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四贝勒和九阿哥相继完婚,钮钴禄府和董鄂府披红挂绿,整个北京城一派喜气洋洋。
要说不气、不恼,小乌又非圣人,怎么可能呢?
九爷婚前较忙并未与小乌想见,只托人送的那封书信,小乌看过之后就焚于烛下,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惘然。四爷倒是大方的多,出奇的光明正大,送了不少的东西到福泰的新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钮钴禄亲家搬了新地儿。送得总归是些既值钱又实用的东西,既然能为福泰省些钱,她倒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心里还美美的,想着报仇的计划又可以实行了。
这日小乌信步闲逛,李默突然出现在眼前,出于好奇,小乌偷偷跟上,不想却到了花街柳巷。
“小乌,出来吧。”
“哦,原来是特意引我而来,不是想拿我换钱花吧,连声二小姐都不叫了。”
“我们盐帮什么时候缺过钱花,我带你来,是想让你看看你的产业。”
“我的产业?”
“杨当家留给你的。”
“我又没说要。”
“看了再说。”李默倒是熟门熟院,引小乌到了红缨楼的雅间。
“红缨楼的樱字我给改了,红缨这样有些武气的字,倒也和你相配。”
“你是想说我粗鲁吧,像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怎么配得上。”
“女孩子很少带扳指,你的肩瘦小大概是天生,但是却有些肌肉,虽然不多但很硬,这样的肌肉习武之人都未必有,我想你是练了很久的射箭吧。”李默偷偷转到小乌身后,捏了捏她的肩膀。小乌将他的手打开。
“离开了钮钴禄府,我太得意了,居然露了这么多破绽,别浪费时间了,有话快说。”
“好快人快语,我知道你对于杨当家即使不恨了,但是也说不上喜欢,但是我包你看了杨当家给你留下的产业,会爱不释手的。”小乌暗腹,红缨楼一家妓院会有多少钱,再说这种钱,我身为女人拿得也心寒啊。
“小乌过来看。”李默拿出一个像账本的东西。小乌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红缨楼还真不一般,这里养的都是清官人,卖艺不卖身,而且有些**都是年纪颇大的,已无法糊口,说白了,就算这里有花魁在世,也未必赚钱,杨依一直在倒贴钱在这里维系,可能只是守护一段永远也说不出口的情。然而在红缨楼背后是却有着巨大的财富支撑,这些真的让小乌吃惊,这些财富主要分布于粮、酒、盐,这可能与杨依的盐帮经历有关。
粮这块杨依共掌握江南7家粮行,这些粮行都拥有大型的囤积地,分别从江南各地直接向农民买粮,然后在批发给各地粮行,每年粮食的吞吐量十分惊人,但隐约可以从账面上看出,他们有意垄断、囤粮,就算不是奇货可居,但是这些粮食在灾年、战乱的时候,不仅仅是财富,更是权利。
酒,这块这要针对京城,红缨楼表面是青楼,实际上是酒库,京城的大小酒肆、酒楼、妓院已有八层用的就是红缨楼的酒,可想而知,红缨楼的地窖有多大,存了多少的酒,无法用数字来说明,只知道如果一把火扔进酒窖,怕是整条街都化为乌有。在如此烟花胜地建设酒窖,必定巧夺天工,做足了防火和自爆的准备。
盐,杨依在盐帮中主要负责河南、河北、山东等地,在这些地方的私盐均来自杨依所辖的盐帮,现在归李默负责,但运输和囤积却走的是红缨楼的帐,只要有私盐50担,就有一担落在红缨楼的账上。
“这些都归我?”小乌点点账簿。
“红缨楼、粮行、酒坊的房契、地契、银票都在这了,每年都有大先生来京对账,以前每季度的银两和大事都有我来处理,现在归你了,我估计这些钱不多,怕是也有康熙一年税收的三分之一。”
“这不少了,你就这么容易给我。”
“杨当家的话,我一定遵从。”
“恐怕还有原因吧?”
“哪里有其他原因,如果你真不想要,那我就勉为其难,代为接收了。”
“那倒不必。”小乌一下子就抓住了银票。“以后账目还是你去管理吧,我们五五分。”
“东家很少有你那么大方的。”李默打趣道。
“你可以利用我帮盐帮赚钱,扶你做盐帮的大当家,我当然也是利用你,你们盐帮生财了。”
“好,一言为定。”李默这几年打理盐帮事物,已家财万贯,根本不在乎钱财,他仗义疏财,盐帮众兄弟都听命于他,从报仇那日就可看出,他能调动盐帮十来位顶尖好手,岂不是比帮主还要威风,何必在乎帮主之位。要说他在乎感兴趣,也不是没有,眼前这位点钱的主,他就十分在意,那个初见时调皮的小丫头,那个丧母时镇静的二小姐,那个报仇时狠辣的俏模样,那个布局时聪慧的***,那个数钱时贪婪的流口水,流口水,十五岁的女孩子还流口水!“把口水擦擦。”李默递上手帕,“不用,正好手打滑捻不开银票。”小乌用食指和拇指沾沾口水,又开始捻票子了。