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礼乐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手指母轻轻摩挲着玉石光洁的表面,神色冷淡的看着手中的玉石,他话语落下之后也没有去看周围的变化,不慌不忙中他收起了玉石,这才眼神冷漠的看向王溪。
王溪听闻韩礼乐的话语目光扫向四周,被韩礼乐这么看着,心中咯噔一跳,他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心中一股危机感直冲脑门,额间冷汗隐隐渗出,王溪心中恼怒韩礼乐的不讲信用,他的眼神明显是要杀他灭口。
白袍儒生见到这一幕没有丝毫动作,打开折扇轻柔摇动,眼神玩味的看着王溪,并没有因为韩礼乐的话语将目光扫向四周。
雪弃眯了眯眼,看了看下方的三人,韩礼乐发现他们虽然有些诧异,但看这白袍儒生的样子想必早已发现了他们,他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个白袍儒生绝不简单,此刻再加上这个绝情冷面的韩礼乐,有些棘手了。
过了数个呼吸雪弃和撩衣和尚都没有现身,王溪心中的忐忑更加剧烈,他不知道韩礼乐的话语是否有问题,但是他此刻却有些希望此处还有两人。
既然如此,王溪紧咬牙关,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大声喝道:“两位难道还要隐匿着看热闹吗?”
雪弃叹了口气,他知道王溪是在诈他们,他也不想躲闪了,既然已经搅局了,那还不如直接现身,以他与撩衣和尚的身手也不会吃大亏。
雪弃身影一闪落在王溪身后不远处,这个动作很巧妙,王溪察觉到身后的雪弃,他知道自己这是真的逃不掉了。
撩衣和尚碎嘴了几句,身影一闪落在雪弃身旁,随后瞪着眼睛看着雪弃说道:“你个死小子,偏偏这个时候现身干嘛,本座以为你有多聪明,一个字蠢。”
雪弃看了撩衣和尚一眼,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转移向王溪身上,轻声说道:“阁下这般为难我二人,不知你该如何谢罪呢?”
撩衣和尚眼珠子一转,看了雪弃一眼,随后嘿嘿坏笑,“雪施主你这样不好……坏。”
王溪眉头皱起,略微思索后,咬牙说道:“想必两位已经知道我们所争之物乃是一块玉石吧。”
王溪的话语落下,韩礼乐阴鸷的目光看了过来,他不知道眼前两人是否知道玉石的事情,但是此刻他刻意说出来,就等同于将两人拖下了水,此刻他不敢再多想,想要活命只能赌这一步。
雪弃与撩衣和尚何等聪慧,这般露骨的招数他们怎可不知,两人并没有因为王溪的话而面色变化。
雪弃主动现身只是想借王溪之手,看看这玉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此刻王溪挑明之后,他也有了理由搅合这件事情。
撩衣和尚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嘿嘿笑着,显然心中颇为的兴奋。
韩礼乐冷声说道:“王溪你乃将才,区区伍长恐怕小了,施展不了你的才华与城府,不知你为何叛出军营,来到这等凶险之地,韩某怎么也想不通。”
王溪这一生最不喜别人提起他的往事,他本是一名小卒,得了军功升为伍长,他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他想以武将入庙堂施展抱负,但事事人为,在一次战役中,他斩杀敌军小将,谁承想本可荣升为将军,但军功却被扣下,被人顶替,就因为他不愿出些银两打点,一怒之下,夜深人静之下,他摸进顶替他军功那人的营帐中,一刀跺下那人的脑袋,连夜逃离了军营。
这一逃就是十天十夜,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直到他力所能及的时候,在一处密林中他失足掉进了一个洞穴之中,在洞穴中他得到了一本刀谱,也是因为这本刀谱他踏上了修行者的道路。
当他离开洞穴的那一刻,他感叹人生的凄凉,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好还是坏,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实力不断地增进,终于踏入了武之极,机缘巧合之下他得知了黑莲山脉的消息,这里乃是跨过修行者门槛历练的凶地。
浑浑噩噩中他在这黑莲山脉中也度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然而却仍然没能突破武之极的界限。
“韩礼乐,别说是哪位大人了,你这冷面无情之人,我最是讨厌,你的脸让我想起了那个死在我刀下顶替我军功的小白脸。”王溪怒极反笑,“那才叫人快哉称好。”
白袍儒生淡淡一笑,不温不火的性格有些让人抓不清他的想法,“这么说,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以我的外貌想必更能让你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对吧?”
“小童,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白袍儒生话语落下向身后的书童问道。
“公子,小童愚钝不知。”书童提了提背上的书架说道。
“小童的回答,本公子十分满意,赏你一个字,彩。”白袍儒生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脸上的笑容温煦,犹如春风拂面般让人心神舒爽。
“多谢公子。”小童眼睛一亮,脸色有些得意。
啪!
“蠢。”白袍儒生折扇一合敲在书童的头上说道:“多余……”
书童脸上有些委屈,难道自己又错了,‘多余?’‘多谢公子吗?’摇了摇头,书童想不通也就不去多想了,想多了头痛。
王溪低沉冷笑,只觉得白袍儒生的话刺耳中带着嘲讽,“儒生是我平生最厌烦的人,柔柔弱弱的样子,如同娘娘腔般,我见一个就砍一个……你说我对你的影响如何?”
白袍儒生也不恼怒,呵呵轻笑,也不答话,冷眼看着王溪的一举一动。
撩衣和尚闻言来了兴趣,他是笑非笑的看着雪弃,又看了看王溪,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位施主的话,似乎也挺符合雪施主的形象。”
王溪闻言皱了皱眉头,心中腹诽大骂,“死秃驴。”
“大师这样说有些过了,在下心直口快,并没有说这位小兄弟的意思。”王溪心中苦笑,但此刻他不得不服软,因为眼前两人是他的救星,想要活命必须靠这两人。
王溪看向雪弃,雪弃面无表情,眼神淡漠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想法,他咬牙说道:“将两位卷入这场风波之中,王溪着实有些过意不去,为了弥补过错,王溪愿意将玉石送给两位,希望两位能帮在下平了这场风波。”
雪弃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烂好人,这个王溪想要借他之手活命,他也乐意,因为他也想借这王溪之手看看那块玉石的模样。
既然是利益的交换,雪弃也不去点破王溪的话语,只是这死胖子不依不饶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使得王溪有些进退两难,雪弃只好瞪了撩衣和尚一眼,示意他别再多嘴,撩衣和尚也不气恼,似乎已经玩够了的样子,嘿嘿一笑,不再多语。
“好,既然兄台破财消灾,我就乐意接受,你可以走了。”雪弃装傻跳过这个漏洞百出的话题直接让王溪离开。
王溪何等精明,怎可不知雪弃的想法,既然交易达成,他也不再罗嗦抱拳谢过后,直接向丛林深处掠去。
韩礼乐眼神一凝,手指一弹,一根银针直接射向王溪的后背心,针尖锋芒毕露,散发着一股阴冷的寒气。
既然出师有名,就不会落下口舌,雪弃也不多说气势瞬间攀升,伸出手臂一挥,食指与中指绷直一探,直接夹住那根寒气深深的银针。
暗器被挡下,韩礼乐眼神狠辣的看着王溪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