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破碎,既是幻阵破解,漫天的光斑渐渐消散,然而令人异象不到的却是这天外竟然并不是蓝天,而是一望无际的红,这天竟是猩红一片,让人胆颤心惊。
“这是……”雪弃的目光呈现惊恐状,这种景象他从未见过,闻所未闻。
撩衣和尚的嗅觉却非常的灵敏,他微微怔神之后,瞬间想到了什么,嘴唇有些颤抖的说道:“我们还在幻阵之中,之前我们所见的一切,只是幻觉。”
“幻觉?”雪弃渐渐沉吟,他不以为然,他们所见的真的只是幻觉吗?这一切只是他们所想的而已,当天空破碎的那一刻他们四周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
当撩衣和尚说出他们还身处幻境之中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他们身处此地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假设他们身后没有人闯进来,这个说法就太过牵强,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但还有一个说法,他们身处幻境之中,身后陆续有人进入此地,也被困入了幻境之中,但是为什么他们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雪弃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猜测,这个幻阵的厉害程度,可以将分期进入的人隔离开,让他们各自见到不同的幻境。
这个说法虽然简单,或许人人可以想到,但是不一定有人敢去这么猜想,雪弃将他所想的一切告知了撩衣和尚。
撩衣和尚并不是跟风之人,他仔细想过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如果你的说法成立,那么我们的四周就有可能存在我们看不见的人,如果只是幻境而已,我们胡乱出招就有可能杀伤其他人。”
“你说的没错,这个阵法诡异的地方就是这里,我见过的幻境其中就有一种让人看不见周围的人,却可以伸手触摸,我们之前的胡乱攻击没有杀伤一人,说明这个阵法的强大让人难以想象。”雪弃对于自己的想法比较坚持,虽然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他的感觉始终觉得就应该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撩衣和尚皱了皱眉头,他觉得雪弃的说法太牵强了,就算如此,想要布置如此庞大的阵法需要多大的能耐,这根本让人不敢去想。
雪弃一直在注意撩衣和尚的表情,他的皱眉并没有使得雪弃有所反感,反而对于雪弃来说更加心安,撩衣和尚如果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证明他的心思仍然缜密,并没有如他说的那般敞开心扉。
“相信我。”雪弃看着撩衣和尚,他的目光非常的坚定。
撩衣和尚看着雪弃的眼神,他看见的是一条奔流的浪涛勇往直前,没有丝毫犹豫与杂乱的波动,撩衣和尚心中稍稍犹豫,但他不是盲目之人,他淡淡的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直觉。”雪弃的眼神仍然坚定,不容置疑。
“直觉?”撩衣和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仅仅是这种没有任何依据的感觉,这种说法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虽然撩衣和尚如此想,但是他看着雪弃那坚定的眼神,他的心不由得微微一颤,他犹豫了,这一段时间他了解雪弃这个人,雪弃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的心思缜密,绝不会做没有任何把握的事情,这一刻他不由得选择了相信。
“好,我相信你。”撩衣和尚这一句话说出口后,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是懵的,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选择。
雪弃看着撩衣和尚没有说话,也没有觉得诧异,这一切仿佛他早已猜中了一般,他缓缓的说道:“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既然是阵法,就一定有破绽,只要我们找到这个阵法的破绽,我们一定能够破阵。”
撩衣和尚目光看向四周,那一片猩红的天空让人心神压抑,不知不觉间他的心跳渐渐急促,呼吸也越来越粗重,仿佛下一刻他的心跳就会突然停止。
“怎么回事?”撩衣和尚伸手抓住自己的心口,额间冷汗渐渐渗出。
雪弃猛然惊心,大声喝道:“别看天空。”
撩衣和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视线立刻移动到四周的树木上,难受的感觉这才渐渐减缓,他苦笑着说道:“雪弃你的体质真是祸害。”
他没有注意到天空的问题,正是因为雪弃与他一样看着天空,雪弃没有任何事情,然而他的身体却出了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雪弃真的心中无奈之极,他的体质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撩衣和尚也问过,他无法回答,此刻他仍然无法解释。
撩衣和尚这般自嘲的问话,其目的正是希望雪弃告诉自己他的体质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看着雪弃无奈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些纠结的痛苦,他已经不在有丝毫奢望雪弃告诉自己他的体质了。
……
“幽蓝幽蓝,划过天边的晚霞,看见的却是一片猩红的云,梦中景,是醒转还是梦,提笔点缀,点的却是一纸的空白,一切只是惘然。”白正卿悄悄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的眼中闪烁着淡淡光芒,仿若清晨的微光,照耀的是人心的舒爽。
裴曲斜瞥了一眼白正卿,瘪了瘪嘴语气中带着嘲讽说道:“狗屁不通,装模作样,乱七八糟,一句没听懂。”
白正卿闻听也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笑声中有喜悦,有痛快,他性子温和,与人相处本应该十分融洽,但是他却只与眼前这处处数落他的裴曲合得来。
他只身来到黑莲山脉,与人争斗无数,却也没能遇上一位畅谈心声的好友,然而阴差阳错他遇见了裴曲,两人见面时大战数次,却也是不分胜负,但是数次的交战白正卿却觉得裴曲与自己非常的情投意合,他主动示好,两人这才结伴而行,一路上裴曲处处数落,他却觉得与裴曲更加的投机,这是否是一种不懂与懂之间的矛盾。
“红色红色红色……”白正卿大笑过后淡淡的说道。
裴曲皱了皱眉头,说道:“什么红色?”
“镜中花水中月。”白正卿伸出一指虚空轻点,他这一点空中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涟漪,一圈一圈以白正卿为圆心扩散而开。
裴曲放下枕着后脑的双手,一排心中的休闲,目光炯炯的看向白正卿,反常的变化没有引起白正卿的注意,似乎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之前布置的阵法是……”裴曲喉咙滚了滚郑重的说道。
白正卿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狡猾的狐狸。”裴曲碎念了一句,再度恢复闲散的姿态,双手枕着后脑,一副与自己无关紧要的样子,哼着小曲一摇一晃的向前行去。
……
他生的剑眉星目,一张英俊的脸冷若冰霜,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泛着寒芒,略微上挑的下巴显示他睥睨天下的狂傲,一袭红色蟒袍,腰间绑着一根镶金边黑色蟒纹带,更加衬托出他与众生的不同。
他的年龄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仅仅只是一名青年却这般威严,他手中握着一把古铜色长剑,剑柄呈现鱼鳞雕纹,剑鞘古朴平整,仿佛一把加长了的戒尺。
此刻他的目光缓缓看向天空,天空是一片猩红,正是困住雪弃与撩衣和尚的那座幻阵,他看着天空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任何情绪上面的波动,只见他渐渐抬起脚步,正是此刻顿时刮起了大风,吹得他衣袍猎猎,紧接着他的脚步猛然踏下。
下一息,大地颤抖,仿佛排山倒海,顿时地动山摇,大地寸寸断裂,仅仅三个呼吸,猩红的天空如同破碎的镜面裂开,顿时裂缝中射下无数光芒照射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