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魔山,十万年前神秘的消失了。
万年之前,它却又神奇地出现,一年出现一次,一次持续七天,曾引得无数强人前去探索,尽管并被没有发现什么神妙之处。
近年来,葬魔山已成了周边学院免费的活动地点,尤其是其中的地宫,墙壁走道不但能自行发光,而且走道的地砖上也不沾灰尘,更是成为历年来学院们埋藏奖励、组织学生探索活动的好地方。
明亮洁净的地宫之中,一行三位少女正讨论着这次的奖励。
一个秀发乌黑披肩如瀑的美丽少女正摆弄着一张地图,突然不经意道:“千煦,听说这次的奖励是学院秘传的《流虹飞影剑诀》,对你很有用哦。”
那名叫千煦的可爱少女答话了:“听雪,不是说是《四阶唤灵术》吗?西尔维娅,这东西应该对你有点用吧。”
西尔维娅金发微卷,给人以高贵典雅之感,听了千煦的话却是有点诧异地看向她,疑惑道:“千煦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学院每年设置的奖励都是一些所谓的高档版残次品吗?比如《流虹飞影剑诀》,虽是上品元技,但却只有四分之一,何况《四阶唤灵术》只是作为中等二年级的学期末奖励,我已经有了。”说完,西尔维娅眨了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显然对千煦获得消息的渠道和准确率表示疑问。
“好了,西尔维娅小姐,不要让千煦难堪了,千煦主修的是近武元技,对魔法一窍不通,不知道《四阶唤灵术》很正常。”听雪轻轻拍着千煦的肩,让她不要太在意。
“真希望白发老魔去找伦道夫那个家伙作伴!竟然真的用《四阶唤灵术》充当奖励!”地宫走道里远远飘来这句话,三人也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西尔维娅赧然一笑,道:“千煦小姐,抱歉了,你的消息很准确,希望你能原谅我对你的怀疑。看来伦道夫老师是真的老糊涂了。”
“不不不,西尔维娅,你多虑了。只是,白发老魔是谁啊?”千煦连忙摆手,并且提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白痴问题。
听雪与西尔维娅四目相对,又将脸同时转向千煦,齐声问道:“你确定你不知道吗?”。
千煦摇摇头,奇道:“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开拓者’吗?”
听雪摇头道:“不,‘开拓者’只是一个传说,而白发老魔是确有其人。”看了眼恍然大悟的千煦,又补充道:“白发老魔是九万年前叱咤风云的绝世高人!‘纵横世间,睥睨天下’就是他的代名词,据说他当时将东西两陆合二为一,还打下仙界一角遍洒天下,他被称为老魔就是因为他把当时世间高手一夜之间全数屠净,元修、术修有很多绝学就在那时失传了。而后每一万年,他就会出现并将世间顶尖高手屠净,终于在五万年前,世间高手在仙界中人的指导合作下,终于将他斩杀镇压,之后就有了飞升仙界一说。”
“哦,难怪我家从‘造化天成’开始就‘子弟虽众,皆不成材’了。”千煦幽幽地说道,却说的希尔维娅一头雾水。
听雪看到西尔维娅的困惑,又开始为她普及千煦的家族史:“千煦的家族中有一篇七千八百二十四字的石刻文章《明心问道篇》一直流传到现在,距今已十七万年了。她家的祖辈世世代代都会由石刻文章选出一位弟子,那个弟子就会获得相应的那个字,并将那个字演化成名。我曾在千煦她家的祖典看过,从九万年前开始,她的家族之中就没有一人被石刻文章认可,所以是:‘子弟虽众,皆不成材’。”
西尔维娅点头道:“原来千煦小姐出生于一个古老的家族啊,那么千煦小姐是被选的千呢、还是煦呢?”
“都不是,我的家族早就没落了,哪还有人被认可啊,这么说来,都怪那个白发老魔。”千煦说完,开始咬牙切齿的诅咒起那个白发老魔来,爆发出各种侮辱性词语。
听雪收起地图,缓缓说道:“好了,千煦,不要再发‘牢骚’了,西尔维娅小姐会被你教坏的。”
千煦娇嗔道:“不行!听雪,西尔维娅,我们一起诅咒那个混蛋吧!”
西尔维娅忙摇手道:“请允许我拒绝!那样说太不淑女了,而且我是女的,你对我撒娇是没用的!嗯……好吧,我只说一句,‘混蛋、白痴、败类、废物、人渣!’好了,行吗?”
听雪苦笑道:“西尔维娅小姐果然是对千煦百依百顺啊……”
千煦却不以为然道:“西尔维娅,能不能骂的稍微狠一点,加点形容词,比如‘肮脏的垃圾,无理的畜生’,这样效果会好很多。”
西尔维娅默默地挪到听雪身后,弱弱的说:“还是让听雪小姐骂吧……”
西尔维娅作为一个行为端庄、举止优雅,并拥有良好修养的贵族小姐,教唆她骂人显然是一件颇有成就感的事,千煦也对此颇感兴趣,见到西尔维娅如此举措不免有些着急,脱兔一般跃到西尔维娅身边,正要开口,却猛地陷进了突然崩裂的地砖,只能传出一声长长的惊叫。
千煦陷入地砖之际,两只纤纤玉手一齐抓向她,却还是没赶得上。
西尔维娅忙趴在地砖开裂处往地底看,乌黑一片,又甩去一道闪光术,依旧不能完全照亮底下,甚至看不见千煦在哪。
这地砖就这一处比较薄,其余都又十几公分厚,千煦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十万年内无数人没碰到的“好事”,被她遇上了。
听雪也是焦急万分,一边向外跑,一边说道:“西尔维娅,小心点,你先守在这儿,我去找伦道夫老师求助!”
另一处,千煦放弃了尖叫,毕竟叫了这么久,落地时肯定得摔死,不如死前先回忆一下父母亲友。
于是千煦闭起眼开始回忆,她想到了她的父亲,死得太早,几乎没留下什么给自己,如果有的话,一堆巨额的负债;又想到了她的母亲,事情太多了,回忆下去恐怕来不及;祖父一辈的,没印象;同辈,自己是独苗;好朋友,虞听雪,从小一起长大,给了自己很多帮助,回忆下去也来不及;西尔维娅·里斯特,这个贵族小姐名字比自己长,是自己第一个认识的同学;伦道夫·马卡斯,自己的死得归咎于这个老头子……
千煦小妞回忆得有些不耐烦了,该回忆的人都回忆了个遍,怎么还没死?轻轻睁开眼,自己正漂浮着,离地不过半米,四面略显昏暗阴沉,而面前则是个悬浮的石像,石像被雕成一只腾飞的大鸟,或者说是一个身体燃烧着的火鸟,一片片羽毛雕琢得惟妙惟肖。
千煦却没什么心情看下去了,动了一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痛是有点痛,可毕竟还活着。
千煦爬起身,虽然地面不脏,但还是下意识的掸了掸衣服,走到火鸟像旁,用手轻轻点了它一下,石像瞬间化为粉末,四周顿时明亮了几分,千煦不由的赞道:“喔,真是神奇啊!十万年前建造这地宫的人一定很厉害吧!”不过还是感到有些后怕,这石雕要是早点被人碰了,自己现在还能站着这么?
千煦不敢想太多,先找出路吧,往下掉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多深,估计也没什么人能救自己了,只能自救了,四处张望,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忙跑过去,却发现是一个衣着古朴怪异的长发少年,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不禁想到那个一碰就碎的火鸟石像,暗道:“不会又是个雕像吧?”便大着胆子用手指点了一下,没化成粉,再用点力,有点像戳到脊梁骨了。
千煦走到少年跟前,发现这少年竟是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肋下,正是那个曾叫嚣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刘靖,只是千煦并不认识他,还被吓得倒退一步,忽又自言自语道:“这人是自杀的吧,尸体也不腐烂,看这衣服估计得是好多年前的。这地方到底多久没人来了?”于是,她报着一丝侥幸心理,大声喊道:“有人吗?救命啊!”连喊数声,只能听见地宫四壁传来的阵阵回声。
千煦失望地随着少年面对的方向看去,是一排阶梯,阶梯之上是一个金色宝座,金座上有一个老人,正冷冷地看向这里,千煦吓坏了,转身就跑,忘记还有刘靖那句躯壳挡着,直接撞了上去,也巧,刘靖倒地、千煦顺势趴在了刘靖身上,刚好双唇相对的吻上了。
双唇相触,千煦便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尖开始渗入到头顶,仿佛自己体内的热流正顺着嘴唇进入刘靖的体内,不知不觉眼前一黑,渐渐失去了知觉,不知多久才恢复体温,至于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嘛,则是暗骂了一声晦气!亲到了一个不知死了多久的人,正要爬起身,却见那个死前的人又睁开了眼睛,刘靖,竟重生了。
刘靖只感觉自己作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昔日挚爱的少女帮自己拔去了插在他肋下的匕首,而醒来时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少女正压着自己,反抗吗?不,这个少女体香还是蛮好闻的,而且身轻体软,自己还是挺享受的,暗暗想道:“算了,被占便宜就被占便宜吧,诶,看来长得太过英俊潇洒也是件痛苦的事啊!”只是少女的眼神似乎有点怪,她一个侧翻,睁大眼睛躺在地上,不停地用袖子抹着自己的嘴,刘靖侧过头时正好看了个仔细。
眼前少女,琼鼻秀挺,粉腮微微泛红,点绛般的樱唇,秀发齐肩,两端发梢各坠着一根红色的发带,再往锁骨处看去,是一处微妙至极的领域,长着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模样,正紧闭着眼睛,使劲擦着嘴唇。
刘靖感觉身体有些僵硬,肋下一片冰凉,摸了摸身体,感觉到那把匕首还插在肋下,使劲拔了扔在一旁,悄无声息,不理会那匕首,缓缓坐起身,再看看身边的少女,衣着怪异至极,紧闭双目仍在擦嘴,便开口说道:“喂喂喂,小姑娘,别擦了。”
那把匕首落地无声,就这么消失了,二人也丝毫没有注意。
千煦听见这话便停下了动作,她听到了很奇怪的语言,但自己竟然能听懂,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睁开眼看向刘靖,爬着坐起身,正要开口,却还是忍住了,万一这个活生生的人是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造成假死的表象,现在被自己给打扰了,会不会发怒把自己给捏死啊,便暗忖道:“以不变应万变!顺着他的话来行动,不能多嘴,言多必失。”
刘靖见千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声叹了口气,感觉沟通有些障碍,这一叹气不要紧,关键是这口气将一身衣服吹了个彻底,一丝不挂。
可怜的少女千煦见此情景,瞬间羞红了脸,开始了一个劲的胡思乱想:“救命救命!非礼非礼!误打误撞搞成如今这副惨状,沦落到这般下场。他是怎么把衣服脱光的啊?惨了……”越想越不堪,于是抱膝闭眼瑟瑟发抖。
刘靖不知道自己那身衣服已消散得连灰都不剩,更不知道是插在自己肋下的神奇匕首有股神奇的力量保持住了自己的衣物完整,刚刚拔出时,衣物突然受到岁月的力量瞬间腐化,等到千煦那副模样,才勉强反应过来,忙学着千煦抱膝的动作,不停说道:“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
千煦见眼前少年如此行为,胆子也大了几分,悄悄地问道:“请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刘靖,我是被那老怪物……”刘靖正回答着问题,没意识到少女的语言与其不同,忽又见到金座老人正冷冷看向他,吓得往后一缩,也把千煦吓得尖叫起来。
过了半晌,在二人确定并肯定金座老人死透了的时候,才一起舒了一口气。刘靖缓缓说道:“喔,差点被一个死人吓死。那个,小姑娘,那人应该不是你杀的吧?”刘靖忽然感觉到这个少女的语言十分奇怪,尽管自己也听得懂。
金座老人当然不是她杀的,就算是,千煦也不敢承认,毕竟这边有个刚刚衣衫尚且整齐的死尸,现在却一丝不挂的活人,万一他俩是一条道上的,自己这点修为恐怕挨不了他的一招,忙道:“当然不是,我也是刚刚才到这的。”
刘靖点点头,也不多想,又问道:“那,你是这附近的人吗?”
“算是吧,葬魔山每次出现都在这里,我家在它北边,回家只要花两刻钟。”千煦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察觉到自己说多了,立马闭上了嘴。
“什么意思?”刘靖察觉出了一丝诡异,“什么什么意思?”千煦被问得有些紧张,忙作出一副什么也没说的样子,刘靖咬咬牙,问道:“从古至今葬魔山不是一直都存在吗?什么叫每次都出现?”
千煦内心有些慌乱,自己的历史水平有点低啊,葬魔山的历史自己大都是道听途说,支支吾吾半天,整理好思路终于说出了口:“从一万年前开始,每年到这个时期,整座山便会出现,并在持续出现七天后准时消失,这个规律已经持续万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