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观月雪中行,一马一人迎风来,妾见此景心恍惚,君见此景却惘然,君遇红颜比翼鸟,化蝶成双游满天,月下起舞弄清影,一曲洞箫幽若在,君若仗剑行天涯,妾身愿伴君边随。
雪弃趴伏在撩衣和尚的背上,他的目光看见这位冰山美人,心中却有一阵恍惚,这是一种熟悉,一股记忆深处的熟悉,他的心中隐隐觉得这是不可忘记的,但是他的脑海中却没有这熟悉的记忆。
随着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的眼中竟然有了茫然,他似在疑惑,又似在惆怅,这一刻他的目光与那名冰山美人的美眸对视在了一起,两人的眼中都有着各自的不同,冰山美人的眼中先有一丝诧异,随后变为喜悦最后变为激动。
撩衣和尚此刻已经顾不得再去观察其他事情,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命,身后韩礼乐越加逼近,他若敢有一丝怠慢等待他的可想而知。
随着距离的拉近,两人与冰山美人越加临近,这一步步的临近,雪弃的眼始终与冰山美人对视,就这样一点点拉近了距离,随着距离拉近,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这种莫名的变化,两人都没有发觉。
当两方仅仅只有三丈远的那一刻,冰山美人看着雪弃的面孔身体不由自主微微颤抖,这一刻她觉得眼前这人熟悉而又陌生。
“一日忆……”冰山美人颤抖的红唇轻轻吐出几个字,她的眼中突然湿润起来,似乎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情绪,她的心中这一刻既有悲伤又有紧张,“为何……你的容貌……”
“……这般年轻……”
雪弃的眸子颤抖的非常厉害,他没有听见冰山美人的话语,他只觉得这一刻的心口隐隐作痛,痛得非常的离奇,非常的奇特,这种感觉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不成有过。
“我……我……她……”雪弃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什么话想要诉说,但是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撩衣和尚没有去理会雪弃此时的状态,他的身后韩礼乐已经近在咫尺,仅仅十丈,他的心中只记得雪弃说过追上那名女子就能获得生机。
韩礼乐的脸色越发的狰狞,他的嘴角划开的弧度竟然接近了耳根,他的眼中阴冷的仿佛饥饿了几个月的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
“该死的,这个家伙疯了,本座伤好了定会度化这个疯子。”撩衣和尚汗流浃背,他已经运转了所有的力量,在黑莲山脉这么久他真的很久都没有这般狼狈过了。
三丈跨过,撩衣和尚背着雪弃跨过了冰山美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雪弃听见那女人轻声说了一句,“一日忆。”这几个字落在雪弃的耳中,仿佛闷雷炸响,犹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席卷他的心头,他猛然怔住,脑海一片空白,熟悉的感觉遍布全身,但是他什么都不记得,本应该是重要的记忆,为何却无法想起,雪弃茫然的自问,“我是谁?”
跨过女子的身影后,撩衣和尚仍然不敢放缓速度,即便雪弃说过,但是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因为这是牵连到性命的事情。
但是他紧绷的心神却得到疏解,这时他也听见了雪弃的自问,他本就没有多想什么,听着雪弃的问话,他觉得怪异,随后开口回答,“你不是雪弃吗?”
“雪弃?……”雪弃本能的喃喃低语,他的心渐渐沉吟,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海中,慢慢下沉,一直沉入了海底,猛然间他大喝了一声,“不,我是一日忆。”
这句话来至雪弃本能的反应,即便是他没有了这个记忆,他仍然说了出来,当他吼出来的那一瞬间,身后那名冰山美人身体一怔,紧接着身体微微一颤,湿润的眼眶从眼角悄然滑落。
当雪弃眼中渐渐清晰的时刻,他眼中带着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消失的记忆有关。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冰山美人心中有一丝欣慰,她心中喜悦,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人终于再次与她相遇。
冰山美人目光看向了追击而来的韩礼乐,她的美眸化作寒霜,一股恐怖的杀意席卷天地,顿时这片密林随之摇曳,突然间刮起一阵飓风。
冰山美人伸出芊芊玉指蘸了一滴睡莲上的露珠,随即轻轻一弹,目标正是疾驰而来的韩礼乐。
韩礼乐猛然变色,他的身体顿时后退,那滴露珠仿佛风一般紧随其后,他的额间渐渐渗出一滴滴冷汗,这一刻他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
正是此刻撩衣和尚与雪弃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影子,影子游动在大地上直奔两人而去,撩衣和尚顿时大惊失措,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行动。
随着影子的临近,身后那名冰山美人顿时身上散发出一股比之前还要恐怖的杀意,只见她玉手轻轻一抓,手指捏兰花状,睡莲中一滴露珠疾射而出,直接奔袭向那犹如蛟龙出洞般的影子。
这一刻影子瞬间立起变化成白袍儒生,只见他折扇打开,扇面贴住那滴露珠,随着他手腕晃动借力打力般将露珠挥出,露珠竟然反向射出,其速更快仅仅三息便撞击向追击韩礼乐的那滴露珠。
当这一幕出现的时刻,雪弃眉头轻微皱起,他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两人原来真的相识。
“好一手菩萨拈花。”白袍儒生轻轻一笑,缓缓的摇着手中折扇。
韩礼乐得救之后,向着白袍儒生抱拳单膝跪下,这一刻他也无需再度隐瞒了,即便是在愚蠢的人也猜出了他与白袍儒生的关系了。
冰山美人脸色冷漠,语气轻蔑的说道:“如影随形被你用的这般破烂,真是污了它的名号。”
白袍儒生眯了眯眼睛,缓缓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没有说话,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白马下面破土而出,冰山美人面色一寒,闷哼一声,白马跨出一步,后蹄抬起向下一踏,那身影顿时临空旋转随后贴地滑行,最后立身与白袍儒生的身后,此人正是白袍儒生的书童。
两方人马交战之时,撩衣和尚带着雪弃想要悄然离去,韩礼乐却紧盯着两人,见两人有所行动,顿时跨步而出,紧追其后。
冰山美人见韩礼乐打算追击撩衣和尚与雪弃,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只见她后脚跟轻点白马,白马竟如一道风一般一闪而过,速度快的令人不敢想象,眨眼间横跨十丈,瞬间来到韩礼乐身前,白马前蹄抬起就欲踏下。
轰隆!
韩礼乐心有余悸的躲过这一击,狼狈的在地上翻滚后退,白马前蹄踏在大地上,犹如铁塔坠地,巨响似雷鸣,大地瞬间龟裂,裂痕竟蔓延出十丈开外。
“区区半步武念也敢在我面前造次,若是你家主人给你的胆,你大可说出来,看看我敢不敢当着他的面对你痛下杀手,你若不信可以试试。”冰山美人语气冷漠霸道,蛮横中没有给他丝毫颜面,即便是他家主人白袍儒生在场都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
韩礼乐不敢多言,眼前这个冰山女子的话语不像说假,如果自己胆敢多言一句,或许就真的没命呆在这里,他低头退到了数丈之外,看着撩衣和尚与雪弃渐渐窜进密林之中,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白袍儒生眯了眯眼,对于韩礼乐的吃瘪他没有多言,他也不需多言,一个下属而已,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可弃与不弃的棋子罢了。
韩礼乐显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心中没有抱怨,对于白袍儒生他打心底敬畏,他重来没有过任何怨言,即便是此刻白袍儒生让他立刻去死,他都不会有半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