲,用拳接掌。
推掌收掌,挥臂抵挡,挥手伸拳间,凌芸发觉凌君的腰间露出一角杏黄,手臂的力气自然不如凌君,于是抬脚横扫凌君脚下,凌君应接自如,奋力一跃,扑向凌芸,凌芸向后倾仰,在凌君从自己上面跃过的瞬间,轻轻用手一钩,一个精致无比的荷包入手,凌芸飘然起身,将荷包挡在凌君眼前,晃了一晃,凌君见大事不妙,正要伸手去抓,凌芸立即收回手,嬉笑着,“嘿嘿,这回是彻底要我抓着把柄了吧。”
“你给我!”
“不要着急嘛,哥哥,让小妹我好好欣赏欣赏嫂子的女红。”
于是,低头去看那荷包,上面是用藕荷色丝线绣着的紫薇花,另有一貌似太阳的纹样落在角落,一段诗文流出唇齿,“丝纶阁下文书静,钟鼓楼中刻漏长。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微郎。”
凌芸继续说道:“真是情深意切啊,不过这荷包的主人......”
“你赶紧还我!”凌君作势要抢,凌芸侧着身,将荷包藏在身后,“是宫里人绣的吧!”
“你别瞎猜!”
“那你告诉我是谁绣的?”说着把荷包扔给凌君,“瞅瞅那针脚,那线头,还不抵我绣的平整呢!”说着,又凑近凌君,小声的说:“哎,不是公主绣的?”
凌君瞪了一眼凌芸,抬腿就走,临到门口,猛地停下,对凌芸嘱咐:“我警告你啊,要是爹娘知道了,我就收拾你。”说完就走,凌芸顿时捧腹大笑,朝门口大喊:“那你就看好你的荷包,千万别弄掉啦!否则,不用我说,全天下的人,恐怕都知道了。”
玩闹半刻,折腾热了,凌芸拿着一个扇子歪在榻上,又随便捡了一本书翻开来看。
“嗯哼!”
突然又听到身后有动静,凌芸以为还是凌君,便不耐烦起来:“哎呀,今天不是大姐入宫吗,你不当值吗,怎么一在家你就来烦我啊?我说你就不能......”凌芸一面不耐烦的发着牢骚,一面抬头看向凌君,却不想正迎上一个似乎熟悉的脸,凌芸一惊,手中的书便向下滑落,好在景明眼疾手快,一手便接住了那本书。
“《范文正公文集》,你这是在想我吗?”景明开着玩笑,打趣凌芸,随手便把手中的书糊在凌芸脸上。
突然眼前一黑的凌芸不明状况,急忙打掉脸前的书,跟景明抱怨,“哎,你来干嘛啊,谁让你来的啊?”
看着景明紧靠着自己坐下榻上,凌芸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见状,景明顺势也跟着往里靠去。
“你要干嘛?”话间,凌芸急忙爬起身来坐好,“喂,你不许靠近我!”
景明盘腿坐着,脑袋拄着胳膊盯着凌芸,却不言语。
半刻过去了,凌芸只觉得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很是尴尬,“你来就是看我的吗,今天大姐进宫,你不需要赴宴吗?”
看他眼睛直直痴痴的,轻描淡写道:“又不是我成亲。”
凌芸一愣,恍惚想起莲心之前的话,转念问道:“你既有婚约,又干嘛非要娶我?是因为我姓阮吗?”
景明瞥了凌芸一眼,轻蔑道:“姓阮又如何,你不也说过,你跟我一样受人摆布,身不由己吗?”
“你......”
凌芸愤起,作势要打,却被景明一手接住挥起的手臂,只见他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阴狠模样,咬牙切齿道:“我不想再被人轻贱,而你,不也需要利用我皇子的身份摆脱他们吗?”
“可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会答应你,别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
“如今好像睡在梦里不肯出来的人是你吧,若不是你编织了这个美梦,我又如何能逮到这个机会咸鱼翻身啊,你跟了我自是百利而无一害,而我却必须背负着对你一生的责任。”
“那你大可不必如此言重,我又没求你负责!”
景明挑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命难违,除非你想连着整个阮家都搭进来,给我们陪葬!”
“你们不过是仗着这个,料想我定会有所作为,逼着我走上不归路罢了。”
乍见到手里的东西,紫薇色的羽缨格外刺眼,惊得心脏好似骤停,却又在看清字迹内容的瞬间释然,轻描淡写道:“你若觉得,这是我故意要挟你的罪证,那我百口莫辩,你既不愿陪我蹚这浑水,我也无权左右你的心,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不来最好。”说着,景明将东西揣在袖兜里,“婚既是我求的,便也由我了结,反正,他们也不在乎,我本就可有可无。”
话落,见景明正要起身离去,凌芸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那一瞬的感觉,异常熟悉的冰冷,凌芸没有多想,却有些忐忑问道:“你要做什么?”
“退婚,”景明突然开始笑了,“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也不会让父皇迁怒阮家,我再无能,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望着景明僵硬的背影,凌芸在心里默默哀求着,“那样的痛,那样的屈辱,我不想再经历人言可畏的生活,再被他们利用。”
“不要!”
一声尖叫,将景明的笑脸禁锢,他恍惚着转过头,看着凌芸眼中饱含泪水,嘴唇微颤,仿佛那一幕又回来了。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可她却不知道,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